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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姐儿竟然用二十两银子买了两个丫鬟?!”

徐嬷嬷办完这趟差事,愁眉苦脸,她把秦云依送回自己的院子以后,左想右想,还是来到钱氏这儿,将上午发生在牙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钱氏说清楚。

果不其然,钱氏很是吃惊。

“咱们大小姐是糖水里泡大的孩子,哪里知道在寻常百姓家,二十两纹银够用上两三年了。老奴也劝过小姐,可小姐她只说看那两人顺眼。”徐嬷嬷跪在地上解释着。

钱氏看了一眼徐嬷嬷,叹了口气,叫她起来。

“小孩子家的,对银钱没概念。不妨事。我秦府也不是供不起这几个银子。只是...”钱氏捏着帕子,似乎有难言之隐。

钱氏想了一会儿,招手把徐嬷嬷唤过来。一个眼神给到翠玉,翠玉会意,带着屋里的丫鬟们都退了下去,临走时,还贴心的把门也带上了。

“嬷嬷你之前说她们是罪奴?”

徐嬷嬷不敢隐瞒,忙说:“是啊。老奴只觉得晦气,可小姐说,其中一人有书卷气,想留下解闷儿。”

钱氏又问:“卖身契呢?在姐儿手上?”

徐嬷嬷点点头:“办完手续,大小姐就把那几人的卖身契都收走了。不过老奴亲自跟着王牙婆子去办的手续。手续都是齐全的,那两个罪奴的卖身契上还有知府大印呢。老奴正是看着手续齐全才敢把那两人买下来,不然就是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给家里惹祸啊!”

钱氏眼见徐嬷嬷越说越害怕,几乎要哭出声来。徐嬷嬷到底是自己的奶嬷嬷,自己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只能既安慰自己又安慰徐嬷嬷:“知道了。既然手续齐全,想来应该不会给家里招致什么灾祸。”

说完钱氏支着头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半柱香的时间去了,钱氏才淡淡道:“将那两人打发到远一点的庄子里,别让她们在小姐面前晃着。”

钱氏也有自己的顾虑,到底是罪奴,若是带坏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可如何是好。

徐嬷嬷想到当时秦云依买下二人时说一不二的态度,一时有点犯了难。她年纪大了,丈夫儿子都死在了战场,现在的徐嬷嬷只想好好的在秦府养老。这几位主子,自己是谁都不想得罪。

钱氏看到徐嬷嬷的吞吞吐吐,心下一转,就知道了她的顾虑。想了想,说:“罢了,等明天,我把账本理完,亲自过去和姐儿说说。”

苏州城南一处窄巷,一小厮打扮的人趁着夜色匆忙赶路。这人很是谨慎,再三确定了身后无人跟着的时候,才闪身进了窄巷深处的一个小宅院。

那人走到灯火下,正是那日在寒山寺上背着绿翠的长顺。

屋里有一少年在焦急的走来走去,一看长顺终于回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揽着长顺:“你可终于回来了!”一双星眸带着渴望,直直的看着长顺。

长顺顾不得口渴,赶紧说道:“少爷,奴才看清楚了。小姐和玉儿被那家买去了。”

听到这话,少年总算放下心来。

他慢慢的坐了下来,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看清楚了吗?是秦府买走了吗?”

长顺用力点点头:“正是。小的我看的真真的。秦府的小姐从王牙婆子那边出来以后,身后面跟着几个丫鬟。”

“奴才怕错过了,特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姐和玉儿,就走在最前面。别人都是一个一个的出来的,就她两个是结伴从牙行出来的。”

长顺也有些激动:“奴才没看错。小姐瘦了些,可看着模样还是好的。想来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

少年郎也有些激动,连连说好:“总算把妹妹保全了。”

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抱着头痛苦的说道:“是我蒋宁没用。老太君为证蒋家清白,触柱而死。可圣上仍然觉得我们蒋家通敌卖国…”

“父亲和大哥都死在了战场上。蒋家军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圣上震怒,偏偏这时候李相又拿出伪造的信件,说那是父亲通敌的证据。母亲还在大牢,妹妹被卖了…是我没用…”

蒋宁痛苦的双眼通红,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妹妹她一旦成了奴籍,这就是她身上洗刷不掉的污点。都是我没用啊!!!”

长顺已泪流满面:“少爷您可千万别这么想!若不是您上下打点,咱们小姐,早就进了教坊司了。咱们小姐最像夫人了,性子软和,若是进了那种地方,小姐迟早也是死路一条啊。”

蒋宁也无奈的哭了,是啊,做奴总比做妓要好。

只是,为了上下打点,手中的银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为了救妹妹,蒋家的传家玉环也送了出去。

长顺哭着道:“是奴才无能,本以为去夫人的娘家刘家求帮忙,却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若是奴才有点本事,想来小姐也不会沦落至此。”

不提刘家还好,提起刘家,蒋宁怒目圆瞪:“别提刘家了。蒋家繁花似锦的时候,恨不得天天上门,动不动就让娘和妹妹回刘家转转,母亲还想着让妹妹和刘府结亲。可一旦我们蒋家遭了难,刘家连门都不肯打开。”

蒋宁冷笑一声:“长顺,事到如今,我才知道,树倒弥孙散,墙倒众人推。这个世界上,热心肠的人,并无多少。”

“以后的路,就只有靠我们自己走下去了。”

长顺也沉默了,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本就是小厮,从小吃苦习惯了的。可少爷从小确是锦衣玉食,福贵堆里长大的,能走到这一步,蒋宁的成长,长顺是看在眼里的。

“你再去打探,记着,要低调点,千万别让那李相派出来的人察觉,否则的,妹妹只怕更生不如死。还有,找个机会,好好打探秦府,若是那秦府是个善待下人的地方,那倒真的比跟着我们出去颠簸强上几分。”

蒋宁的脸庞闪着一抹决绝,若是蒋欣平安,那么他在这世上的牵挂起码也少了一半,若是还能将母亲顺利救出,妥当安置,那么,他是决计不会让李相那狗贼活到明年。

长顺点点头,转身又隐入沉沉夜色之中。

蒋宁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从床底抽出一木匣。他盯着木匣子看了许久,最终轻轻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块牌位。

只是这牌位做工不甚精细,颇为粗糙,一看就是外行人自己徒手做的。

蒋宁将牌位摆在床上,跪下来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喃喃道:“爹,大哥,你们别嫌弃这牌位。若是母亲和欣儿都平安,我定将那个奸臣的头颅割下给爹爹和大哥你们做死祭!我绝不会负了宁远侯府的名声,也绝不会负了你们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