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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依穿着一件墨绿色绣兰花织金缎立领褙子,配着一条玫瑰紫的褶裙,褶裙上绣着浅绿色的水草纹,简单梳着一个低髻,插着一支碧玉簪子,手腕上戴着一对白玉镯子,衬得玉腕更加纤细。

大长老有点尴尬,看秦云依这模样,分明是刚刚睡醒,匆匆穿戴出来的,哪里像是偷情的女子?可族长不甘心,对着秦云依道:“小贱人,你不要以为装着就没事,哪个不晓得你今日私会男子,和男子私通?”

秦云依的厉眼扫过族长,族长立即后退几步,那日的情形,对他还是有几分阴影的。秦云依不再看向族长,反倒是望着大长老道:“长老可是来抓奸的?”

这话一出,莫说是长老,钱氏也变了脸色,急忙咳了咳,示意女儿不可胡说,谁知道秦云依冷冷哼一声道:“那长老可是要好好搜一搜,指不定这床底下就藏了一个人来着。来人啊,还不快领着长老进我屋子里去看看?”

这话一出,长老的脸色就变了几次,这比钱氏的话还要严重几分,闺阁小姐的房子,怎么可能随意让人出入的,就算是长辈,也是不可以的。

秦云依见他们脸色不好,越发的嘲讽起来:“既然有胆子栽赃,怎么没有胆子坐实这件事?我看你们也不必在这里摆着什么长辈的款,干脆,明日就和我上公堂说道去,我倒要看看青天大老爷如何决断这件事的。我一个清白人家的嫡女,今日居然被人糟践到这种地步,若不好好给个说法,明日我就吊死在祠堂那边,要秦氏的祖先们睁眼瞧瞧,这族人是如何欺压我们秦府的人,怎么欺凌我们孤儿寡母的。”

大长老的脸色从没有试过这么铁青的,其他长老也是如此,这个族长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秦云依突然又扯开嗓子道:“娘,我不要活了,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这些人不就是想逼死我们母女,占我们秦家的产业么?我看,我们母女两个还是不要活着碍人家的眼,这干干净净去了,好歹也给弟弟留下好名声不是么?”

钱氏是什么人,见女儿都豁出去了,自己还有什么好矫情的,于是也跟着呼天抢地道:“女儿,都怪娘没有本事,拦不住那帮畜生,要不是老天瞎了眼睛,怎么不劈一道雷下来,劈死这些黑心肝的东西?”一句骂得比一句精彩,在一旁的人听了,脸色都是五彩缤纷的。

就在这个时候,黄莺突然扯开嗓子道:“这些人存心是要逼死小姐,好占了秦府的产业,这分明是不要给我们活路,我们还愣着做什么,拼了这条命,也得保下小姐。”

说着,黄莺第一个抄起角落一个棍子朝着族长打去:“我打死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居然想要栽赃我家小姐,你这个天杀的,就算老天爷不收你去,我今日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打了你这个老东西满地找牙。”

黄莺动手了,那些本来就压着一肚子火的奴才全部都围攻上来,虽然不曾往大长老这些老人家身上招呼去,不过,大长老等人左躲右闪的,也是十分的狼狈,等族长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一道声音喝住了丫鬟和婆子。

“住手!”

丫鬟和婆子都住了手,不敢置信望向院子的门口,只见秦朗穿着一件淡青色圆领宽袖袍子走了出来,他戴着一顶金冠,脸上俱是寒意。

“老爷,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回来迟了,我们俩母女就见不到你了。”钱氏见秦朗开口,头一个冲上前去哭道,“这些人,居然说姐儿与人私通,这分明是要逼死我们母女...”

“住口!”秦朗呵斥道:“这等腌臜话,岂是那些长辈会说的?要知道,逼良为贱,那是天地不容的事情,莫说祖宗家法不允许,国法王法也是不容许的。”

大长老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闹得半天,自己是上了人家的当,入了人家的套。

而族长顶着一张猪头脸过来,正要出声诉说冤屈,大长老就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不成气候的东西,居然黑了心肠,烂了心肝,如此污蔑族里的晚辈。今日就算打杀了你也不为过。”

秦朗冷冷笑着道:“这又是何必了,好歹这里是秦府的地界,若是闹出这等人命官司来,我一个商贾,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大长老怎么听不出秦朗话里头的膈应,正要驳回去的时候,秦朗弹了弹袖子道:“若不是今晚有几个毛贼闯了进来,撞到我的手里,我也不会拖到现在才过来。说到这毛贼子,也真是胆大,真的以为我们秦府的人都死了么?居然敢冒险进来偷东西,我如今把这些贼子都绑了,送了官府里头去。明个儿还请大长老出面去疏通疏通,别让几个贼子玷污了秦氏一族的名声。”说完,秦朗别有深意望了族长一眼,族长打了一个冷战,突然觉得自己得罪了一个不可以得罪的人。

大长老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却又下不去,哽在喉咙里进退两难,这秦朗这招,分明是要逼着自己做决断,若是处置不满意的话,秦氏族人会面临什么样的难堪,大长老已经预料到了。

就在长老犹豫不决的时候,秦朗突然出声道:“来人啊,把那两个黑心肝背主的老奴才拖出来。”说着,两个被族长收买了的婆子就被几个小厮拖出来,秦朗望着这两个奴才,对着府里头的丫鬟和婆子道:“你们可瞧仔细了,这背主的奴才,究竟会得了什么样的下场?”

