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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宁本来就习惯有人照顾,平日里,秦云依在,就由秦云依服侍,现在,妻子正在安睡,蒋

宁也不会特地将她叫醒。

红袖满怀激动走上前去,这是第一次有机会和侯爷独处,她可得好好把握机会才是。想到这点,她白皙的脸庞微微漾出一抹红晕。

蒋宁皱眉,这个丫鬟,怎么这么慢吞吞的。于是,他清咳了几声,听到了红袖的耳朵里,却像是迫不及待暗示她似的。

她快步走上前,帮蒋宁取了一件石青缎如意海水纹常袍,准备给蒋宁换上。

蒋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件衣衫,是秦云依绣给自己的,平日里,蒋宁都舍不得穿它,生怕穿坏了,又得劳累怀孕中的妻子再做一件给自己。

在京城里,很多大户人家,为了炫耀自己娶到一个心灵手巧的媳妇,总会让媳妇做几件衣衫给丈夫在外头穿。

蒋宁也不例外,他有几件衣衫,都是秦云依一针一线为他缝制的,遇到一些重要的场合,他都会穿着这些衣衫出去应酬,一来是炫耀妻子的手艺,二来,就是对外表示自己对妻子的看重。

因此,在家里的时候,蒋宁穿的都是针线房里的衣衫,而不是秦云依做的衣衫。

“换一件,就换那件宝蓝色暗云纹常袍吧。”蒋宁随口指着一件比较显眼的常袍道。

蒋宁这一举动是无心之举,可红袖心却跳的更快了。想不到侯爷不喜欢小姐的手艺,反倒是喜欢自己做的衣衫。一想到这里,她就喜滋滋了。

她取出那件宝蓝色暗云纹常袍给蒋宁换上,玉指不时从蒋宁的皮肤上划过。

蒋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喜,他从来不喜欢和丫鬟太近接触。

可红袖见他没有反应,以为自己给的暗示不够,趁着给蒋宁系着领子的时候,踮起脚尖,将玲珑有致的身子倾向了蒋宁。

蒋宁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脂粉味,越发厌恶了,这是什么香味,怎么这么难闻?

还是妻子身上的香味好闻,淡淡的,却如兰似麝,闻着就通体舒畅。“你身上抹的是什么香?”

想到这个丫鬟是在妻子身边服侍的,一想到妻子也要跟自己一样忍受这种脂粉香味,蒋宁就忍不住泛起了一抹恶心。

可红袖却不是这么理解的,她以为自己花重金买的脂粉,终于在这关键的时刻起了作用。

她低头,满怀羞涩道:“是宝脂斋的脂粉。”

蒋宁听了,眉头一挑,厌恶感更深了。宝脂斋是什么地方,他最清楚不过的,里面卖的胭脂水粉,香味多半是浓郁的。

他的同僚,有几个青楼相好,就好宝脂斋的脂粉。要不然的话,蒋宁怎会听说宝脂斋这个名头?还不是拜那些同僚所赐。

拂了拂衣袖,“你以后少在夫人的跟前服侍了。”

蒋宁这句话,其实是带着怒火说出来的,不过,他不敢大声,怕吵醒了妻子,所以,听到红袖的耳朵里又成了另一种意思了,还以为侯爷心疼自己,不想自己太过劳累的缘故。

红袖被突如其来的狂喜给淹没了,正要说点什么诉诉衷肠的时候,就听到黄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你们这些小蹄子在做什么?一个两个的打瞌睡,是不是骨头太松泛了?”

黄莺已经从丫鬟的身份,变成了小姐,虽然是个结义的小姐,好歹也占着小姐的名头。

那些小丫鬟以前就怕黄莺,此刻见黄莺身份再上了一个等级,心底更怕了,连忙唯唯诺诺应承道。

蒋宁踏出门口,就见到黄莺正在呵斥一个小丫鬟,微微一笑道:“黄莺,算了,让周嬷嬷调教就是了。”

黄莺闻言,讪讪道:“是。”

其实,她刚才进屋的时候,恰恰看到红袖的身子贴在侯爷的身上,以为侯爷和红袖正在亲热,就转身出来,借呵斥小丫鬟的机会,破坏了红袖的好事。

当然,黄莺看到的也不是真实的情形,红袖是贴近蒋宁的身边,却没有和蒋宁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

可黄莺哪里会想到这些,按她的视角看过去,自然以为蒋宁和红袖正在亲热。

蒋宁微微一笑,“你也别把自己当丫鬟看待,如今,你是我的妹妹,见到我也不要那么拘束。你嫂子现在怀着身子,你作为她身边最亲信的人,有时间的话,多过来陪陪她,说说话也好。”

蒋宁算是看出来了,黄莺这个丫鬟泼辣,屋子里的小丫鬟没有一个不怕她的。有她在,相信这屋子里的丫鬟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

想到这些,蒋宁又若有所思看了红袖一眼,要不要将这个红袖送人了?反正,她的品味倒是和自己的几个同僚相投,送过去,不但可以拉拢同僚,又不会抹了妻子的脸面,自己又可以眼不见为净,多好的主意啊。

不过,这个念头,在蒋宁的脑子里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蒋宁却不曾想到,自己这个无心的举动,落在红袖的眼里是窃喜,落在黄莺的眼里是警惕。

本来,黄莺听到前面说的那些话,还暗自欢喜侯爷对夫人的关心,可看到他们之间眉来眼去的,这火就上了心头。

对黄莺来说,谁做姨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红袖不可以做姨娘,一个心术不正的姨娘,不但会威胁到夫人的地位,也会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

想到其中的厉害关系,黄莺的眼里闪出一抹厉芒,这个贱婢,从前就和自己处处作对,若是真让她得了势,日后在侯爷跟前给夫人和自己使绊子,岂不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哥哥放心,黄莺晓得怎么做的。”黄莺这话暗含深意。

蒋宁却没有听出来,径直走掉了。

等蒋宁一走,黄莺上前,阴测测笑道:“红袖,你刚才在屋子里做什么?”

红袖羞红了脸庞,低着头道:“奴婢没有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就好了。”黄莺揉了揉自己的拳头,“要是让我知道,你背着主子做出什么腌臜事情,剥皮还算轻的。这话,我先搁在这里,你可得仔细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