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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清晨,乌云蔽日,风雨欲来。

不过天气对张重阳影响不大,他如往日般,在庭院里打着太极拳。

三遍过后,汗流浃背。

“这鬼天气,要下雨就赶紧下,要下不下的最是闷热。”

嘴上吐槽了一下这闷热的天气,张重阳来到柏树下拿起灵茶喝了一杯。

他坐下来休息,大脑思考着下次去坊市,一定要去采购一套灵阵回来,可不能再忘记了。

也就在这时,起风了,刮得他头顶的柏树叶子簌簌作响。

只是让张重阳奇怪的是,为何这风声中,夹杂着不少人的嘈杂声呢?

“出事了……”

张重阳眉头一皱,起身就朝院门跑去。

只不过跑到一半,他又折回来把玄真剑给带在了身上。

他先是附耳在门边听了一阵,听得一头雾水,但可以确定没有危险,于是才打开院门。

许多平日里都不曾见到的邻居都纷纷出来了,他们把热闹中心团团围住,挡住了张重阳的视线。

一袭红衣走到张重阳身前,他看着面前的袁衣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问完这个问题,他才留意到,袁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一个色鬼想要对陈芳道友用强,女孩不允,于是这畜牲就把女孩在勾栏的事迹大声喧哗出来,想要让她名声扫地……”

张重阳理解袁衣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了。

此时,就连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去看看。”

张重阳冷冷的说完,便大踏步朝看热闹的人群走去。

他不是去凑热闹的。

也不是为了给女孩出头。

或许他心里同情陈芳的遭遇,但说到底,他们的关系还不值得张重阳为她冒险。

随着他的脚步靠近,混混嚣张的声音在张重阳的耳中越发清晰。

“你他娘,让老子x一次又怎么了?害怕我马三爷付不起钱啊。”

“你他娘都到勾栏里去卖了,还回来装什么纯洁?”

“是不是想当了裱纸还要给自己立块牌坊啊?”

“呸,臭婊子,得罪了我马三爷,今天老子偏要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揭开你身上的这层遮羞布。”

听着那位‘马三爷’满口的污言秽语,张重阳终于来到了当场。

只见,一个长着一副长马脸,五十上下,身高不足五尺的奇丑汉子,正在对她脚边那个瘫坐在地上的女孩颐指气使。

女孩的确是陈芳。

她此时蓬头垢面,衣衫不整。

往日清秀白皙的脸上如今挂满了泪痕,几个醒目狰狞的巴掌印好像被人烙印在她的脸上。

她的眼神失去了昨日的光彩和倔强,变得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这双冷漠的目光深处,看到了一股不甘的恨意。

前世二十年帮助张重阳塑造的世界观正在经受着考验,他很难做到视而不见。

当然,要他替陈芳讨回公道他不敢,也做不到,甚至两人的关系也犯不着,但只是为她说句话呢?也不敢吗?

他在坊市看见当众贩卖人口时,心里就堵过一次,他有种感觉,今天这口气不发泄一下,继续憋着,迟早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道心。

这个世界有太多现象和他前世的是非观是冲突和矛盾的,他想突然间改变过来,非常困难。

甚至可能越是积压,于他越不利。

如果转变的过程早晚需要经历一劫,张重阳希望越快越好,因为最后一劫,肯定是心魔。

不过就在他鼓起勇气准备站出来替女孩说两句话之时,一个缺了一条腿的中年修士双手持刀,嘴里大喊着,朝着马三爷劈来。

中年修士毫无疑问就是陈芳的父亲,陈勇。

张重阳见到,这位父亲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速度并不慢,几乎是眨眼功夫,他就跃到了马三爷的头顶。

“死瘸子,我看你活腻了。”

马三爷名叫马钺,是他们柏树胡同为数不多的炼气后期修士。

长得其貌不扬,但恶名远扬。

上有两位兄长,所以称呼马三爷。

不过马大爷和马二爷的坟头草估计早都有两米高了。

噗……

重物坠地,溅起尘土飞扬。

这个重物自然是陈勇。

彼时他刀已离手,落入马三爷手中,且自身的胸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被踢断七八根肋骨,刚挣扎着坐起,鲜血就跟不要钱似的从口鼻中溢出……

“爹,爹你没事吧?”

