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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狗子大概是走夜路走多了,天这么黑一个人也不带怕的。

就是骑车骑的有点累,腿肚子都快没知觉了,才好不容易到了“林沟村”。

细狗子呼哧带喘的在村外停了下来,实在是累的不行了,他也没那功夫好好挑个地方藏车子。

就着夜色看到个小土坡,就把车子藏在了那后边,然后一屁股就坐在那土坡上喘着粗气。

“呼……呼……累死俺了,呼……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细狗子越喘越难受,一只手慌乱的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另一只手胡乱的摸索着想找个支撑点。

哎!慌乱之中他还真摸到了一块东西,像石头一样凉凉的,细狗子也没想那么多,扶着还挺顺手的。

过了一会儿,他胸口没那么难受了,气也顺了,就打算起来进村找陈六儿。

细狗子刚想站起来,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刮过来一阵小风。这个季节的晚上其实都有点凉了,再一刮风,那温度就更低了。

“嘶……咋还有点冷呢?”

细狗子用手搓了搓胳膊,刚才有一瞬间他都起鸡皮疙瘩了。

那风刮着还伴随着“呜呜……呜呜”的声音,在这荒郊野外还挺渗人的。

细狗子不打算再逗留,他站起来抬脚就走,那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然后天旋地转的就摔倒在地。

“哎呦,真是倒霉催的,什么破玩意儿拌了俺一下?”

细狗子动了动脚,有一些草一样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脚。

“原来是你们这些该死的烂草,要不是今天俺没空,高低得把你们给拔了不可……”

细狗子嘟嘟囔囔的伸手扶住块东西,就站起来,那手还从上面摸到了字。

虽然他不认识字,可他从小就挺羡慕那些会读书写字的人。要不是他家太穷,连吃饭都成问题。他想他应该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也会念几年书,认几个字的吧。

细狗子挺好奇上面写的是什么,把脸凑近点,想瞅瞅能不能看的清楚一点。

大概是老天有眼,也知道他需要亮光,就拨开厚厚的云层,让月亮露了出来。

一瞬间的亮光,就能让细狗子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他是不认识,可,墓碑他还能不认识?

这他吗的就是个墓碑啊!!

那刚才他坐的那块土坡是……

细狗子惊恐的往墓碑后边一瞅,瞬间他就头皮发麻的后退了两步。

“卧槽……尼玛的,这是座坟啊!”

细狗子想起自己刚才的那蠢样,就想给自己两巴掌。

他现在别说腿没劲了,就是身上再背个二三十斤的东西,他也能背着跑起来。

他转身就想跑走,却又想到了什么,又回过身来。

规规矩矩的冲着墓碑鞠了三个躬,嘴里还嘟囔着:“俺也是没看清,不是故意要压你的,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俺吧。”

做完这些,细狗子才心安的朝着村子里小跑着走去。

他走后,刚刚还明亮的月亮,又悄悄地躲进了云层里,仿佛刚才它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是为了让细狗子看清楚地方才出来的。

一切又恢复原状,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细狗子悄摸的到了陈六儿家的外墙边。

他四下瞅了瞅,就学着猫叫声“喵-喵-喵”的叫了三声。然后也不等有什么动静,就躲到一边等着。

屋里的陈六儿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阵猫叫声,稍微清醒几分,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他们的暗号。

他没动地方,想等等后面还有没有声音,果然过了一会儿,外面又响起一阵猫叫声。

一声、两声、三声,后边就没了,没错这就是他们的暗号。

陈六儿立马就从炕上起来,几下就把衣服穿好了。

他猫腰从里屋出来,刚走两步,外屋的炕上就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咳,咳……”

陈六儿在黑暗中看着炕上的老娘和妹妹,囔囔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知道娘这是醒了。

一时间,炕上炕下的两个人谁都没出声,在黑暗的角落里,只听得到微弱的呼吸声。

“六儿,你又要出去啊?”

炕上的陈母终是没忍住,出声问道。

陈六儿:“嗯,俺有事得出去。”

“咱就不能……哎,算了,你去吧,做什么事之前先想想俺这个老不死的,别让俺担心你。”

陈六儿就不能听他娘这么说自己,刚想反驳一下,外面又传来一阵猫叫声。

“他着急了,你去吧别担心俺,你好好的就行。”

“您怎么知道?”

陈六儿诧异的不行,他娘怎么知道这是找他的暗号?

“俺再怎么没见识,也是了解你的,哪回都是来只猫,你就出去了,回回都这样,你当俺傻啊?

行了,赶紧走吧,你再不出去,他叫个没完,再把邻居给叫起来逮猫吃肉,看你还怎么走?”

陈母那调侃的语气让陈六儿脸上讪讪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今天让老娘给上的这一课,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傻。

陈六儿怕吵醒熟睡的妹妹,他压低声音道:

“娘,那俺,俺就先走了,有空俺再回来看你和妹妹。”

陈六儿这一刻,从来没有过这么想要挣大钱的心思,他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他要好好孝顺他老娘,让老娘后半辈子享福不再这么操劳。

炕上的陈母却不再出声回应他。

陈六儿知道老娘一直不赞同他出去,却也没有太限制他,大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承受着村里的流言蜚语。

娘很苦,他也知道。

也是怪他这两年没混出个人样来,再过两年,就两年,他再混不出个人样,就哪都不去,回来守着老娘过日子。

陈六儿咬着牙,拼命压制住心底那股难言的情绪。

他在黑暗中猛地跪下,朝着炕上的老娘“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真的是很响的那种,屋里都有回音了。

陈六儿从地上爬起来,就出了屋子,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哭出来的。

屋里炕上,陈母的眼泪就无声的流了出来。

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十年还是二十年?

以前日子再苦再累,没吃没喝,她也照样咬牙挺了过来,都没想过哭。

哭要是能解决问题,她可以天天哭,可是那不能,所以她从来不哭。

就连当年那个混蛋死,她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人人都说没男人的日子不好过,可她却觉得没男人的日子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