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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花船之上,张重楼与周怀安

吃了一口之后,大黄顿时愣在原地,猛然抬头看向许安,眼中满是质疑的神色,都是一条鱼,为什么渔人做的这么好吃。

为什么许安做的他自己都不吃,合着之前是糊弄它,把它当狗是吧......

“老先生,你也是要去汴京府参加会试的举人吗?”。

渔人老者拿过之前盛出的一小碗鱼汤,又来到许安身前,喝了一口后与许安闲聊。

“我并非是要去汴京府参加会试”。

“那老先生为何要去花灯会,还要去那全是举人的花船”。

闻言,许安用筷子吃了口鱼肉后,将目光看向水路前方,在肉眼不可见的稍远处,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许安嘴角有一抹笑意浮现。

“我本是一名教书夫子,不出意外,我有一名学生应该考了举人,此时正在那花船上”。

“如今我已经不教书了,趁着还有几年可活,去看看我那最后一名得意门生,给他稍稍铺一下路”。

朝歌府有个习俗,自乡试考完之后,那些榜上有名的举人,不用着急去汴京府,朝歌府会出钱召船将他们送过去。

在送过去之前,就是朝歌府最热闹的时候,一连数天会在钱塘江岸举行花灯会。

花灯会举办的甚是奢靡,各种美酒佳肴敞开了吃喝,岸边设有高台,歌姬奏乐,舞女红袖起舞。

当然了,这些钱并非是朝歌府出,而是朝歌府的氏族出,这并不是说他们有多好心,而是有利可图的。

每一届花灯会之时,钱塘江岸都会停靠些花船,这些花船自然也是氏族出钱打造。

能去这花船上的有几种人,一种是榜上有名的举人,一种就是那些氏族的人,还有就是付了银两上去游玩的人。

对于那些经商的氏族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知道榜上近乎所有举人,都在这些纵横连接的花船上。

若能招一个进门,待到日后飞鸿腾达了,那他们也跟着沾光,即使招不到,那也可出银两资助一些穷举人。

得了这么一个人情债后,若这些举人进了汴京府,考了个进士,那这个人情以后说不定就值钱了。

“哈哈哈,老先生说笑了,正月里穿单衣白袍,单手拿十余斤的鲟鱼,老先生是武人吧?”。

渔人老者看着许安说道。

“这身体可比年轻人都要好,怎会没几年可活,要我说啊,老先生日子还长着呢”。

“哈哈哈,确实是武人,那多谢先生吉言了”。

许安笑了笑,他尚未修行之前,身体依然特别好,并未感到年老力不从心,修行之后,身体纳了灵气。

更是精力充沛,病入膏肓而死显然不太可能,寿尽而死也不太可能,那就只会是碰见一个死劫。

这死劫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别说渔人老者了,就算敖广真龙之流也看不出来。

吃过鱼汤后,大黄看着钱塘江,眼中有某种渴望,自从它去了趟龙宫后,龙气好似复苏,很是喜欢游水。

“噗通”一声,大黄从船上一跃进入水中。

“老先生,你这狗落水了!阿土,别划了,随我......”。

渔民老者惊呼一声,正准备带着自己儿子下水捞狗,却见许安的声音悠悠传来,不急不躁。

“勿要惊慌,我这狗善水,待的有些不厌烦了,让它自己在水下游一会吧”。

“善水的狗?”。

渔人老者愣了一下,将目光投向水下,只见大黄露一个头出来,虽是狗刨,但在水下游的极快。

尾巴好似一把的浆,游的竟飞快,还围着渔船转圈。

“果真是善水的狗!”。

渔人老者与划船男子齐齐惊呼一声,大黄落下水之后,透过激起的水流,不知为何他们隐约觉得,这狗好像比船上时大了几圈!

......

钱塘江岸,最大那艘花船上,点着油灯,烧着锅炉取暖,有书生打扮的男子,有穿着鲜艳,容貌娇羞的女子,年龄各异。

桌上有美酒佳肴飘香,后方有书生的行囊,花船上满是欢声笑语,书生考上了举人,顿感扬眉吐气,饮酒言志。

女子多是出自氏族,个个容貌秀丽,长的羞答答,一方面是听从长辈的命令,一方面是真喜欢这些举人书生。

毕竟嫁谁不是嫁,与其嫁给氏族公子联姻,或为妻为妾,不如嫁给这些前途无量的举人书生,纷纷放开了,拿着酒杯与这些书生对饮。

很多书生哪里见过这场面,女子精心打扮,说话口吐幽兰,身上泛着芳香,出自大家闺秀,懂琴棋书画,知三从四德。

一交流起来,顿时被迷得神魂颠倒,觉得自己寒窗苦读十年有意义了,找到了红粉佳人,情投意合,相见恨晚。

一些举人更是放下话来,待到过了会试与殿试,拜的皇殿榜,回朝歌府娶了女子。

可在这喧闹的大花船上,有一人年约二十五,脸庞英俊,可外表看起来略有些冰冷,独自在角落看书。

模样看起来就不喜言谈,使得很多女子碰了一鼻子灰。

“张重楼,我的张解元,为何自己在这喝酒?”。

可偏偏有一名身披狐皮大衣,内穿黑色丝绸鎏金衣袍,按模样来说,像富家子弟更像过书生的男子,来到张重楼身旁。

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拿着酒杯与他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随后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周怀安,周亚元,你为何过来了”。

张重楼撇了眼周怀安,抖掉被勾在肩膀上的手,随后放下手中书,举了举酒杯示意,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怎就不能过来,与那群女子喝酒有何意思?我又不会娶她们,不如我们去外面单独对饮”。

说话间,周怀安嘴角微微一笑,右手抱着两壶酒,左手拉着张重楼去到花船外,吹着冷风直面钱塘江。

“你还真是与其余书生不一样,不在花船里待着,非要拉我来这花船外,目看钱塘江”。

张重楼略有些无语的看着周怀安,他自出秋涯镇,前来朝歌府考试的路上,遇见的周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