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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公子自己没说呀。”那小侍一拍大腿:“今早他的贴身小侍清儿叫他起身时才发现不对。”

宁锦安了解宁月晚的脾气,以他的性子,便是知道自己半夜发热了,也不会主动求助,他怕自己会麻烦别人。

宁锦安心里一团乱麻,他看向一边的宋浔:“妻主,我得去看看他。”

宋浔见小夫郎眼里尽是慌张,有些心疼,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阿锦别慌,兴许只是普通的风寒,宁府找的那大夫医术不精罢了。”

“让左倾随你一同过去给他看看。她是岭南贺仙姑的弟子,论医术比宫里的太医还要高明些。”

“嗯。”宁锦安胡乱应道。

他并不知道岭南贺仙姑是谁,他只是下意识的相信宋浔。

宋浔替他整了整衣服,轻声道:“去吧,有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就叫人给我送消息。”

她如今被皇帝禁足,虽然内里已经和谢华昭闹掰,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不方便同宁锦安一起去宁家。

到了宁府,宁锦安和左倾直奔宁月晚的住处。

宁月晚正躺在床上,周围围着一圈大夫,他的贴身小侍清儿跪坐在床前,眼里含着泪。

见宁锦安进来,他连忙扑到宁锦安身前,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求道:“大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公子,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发热,大夫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宁锦安越过他,去看躺在床上的宁月晚,他面色苍白,身上搭着一条薄被,眼睛紧紧的闭着,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晰。

左倾站在一旁,也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几日不见,这人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宁锦安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求助左倾。

左倾也没多话,把手放到宁月晚的手腕上,然后看了一眼站在床边儿的几位大夫,对宁锦安说:“让他们都回去吧,她们在这也没用。”

等几位大夫退下去。屋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静。宁锦安和清儿都紧紧盯着左倾的表情。

良久。左倾才收回手,眉头微微皱,宁锦安见她面色不好,心里也有些忐忑,忍不住问道:“左大夫,阿月到底怎么了?”

“他之前流产伤了身子,后续没有调理好,身体太虚,对其他人来说一个普通的发热在他这儿都能要他的命。”

“他之前在荣王府,我就告诉过他要好好调理身子。这一个月,他压根就没怎么听话,才把自己的身子作贱成这个样子。”

宁锦安有些懵。脑子一时间有些短路,下意识问:“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左倾脸色也很难看:“会死。”

宁锦安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清儿更是被吓破了胆儿,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左倾看他不顺眼,冷声道:“现在知道求我,早些为什么不好好看顾着他?明知道他身子弱。还由着他胡来?”

清儿被她严厉的语气堵的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跪地磕头。

左倾心生烦躁,正要开口再说他的两句,床上的宁月晚忽然嘤咛了一声,眉头紧紧蹙起来。

“不....好疼。求你...别这样对我。”

“求你了,放过我...”

“太疼了....”

左倾听的心下一紧,正想问清楚他哪疼,就见宁月晚眼角处落下泪来。

她一下就噤了声。

“荣王君,有几味药材比较珍稀,普通的药铺里应该没有,但我在荣王府的库房里见过,我写给你,麻烦你让人拿过来。”

宁锦安离得远,并没有听见宁月往刚刚的嘟囔声,闻言连忙应下。

宁锦安走后,左倾刚要起身去准备其他药材,就被床上的宁月晚一把拉住。

她猝不及防,一时没来的及躲开。

左倾看了一眼把脸贴上来的宁月晚,有些无奈:“宁三公子,我是左倾。”

宁月晚不放手,他把脸放到左倾的手心里,紧紧扣着她的手腕,这一番动作让他身上的薄被滑开,瘦弱的身子完完全全展现在她的面前。

清儿见状也顾不上害怕了,连忙赶过来,将被子给他盖好。

左倾却瞳孔一缩,忽然拦住他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

宁月晚白皙的脖颈处和锁骨处有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向下一直蔓延到里衣的领口里。

难怪她几次见到宁月晚,他都穿着立领的衣服,原来是为了遮盖这些疤痕。

清儿再傻也知道公子那一段往事难堪,不应该轻易向外传,于是吱唔了两句想要应付过去。

左倾却忽然严肃下来,吓唬道:“你若不肯跟我说。我也不好救治你家公子。”

果然,清儿闻言立马犹豫了。

在他心里,公子的身子是最重要的,于是他跪下。

“左大夫,求您不要将这件事外传。”

“你说。”

“公子脖子上的伤是以前被狼咬的,若不是我家公子当时死死捂着要害,他早就被狼咬死了。”

左倾听的惊心:“狼?怎么会有狼?”

清儿眼眶红又红了:“是我家公子命不好,没能嫁一个好妻主。”

左倾还欲再问,床上的宁月晚却忽然把她的手往里面带了带,声音里带了一些哭腔:“救救我...我好痛,太疼了。”

左倾的心揪着,忍不住放软了声音:“救你,别怕。”

然而床上的宁月晚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喊疼,左倾只能让一边的清儿去给他准备些热水。

“你先去给他倒杯热水,等待会儿药拿来了,我再给他写药方。”

清儿有一些犹豫,宁月晚只是一个侍君所出的庶子,身边并没有几个小侍,贴身服侍的更是只有清儿一个,若他去准备热水,那他和左倾孤男寡女的,他实在不放心。

而宁月晚的生父李氏只是一个侍君,平日里并不能和宁月晚住在一起,此时连他生病的消息都不知道。

左倾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有些不耐烦的道:“怕什么?他都这样了,怕我和他发生点什么不成。”

清儿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只得匆匆的向她行了一礼,转身去准备热水。

清儿刚一走,床上的宁月晚仿佛一下没了安全感,忽然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左倾见状头疼:“怎么还哭起来了?”

宁月晚本就苍白的小脸上,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往下掉,哭的自己鼻尖通红,看着可怜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