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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生性机敏、性格开朗。

当年西门庆庆曾问他为何叫小六子,小家伙伸出长了六指的右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也就是因为这根手指,小六子生下来便被父母遗弃,送给了一对膝下无子的贫苦夫妻。

这对苦命夫妻在小六子十三岁时双双暴病而亡,家中仅有的一间草房,二亩薄田还被宗亲强占,在外流浪了一年后被管家老钟叔在进货的路上收留。

小六子与王宝来、张小乙三个队员更是属于西门庆庆的原始班底。

三人一开始就在西山脚下的炼铁炉冶炼精铁,在半山腰的训练营睡大通铺,又一起抢占了二道梁。

随着人员的不断壮大,三人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官人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坚固城寨。

他们每日勤学苦练的猛虎拳、迅猛刀、飞龙枪,西门庆庆更是每一招每一式手把手地传授。

这是后来那些进入二道梁的小娃们不曾拥有的荣幸。

私下里三人更愿意称呼西门大官人为公子,张口闭口都是我家公子,并将这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公子奉若神明。

公子要将冲锋营打造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这些小队员便卯足了劲,每日里刻苦训练以求能博得自己公子的欢心。

这第一批的小队员倾注了西门庆庆大量的心血,王宝来、张小乙、虎牙和小六子四人更是作为以后能成为独立带队的将才而重点培养。

二道梁上所有战马三百四十匹,这次行动派出了三队人马,可以说精锐尽出,便留小六子与赵大虎在家中坐镇,免得被梁山泊的贼人趁着后方空虚抄了老家。

当看到小六子那仅剩一点皮肉连着的右臂,西门庆庆顿时心痛犹如刀绞一般。

“为何小六子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应该与赵大哥在二道梁”

时迁不敢直视大官人那冰冷的目光,抬起右手猛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与小六子的性格相似,很是爱惜这小娃,私下里没少给小六子讲述自己的过往经历和各种绿林道的规矩,更将自己草上飞功夫倾囊相授。

小六子得知这次行动没有自己,大官人只是吩咐与赵教头一起在二道梁留守,当下情绪低落。

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时迁心软了,当下找到赵大虎好说歹说,终于让他扔下一句“到时候你自己跟大官人解释”。

现在看着小六子那条几乎废掉的右臂,时迁心痛的同时又在悔恨自己为什么没让他留守在二道梁。

“大官人,小六子这条手臂还能……”

时迁说话之时嘴唇嘴唇都在颤抖。

西门庆庆叹了口气:“手肘以下骨骼、经脉全断,仅有一点皮肉连着,就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若不是你们用牛皮绳勒住断口处,他的血恐怕早都流干了”。

这小六子此刻却表现的异常平静:“时教头都是我不好,连累你被大官人责骂”。

“大官人不用为我担心,我这条命都是大官人给的,这条手臂又算得了什么,正好我对这六指也看够了,没了这手更好”

小六子说着还用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虎牙忍不住爬在小六子身上痛哭起来。

“六哥,都是我不好,还不如让那木炮一下崩死我,不是为了救我,你这手臂也不会……”

“虎牙兄弟说啥呢,都是一家人,我咋能眼睁睁看你丢了性命,再说了我用一只手换兄弟一条命,这买卖值了”

小六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有鲜血流出。

虎牙急忙喊道:“六哥右手被木炮打断时整个人也从马背上摔下,大官人您快看看六哥是不是受了内伤”。

西门庆庆赶紧用银针封住了小六子身上和右臂几处重要的穴位,止住了他的干咳,又减缓了他体内血液流动的速度。

“平安,取一粒雪参玉蟾丸放到小六子舌头下面”

此时的小六子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神志恍惚,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西门庆庆检查了他手臂的伤口,创面受到污染。

“时大哥快用火油点一堆篝火,再找五六把腰刀将刀身烧红”

时迁答应着冲出了帐外。

“麻沸散已经用光,接下来会很痛苦,希望你能挺住”

西门庆庆说着将小六子身体放平,又把牛皮小包塞到嘴里让他咬着,然后开始用一把银质的小刀为他清理断臂的创面。

清理完创面,西门庆庆又从时迁手中接过了刀身烧的通红腰刀,一下就按在了断臂的创面上。

很快焦糊刺鼻的味道充满了大帐。

小六子用力的咬着牛皮小包,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滚落。

通红的刀身每烙一次,小六子全身抖如筛糠。

王宝来、张小乙、虎牙三人则一起用力按住了浑身颤抖的小六子。

几人情同手足,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

当西门庆庆敷上药膏处理完伤口,小六子早已疼晕了过去。

“将他抬下去,好生照料”

西门庆庆疲惫的挥了挥手。

时迁赶紧上前:“大官人不如就休息下,其余几人都是皮外伤”。

那几个受伤的冲锋营队员也都劝着休息,齐声说着没什么大碍,自己敷点药即可。

西门庆庆却摇摇头,吩咐时迁出去清点这次二道梁出来的所有人员,并为他们准备好休息的地方,自己则继续为所有伤者诊治。

直到深夜处理完所有伤着,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出了大帐。

外面呼啦啦站起几百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吱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家大官人。

阚大刀第一个冲了上来:“大官人累坏了吧,这不是上阵厮杀,老阚有力气没地方使,只好眼巴巴在外面等着”。

那大寨主崔野说道:“军师辛苦了,今日一见才知道二道梁全都是精兵强将且万众一心,真让我这小山寨望尘莫及”。

“崔大哥过奖了”

西门庆庆一眼看见了唐斌,见他也是身穿两裆甲,左肩膀上却缠着粗布条。

“唐大哥伤势怎样,为何不进大帐找在下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