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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扫了鞋样一眼,脸色一下子变青了。

如果说刚才钱氏对碧梅只是恼怒的话,那么,此刻她对白巧,却是十分的震怒。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个贱蹄子,是不是藏了这些东西在屋子里头?”私通,这样的罪名,一旦落到实处,到时候,头一个受到伤害的是秦云依。

毕竟,贴身的丫鬟和人私通,那么身为主子的秦云依,名声只怕会臭的不得了。一想到这后果,钱氏越发害怕了,也因为害怕,心底的怒火也加剧了。

“打死!把这个丫头打死!”

碧玉想不到自己说出真相之后,居然是这种反应。

可她又不能不说,底下的丫鬟和婆子都看着,若是不说的话,只怕,明日钱氏要是从别人的嘴里知晓,自己也逃不了一顿罚。

不是她不想帮白巧,实在白巧的胆子太大了,不但衲了鞋样,还绣了衣衫,外头一整个包袱里全都是男人的东西。这种东西,做丫鬟的哪里可以做的?这不是明摆着和人有染么?

“夫人息怒。”碧玉跪下来求情道,“好歹也得问清楚缘由再处置不迟。”

钱氏横了碧玉一眼,“缘由?什么缘由?私通,就是死罪!这个规矩,你不是第一日就听说了吧?”

碧玉浑身一颤,然后跪着磕头道:“白巧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若是让小姐知道了,只怕心底也难受。”

钱氏听到碧玉提到女儿,神色顿时凝重了。一想起那日女儿昏倒,心里越发的下定决心,这样的祸害,绝对不可以留到女儿回来的时候处置。

“你今晚就让她走吧。”

碧玉听了,心一惊。钱氏是铁了心要白巧的命。

钱氏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红袖就跟我说了,我还当红袖说的是谗言。如今坐实了,还留着这种祸害做什么?若是拖到姐儿回来,她心地最是柔软,别说是一条人命,就是一株花,一株草,她都不舍得伤害。”

“可......”碧玉就在这刻发现她们做奴才的卑微,就算是一等丫鬟又怎么样,还不是主子的一句话上天落地。“夫人,要不要先审问一番,说不定有别的缘由?”

“碧玉――”钱氏拉长了声音,“今晚,你好酒好菜伺候着就是了。我最多答应你,给她一个好归宿就是了。”

这就是说后事,钱氏是不会亏待她的。可一想到白巧那张脸庞,碧玉的心乱如麻,就这样的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今晚就要断送在自己的手里。想到这里,碧玉恨不得打死自己,宁愿被钱氏责罚,也不愿意做那个刽子手。

碧玉浑浑噩噩出了钱氏的院子,先是吩咐粗使婆子看好白巧,然后吩咐厨房和针线房的人准备今晚要用的一切东西。

等吩咐完了,碧玉还是觉得自己的脚步很轻,好像整个人都飘在云端里,她知道,这是因为她心底害怕。

害人,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想不到,自己第一个要害死的人,居然是那样温和的白巧。

白巧有什么错,不过是缝了几件衣衫而已,就算是给心仪的人又怎么样?难道做奴婢的,什么都得为主子牺牲么?为了不连累主子的名声,做丫鬟的,不但不能给自己喜欢的人做衣衫,也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思。

“碧玉,你怎么了?”一个人拍碧玉一下,碧玉一下子跳起来,回头一看,居然是黄莺。

“黄莺,是你。”一看到是黄莺,碧玉又觉得活过来,她紧紧抓住了黄莺的手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黄莺有点摸不着头脑,碧玉能有什么话对她说的?

等听完碧玉的话,黄莺急忙掉头就走,碧玉拉着她的手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夫人去。”黄莺着急道,早就知道白巧迟早会惹出祸,偏偏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祸事。说到底,就是白巧自己经的事情少,压根不知道大户人家忌讳的是什么。

“你糊涂。”碧玉狠狠打了黄莺一下,然后道:“若是能救,我不是早救下来么?”

黄莺一愣,颓然对碧玉道:“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么?”眼睁睁看着白巧死了么?日后她怎么跟父母交代,怎么跟老侯爷交代,怎么跟少爷交代?

碧玉瞪了黄莺一眼:“平时看着你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反倒是没有了主意?按我说,这事,要是能捅到大小姐跟前,兴许就能保下白巧。”

黄莺沉默了。她出府报信,来来回回,只怕人还没有见到小姐,白巧的性命早已经不保了。

碧玉对黄莺道:“你放心,这事有我担着。不过,你还是要快点,半点功夫都不能耽搁。我能拖一时半刻的,可不能拖太久了。若是让夫人发觉,只怕我也免不了一顿重罚。”

比起惩罚来,碧玉情愿救白巧。

黄莺听了,心里大为感动,跪下道:“我替白巧给碧玉姐姐磕头了。”

碧玉急忙扶起她,恼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如今都什么时辰了,还有心思说这个?”

黄莺听了碧玉的话,才醒悟过来,顾不上其他的,心急火燎的走了。而碧玉说完这些话,心里也一松了,如今,就看白巧的命数,也怨不到她了――

黄莺出了秦府,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去寒山寺,单凭她一个人,只怕天黑了也赶不到。若是去胡同,到时候,要是遇不到少爷怎么办?

衡量再三,黄莺还是去了胡同,到了胡同,却不见蒋宁,她的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道:“怎么办?”

陈进也察觉到事情有异,就出声问道:“黄莺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黄莺压下心底的慌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却没有说出白巧的真实身份,而陈进听了,跺了跺脚道:“大户人家,怎么都不想着多存点善念?”

黄莺不敢反驳这句话。这些年在府里夹缝生存,黄莺比谁都清楚。有时候做主子的,也有做主子的难处。

秦府的人从来不是刻薄的人,若真是那种刻薄人家,只怕自己和白巧早死上百来回了。不过这样的话,她不能说出口。毕竟,对一个外人来说,此时自己说这些,无异于是看低她自己。

陈进牵出了一匹马,然后对黄莺道:“你赶紧回去,若是能挡上一挡,那是再好不过了。”

黄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