陈芳自己受辱时她默默忍受着,但是看到自家父亲因她受辱受伤,只觉心如刀绞般疼痛。

啪~

场上忽而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

张重阳瞪大了双眼……

然后他便看到:陈勇喉咙蠕动,咽下一口鲜血,猩红的目光中泛着泪光,指着被他一巴掌扇在脸上的女儿怒其不争道:“不知廉耻,我陈勇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不配再叫我爹。”

陈芳应是被她父亲的这一巴掌扇懵了。

没等回过神来,又听到这句比巴掌扇在脸上更痛的话,仿佛一瞬间抽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哇的一声,一口猩红的鲜血吐出,直接晕死了过去。

“小……小芳,小芳你怎么了?你别吓唬爹啊小芳,爹说的都是气话,你是爹唯一的女儿,爹怎么会不要你呢……”

“哈哈哈,精彩,好一场父女割袍断义又破镜重圆的大戏啊,好久不曾见到这么有转折性的戏幕了,当赏,啪啪啪~”

马三爷大笑着,带头鼓起了掌。

周围的邻居其实不全是没长心的,他们也知道马三爷今天这事做的太过了。

但碍于畏惧马三爷的威势,却无一人敢站出来替陈家父女出头。

甚至平日里跟马三爷交好的几个修士为了迎合马三爷的兴致,也跟着鼓起了掌来。

“畜牲,你会遭报应的。”陈勇的眼神告诉众人,此时他恨不得将马三爷大卸八块,只可惜,他现在连从地上站起来都困难,就更别说杀人了。

“报应?陈瘸子,你来告诉我,什么是报应?”

马三爷指了指陈勇的那条断腿,冷嘲道:“你这才叫报应。”

继而,他又扬了扬适才从陈勇手里夺过来的刀,嗤笑道:

“刀是好刀,可惜使刀的人不行。”

说到这,马三爷表情微微眯起,一抹冷光自他眼中划过,不过也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兀般响起一道声音。

“马道友,大家都是几十年的邻里,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这事……要不,到此为止吧。”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张重阳袭来。

马三爷也看向了他,似笑非笑道:“张老头,你今天要替陈家父女两出头?”

张重阳心里其实十分紧张,不过面上却尽量保持着微笑,一个月前买的中级护身符已经被他捏在手心,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握着玄真剑的剑柄,感觉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这才道:

“不算出头,当劝和,难道马三爷就因为陈芳道友不肯委身于你,你就要对他们父女赶尽杀绝?这事传出去,对马三爷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大伙来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在张重阳的带头下,一些平日里和陈家父女的关系还算不错的邻居也都站出来帮着说了两句。

“是啊马三爷,张前辈说得在理,大家几十年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这事你就放过陈家父女吧?”

“对对对,马三爷,陈勇道友缺了一条腿,炼气修为也到头了,难道他还敢找你报仇不成?”

“……”

面对越来越多站出来给陈家父女说话的人,饶是马三爷这样的炼气后期修士,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行,既然大家都替陈家父女求情,那我马三爷就各位相邻一个面子,今天这事……就此作罢。”

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马三爷是盯着张重阳说的。

目送马三爷离去,张重阳不由得回忆起了适才他看向自己那戏谑的眼神。

心中无奈叹气的同时,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想他张重阳,穿越过来两个月,为了不沾因果是非,除了采购必须的生活物资,几乎是天天苟在他那院子里。

没想到,还是给自己招惹了一个潜在的麻烦。

谈不上后不后悔,因为这口气出了后,他感觉自己的心态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蜕变,好像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再次抬头,看了看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看了看陈家父女,又看了看周围或散或聚的其他修士,张重阳隐约感觉,这一劫,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