说着,秦朗的手一挥,小厮手里的鞭子就甩向了婆子,一个鞭子,一把盐巴,痛得两个婆子满地打滚,却无处可逃。秦云依早就被母亲拉到屋里去,听了外头的声音,惨白了脸,虽然也恨婆子背主可恨,可这些声音,实在太残忍了。

钱氏见女儿不忍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道:“娘知道你心慈,可这些奴才,实在是可恨。若不是你爹事先知晓了,要是真让她们得了手,你可想过你如今的处境?”

秦云依白了脸色,对婆子那点同情与不忍也烟消云散,钱氏说的对,若是自己没有事先得了消息,只怕现在就被几个男子给强了去,这不是逼着自己去死么?想到这件事背后的种种因果,秦云依咬紧了牙,暗恨这些人居心叵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有时候,也怨不得这些下人,她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想法。”钱氏又叹气道:“想让自己活得更好,其实不是错,错的是,人总是奢想着一日暴富,或者一夜之间变了一个模样,可这世事,哪能想怎样就怎样的。于是就有那么一群人,情愿铤而走险,也不愿脚踏实地去奋斗。”

秦云依听了,若有所思,她突然明白了赵小棠前世的动机,也许,从一开始,赵小棠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有恶意,只是当她被逼到那种境地的时候,就想着要改变命运,而要想改变她当时的处境,除了嫁给钱子贤,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成了妾室,自然不是她的终极目标,以她的性格,她怎能愿意一辈子伏低做小的,于是,自己就成了她眼中钉,肉中刺。

秦云依依偎在钱氏的怀里,对钱氏道:“娘,那今晚这件事该怎么善后?”外头的惨叫声还是那么刺耳,秦云依努力去忽视,逼着自己不要心软。

钱氏抚摸了一下女儿的鬓发,然后叹气道:“族长肯定是活不了,他串通外人,陷大长老不仁不义,逼良为贱,谋夺产业,这些罪名一条条算下来,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秦云依对族长没有多大的同情心,不过对大长老也没有多少好感:“若不是大长老放纵族长,也不至于会闹出这等丑事。”

“这人啊,在上位的时候,往往容易被人蒙蔽。古往今来的昏君,哪个真正的昏庸?不过是错信了底下的人,方才付出惨重的代价。姐儿,你日后若是做了主母,千万要记得,身边的人可信,却不能尽信,否则的话,吃亏的人就是你自己。”钱氏一面安抚女儿,一面教导女儿,“你的年纪也大了,以后的路,娘就不能陪着你走下去。娘只希望你经过这些风浪之后,以后能够独挡一面,不会轻易被人拿捏住。”

秦云依点点头,对钱氏道:“女儿会小心,绝对不会犯大长老那样的错误。”

钱氏满意颔首道:“这就对了。这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凡事多看多想,多用脑子总是对的。你看,今日的大长老,其实一早就发觉事情不对路,之所以迟迟不肯低头,还不是拉不下面子的缘故?有时候,人千万别把这张脸皮看得太重,越是看重,越容易丢脸。”

秦云依细细琢磨母亲的话,方才觉得自己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就如钱氏所说,大长老若是一早就打退堂鼓,或许就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见好就收是一个道理,见势不妙也要当机立断,偏偏大长老两样都不占全,于是,这事情的主动权就全握在秦家的手里。

如此看来,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秦氏一族的人都不敢对秦府的人怎么样,因为这样大的把柄落到父亲的手里,谅他们也不敢恣意妄为。

兴许是累了,秦云依和钱氏聊了几句,就沉沉入睡。钱氏将女儿抱到床上,就退了出去。院子里的丫鬟正忙着清洗地面,见钱氏出来,俱是一惊,然后规规矩矩行礼。钱氏知道这些丫鬟被刚才的场面给吓到了,也不为意。

等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发现自己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她暗忖道:“难道老爷回来了?”

族里的那些事情都处理好了么?怎么这么快?钱氏满肚子疑问,不过,她还是快步走进屋。果然在屏风后面,钱氏看到秦朗坐在青铜麒麟烛台下望着手里的账册。

秦朗见钱氏回来了,幽幽叹口气道:“可惜姐儿不是男儿,若是男儿,我们秦家就真的是后继有人。”

钱氏听了,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于是她嗔怪道:“老爷说的是什么傻话,哥儿年纪虽小,可妾身瞧着,也不比姐儿差。”秦朗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心头一松,也浮起一抹笑容道:“倒是我糊涂了。”

钱氏岂能不知道秦朗的想法,还不是觉得三个儿子太过年幼,凡事都帮不上手,反倒是姐儿,年纪渐长,也越发的能干,才会有这一时的感慨。“姐儿虽说能干,毕竟是女儿家的。老爷回来,这些事情,就不能再让她沾手了。”

秦朗的眉峰微耸,然后对钱氏道:“婉娘,我的想法和你不同,虽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可我看姐儿这等才干,若是埋没了,也实在是委屈。既然我回来了,外头抛头露面的事情由我来做,至于其他事情,我想挑几样给姐儿做。等日后姐儿出嫁了,打理陪嫁的铺子,也不至于慌手慌脚的,你说是不是?”

钱氏一喜,笑着对秦朗道:“妾身还怕老爷责怪妾身,不该让姐儿沾手这生意上的事情。其实,那个时候,若不是妾身病倒了,也不会让姐儿出这风头,只怕累到姐儿日后的婚嫁。”

一提到婚嫁,秦朗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钱氏和秦朗成亲多年,怎么会看不出秦朗的脸色异常,于是小心翼翼道:“老爷,妾身是不是说错话了?”

秦朗瞧了一眼钱氏,踌躇着该如何告诉定亲的事情,最后,他含糊道:“姐儿还未及笄,论亲事还太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