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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倾被她问的一愣。

道理上讲,听完她刚刚那一番话的重点怎么也不该落到她师姐的年龄上,可是左倾心里却清楚,她和师姐的年纪差确实很大。

师姐是师傅年轻时收的徒弟,而她是则是师傅晚年收下的徒弟。

左倾心里有些乱:“我也不确定,但是她比我要大不少。”

“可能有....”左倾迟疑了一下:“四十多了?”

她和师姐其实是两辈人,她八岁被贺仙姑收为徒弟,十八岁时贺仙姑故去。这十年间师姐并不常在岭南,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

她也不清楚师姐的具体年龄。

宋浔脸色却沉了下来。

圣元帝和当初的右相于二十余年前去世,她的祖母于六年前去世。

按年纪算,完全有可能。

“这个毒,要潜藏多久才能夺人性命?”

“一年左右,最多不过两年。”

“我知道了。”宋浔起身:“明早我会送些东西到你这里,麻烦你检查。”

“你师姐既然已经敢把毒下到我府里,就说明她野心不小,再加上她是丽蛟国人......以后我若碰见,必然会杀了她,以绝后患。”

精通毒术的人最麻烦。

而左倾和她关系还算好,要杀她的师姐也该提前和她打过招呼。

左倾沉默了一下:“我明白。”

她也想不通师姐为何要给荣王府下毒。

如果师姐是大晏国人,可能是被利用或者私人恩怨,可因为师姐是外族之人,给宋浔这样的大晏重臣下毒,让人更觉危险。

宋浔转身出了左倾的院子。

回了来月阁,宁锦安还在睡着,他蜷缩在靠墙的一边,睡得有些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额头上还出了些细汗。

宋浔上了床,将人揽过来,用丝帕轻轻擦拭他有些汗湿的小脸。

宁锦安睡梦中感觉到了熟悉气息,下意识的往她怀里靠去,脑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眉头慢慢舒展开。

宋浔抱着他,思绪杂乱。

圣元帝死的时候她才刚刚出生,所以这个皇帝死时的情境并不清楚,但她经常听祖母念叨。

“圣元帝明明身体强健的很,也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就突然垮了,人不服老是不行。”

“若是她在多活几年,我大宴的官场也不会被陈咏宜搅和成这样。”

诸如此类的话,她听过太多。

祖母去世时她倒是记得清楚。

那时她十五岁,刚刚和母亲去南边平定了一场匪患,祖母格外高兴,每日都要她去找她说话聊天。

她眼睁睁看着祖母一天比一天没生气。

那时也是遍寻名医,可无论是宫里的太医,还是有名的大夫,给出结果都是祖母年纪大了。

可那时祖母才六十出头,这个年纪对于一个武将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何况她在去南边前祖母还能每日练剑。

他当时心有疑惑,也想过有人下毒,但没有一个大夫能查出毒来。

只能作罢。

宋浔心下沉重时,宁锦安却忽然翻了个身,平躺下,还不满的哼了一声。

宋浔把手搭在他腰上,替他盖了盖薄被,,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心也渐渐静下来。

一切也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兴许是她多虑了。

隔天宁锦安醒过来,宋浔还在床上,一手抱揽着他,似乎还没醒。

他觉得新奇,轻声唤她:“妻主?”

每次他睁眼的时候宋浔已经起床好久了,她会去处理一些杂事,到了早膳时再回来陪他。

这种一睁眼就能看见妻主的早上,他已经好久不曾经历过了。

难道这就是中毒后的特殊待遇?

宋浔被他一喊就睁了眼,她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摸上宁锦安的小脸:“阿锦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昨晚她没睡好。

一闭上眼就是宁锦安吐血的画面,根本让她睡不着。

更何况昨晚怀里的人总是皱着眉头,像是哪里疼的样子,她实在不敢睡,又舍不得叫醒他,只能提着一颗心在一边守着他。

宁锦安静下来感觉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就是有点渴。”

宋浔听到他说渴,从床上坐起来:“我去给你倒点水。”

宁锦安乖乖从床上等着。

其实他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着的,对于自己中了毒这件事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中毒诶,他只在话本子里看到过,中毒的还都是些拥有绝世武功的世外高人。

他实在不理解他普普通通的,给他下毒做什么?

他唯一厉害点的地方就是嫁给了宋浔。

宋浔倒好了温水,给他端过来。

宁锦安也懒得去接,扒着她的手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喝完水,他就盯着宋浔看。

水亮亮的眸子像是春日里的湖水,带着些若有所思,表情还格外的认真。

宋浔只觉得他这样子和家里养的小白猫没什么不同。

怕惊扰了他,她放柔了声音:“怎么了阿锦,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妻主,你说不会是谁家公子看上你了,觉得我多余,才给我下毒的吧?”

不然他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宋浔的脸色冷下来,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如果真是那样,我定要那个公子后悔一辈子。”

京城里对她示好,想要嫁她作侧君的公子数都数不清,有些大胆点的甚至会委托自己在朝为官的母亲来她这里做说客,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拒绝了就是。

但她不能接受有人为了嫁她而去伤害宁锦安。

像上一世的宁雨泽,这一世的五皇子。

她绝不手软。

宋浔顺了顺宁锦安睡乱了头发:“阿锦,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已经听冷雨汇报过,但她还是要问过宁锦安才好放心。

宁锦安顶着刚被宋浔捋顺了的头发,往床上一躺,背靠软枕,也有些丧气。

“昨天么,有人给我拿过来几罐花茶,说是再放就要陈了,问我要不要尝一尝。”

“我打开一看,见里面的小花颜色还挺漂亮,就沏了一壶尝尝。”

“然后就中毒啦!”

宁锦安又坐起来,拉过站在床边的宋浔,跟她撒娇:“妻主你跟我躺一会,你安慰安慰我,我最近太可怜了,又是遇刺又是中毒的,皇帝都没我这待遇。”

宋浔无耐,在他一边躺下,将他抱住,点了点他的鼻子:“你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宁锦安哼了一声:“我没难也有福。”

宋浔把手插到他发间:“昨日那茶,阿锦是自己沏的?”

宁锦安睁圆了眼:“妻主是怎么知道的?”

宋浔笑了笑:“我什么都知道。”

那茶里的毒只是慢性毒,而宁锦安只碰了一次就吐了血,必然是因为服用过量的缘故。

府里的小侍都经过过专门训练,如果是他们给沏的茶,是不可能过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