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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百灵县,西石镇。

一间茶楼之中,几个外地商人听见隔壁桌一个老人在讲述他们这儿青牛山上青牛观里住着神仙,心里觉得好笑,便插嘴道:

“老汉,你说青牛观里住着位老神仙?吹牛的吧你,就你们这穷乡僻壤,神仙还能住的惯?”

“老夫说的都是真的,前年我们镇上闹鬼,死了好几个人,闹得人心惶惶,就是青牛观里的老神仙解决的,你们若不信,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老夫说的是真是假了。”

“哈哈,我当然不信,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只能证明顶多是有些本事的道士罢了,你们知道神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老人还欲争辩,就见茶楼外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背着竹篓走过去,激动的站起来追了出去。

几个外地商人一头雾水,便问茶楼小二缘由,小二道:“刚才背着竹篓走过去的,就是青牛观上老神仙的弟子。”

“神仙还吃凡食?”

“神仙不都应该餐风饮露,或食日月精华吗?”

几个外地商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嘲笑当地人坐井观天,见识肤浅。

而当地人听了他们的对话,同样可笑他们的傲慢和无知。

罗小凡背着一竹篓的生活物资,离开西石镇后赶了半天的路,终于是来到了青牛山山脚下。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未做休息,就开始顺着山路开始攀爬。

当爬到半山腰时,一层浓雾令他的可视度不足三米,如果是外人,很容易就会在这浓雾之中迷了路,但他不会,这八年来,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早已经熟悉了这道迷雾阵。

当罗小凡终于爬上山顶,等不及的金乌大鸟只能留下漫天的红烧云为他喝彩。

“唧唧~”一只洁白如雪的小兔子见着罗小凡采购回来,摇着短粗的小尾巴就迎了上来。

“你这小兔子,怎么越来越狗里狗气了。”罗小凡用夫子教的词点了点这只小兔子,同时也从怀里掏出两颗草莓给了它。

小兔子囫囵吞下,跟着罗小凡的脚步追了上来。

“小吃货,你母亲还没吃呢。”说着,罗小凡放下竹篓,弯腰将之一把抱起,看了看远处悬崖边上正在盘腿感悟的夫子,又抬头望了望天色,继而道:

“该生火做饭了。”

罗小凡放下小兔子,两手拎起竹篓进了屋,看了一眼躺在蒲团上假寐的‘老伙计’,不想打扰它休息,脚步都放轻了些。

可还是把兔子花给吵醒了,它睁开了眸子,眼神里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变得越来越温和。

罗小凡知道它们母女的口味不同,一个喜欢吃肉,一个喜欢吃水果,他把特地从酒楼里买的一块熟牛肉切下一块来,放在了兔子花的碗里,还递到了它的嘴边,轻声道:“吃吧。”

兔子花嗅到香味,这才‘勉为其难’的爬起来吃,它大抵应该是老了,没吃几口,就又躺了下来。

脑袋枕在蒲团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老朋友’以及围绕在他脚边窜来窜去的女儿,依稀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

备好了饭菜,罗小凡迟迟不见夫子回来,走出房屋,头顶已换成了满天的星云,他朝悬崖边望了过去,只见一柄利剑贯穿在这天地之间,比今晚这星河更加绚丽璀璨。

他揉了揉眼睛,原来是自己看错了,那哪里是一柄剑,分明就是夫子的背影。

罗小凡并未过去叫夫子吃饭,他怕打扰夫子修炼。

见院子里的柴火还没劈,拿着斧头就开始劈了起来。

等把柴火劈完,他也忙得一头暴汗,其实他身上有夫子炼制的清洁符,但他没使用,褪去外衣,直接从水缸里打了一桶水,举过头顶,从头淋到脚。

“嘶~”

冬天刚过,哪怕白天是个烈阳天,空气里依然透露着丝丝凉意,所以罗小凡打了一个哆嗦。

却没注意到,张重阳已经来到了院子里。

“春寒料峭,这么洗澡的话,当心着凉。”

罗小凡搓了一把脸,转身看向夫子,憨厚的笑了笑:“谢谢夫子关心,我的身体能扛得住。”

张重阳却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进了屋。

“夫子,晚饭可能有些凉了,您先坐着,我热一下。”

“不用,将就着吃吧,你夫子我还没有那么娇气。”

见张重阳这么说,罗小凡也没再麻烦,亲自给夫子面前盛了一碗饭。

这顿饭也就他们两‘师徒’吃,兔子小花刚刚吃水果已经吃饱了,它母亲那块牛肉也还没吃完。

厨房里,张重阳用过晚饭后,没有起身离开,而是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罗小凡。

不知不觉,这孩子跟了自己已经十二年了,虽然个头不高,但确实已经长大成年。

如果说一开始,张重阳收他做学生,只是权宜之计,那么十二年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多少也掺杂了些父子亲情。

张重阳不喜欢冒险,所以就算继续把罗小凡带在身边也无伤大雅,只是,这孩子终归是长大了,他已经有了独自去面对生活的能力,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放手了。

“小凡。”

“夫子?”

罗小凡回过头来,不知为何,他感觉今晚的气氛有些压抑。

“你今年十八岁,已然成年,有想过自己未来的打算吗?”

面对张重阳的这个问题,罗小凡心里一突,他犹豫了下,认真回道:“夫子,我……我只想永远侍奉在您身边。”

张重阳并不意外学生的这个回答,他劝诫道:“你没有灵根,此生无法修行,能活百年便是长寿,应该去走一走人生每个阶段的历程,如娶妻生子,追逐理想……颐养天年,而不是一生一世侍奉于我,毕竟,你是我的学生,不是我的仆人,懂吗?”

“夫子,可我还是只想侍奉在您身边。”

张重阳见学生眼神坚定,知道劝不动,起身拂袖道:“罢了,明日起,你就下山去吧。”

说完狠心离开,厨房里,罗小凡的脸上,两行泪水无声的夺眶而出。

夜已深,月很明,洒下的月华正照在一座山头的少年身上,只见他正跪着,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