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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顿时骚动起来,第一个扑向江夕南的是反应最快的寒霜。

重伤左倾之后,江夕南看了一眼围过来的自知大势已去,也没过多抵抗,平静的被寒霜制住。

她看了一眼狼狈的左倾,缓缓的闭上了眼:“多管闲事。”

左倾伤处的血越流越多,她感觉有点冷,再没力气回复她,只死死按住伤处,缓缓躺倒在地。

宋浔脸色难看,艳丽的眉眼锋利如刀,她不敢贸然移动左倾,吩咐旁边受了惊吓的宫侍:“去请太医 ,马上。”

宁锦安被宋浔保护的很好,还是头一次撞见这种场面,脸色也是惨白。

他猛的想起来宁月晚,心头一跳。

“阿月....”宁月晚四处寻找着宁月晚的身影。

可四周被侍卫围了个严严实实,他找不到他。

宁锦安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被围着,说明阿月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虽然这件事肯定瞒不住,但是至少不要让他看到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

他有些无措,紧紧靠向一边的宋浔。

宋浔摸了摸他的手,却没时间安慰他。

太医已经赶到了,一路跑的鬓发凌乱,看到这场面也是一惊。

她是宫里最擅长治外伤的太医,只一眼就看出左倾伤的不轻,再一看宋浔冷下来的脸色,只感叹自己命惨。

这要是治不好,指不定什么罪名要落下来。

她心念百转,对宋浔和宁锦安行礼:“陛下,凤后。”

宁锦安率先按捺不住:“这个时候行礼有什么用?救人啊,你没看她流了很多血吗?”

宋浔也一个冷眼看向她,惊的她连连落冷汗。

看来这一劫是逃不过了。

宋浔看太医向左倾走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吩咐寒霜:“把她押下去,仔细看着别让她死。”

“除了西瑶的人,其余人先让她们散了吧。“她有些疲惫:”另外,今日之事,我不想听到有任何人人议论。”

“是。”寒霜应声。

她也有些恼火。

她是上过东南战场的,还和江夕南联手打过胜仗,刚刚竟是没看出她的异常,放任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主子动手。

简直就是耻辱。

在寒霜等人的安排下,殿内的人如潮水一般退去。

除了少数几个离得近的,其他人几乎是一脸懵,只觉得侍卫忽然呼啦啦围上去,然后就清场了。

皇帝不让议论,她们也只能带着满肚子疑惑离去。

宁月晚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离得很近,之前能听到她们之间的交谈,但在江夕南抽出腰带的那一瞬间,奔过去的寒霜挡住了他的视线,等他再抬头时,前面已经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他心跳的像是要蹦出来。

他明明可以问问旁边的宋怜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敢。

唐氏冲出往外走的人群,见宁月晚站在这愣神也有些心慌:“晚儿,孩子,发生什么事了?”

宁月晚摇了摇头,没吱声。

一边的白氏见他心急,安慰道:“宁主君不用担心,安儿没事,只是西瑶国的人忽然出了岔子,需要私下解决。”

唐氏闻言稍稍收心:“既是这样。”

眼见着殿内的人都已经走了个差不多,连白氏都带着宋维和宋怜先回宫了,皇上和凤后确实不像有危险的样子,唐氏觉得再待下去也不合适。

“晚儿,该回府了。”

宁月晚又摇了摇头,眉毛紧紧的皱着:“您先回吧,我等人。”

唐氏看了一眼远处被扣下的江抒意众人,直觉这事不简单,面色也严肃下来:“听话,跟我回府。”

宁月晚捂住心口,愈加不安:“不行,我不能回去。”

他刚刚看到有太医提着药箱挤进去了,又有人送了屏风进去。

侍卫忽然围上来,一定是有人动了刀。

有人受伤了。

但那人不是皇上也不是凤后。

那是谁?

他没再理会劝他的唐氏,径直朝被围住的地方走去。

迎面撞上了被押出来的江夕南。

她手上的鲜血让他双膝一软,险些没跪在地上。

等缓过劲来,他不管不顾的向内冲去。

守在那的侍卫齐齐拔刀,被赶过来的宁锦安急急呵住:“干什么?这是我弟弟!”

侍卫见状,给他让开一条路。

宁锦安穿着他那深紫色的锦衣,站在一道玉屏风前,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忧虑。

“阿锦....”宁月晚觉得自己有些失力:“左倾去哪里了....我找不到她。”

“.....”宁锦安躲避了一下他的眼神,下意识把头低下,轻声道:“阿月先回去吧,她被妻主叫走了,她们有事情要谈。”

“那...那我在这等她。”宁月晚眼神飘忽了一下,后退几步,找了个地方坐下, 喃喃道:“我不打扰她们,她们慢慢谈,我坐在这里等就好了。”

宁锦安向来不会说谎,此时想再劝都编不出什么话,急的眼尾泛红,看着马上要哭了。

江抒意一行人也已经被带下去软禁,大殿里忽然变得空荡起来。

又有太医陆陆续续的赶过来,甚至来不及给站在这的宁锦安行礼,匆匆钻进屏风后。

这下别说宁月晚,连宁锦安也开始心慌的厉害。

宁月晚扶着边上的摆满精致花瓶的木架子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向屏风后走去。

宁锦安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再拦。

瞒不住的。

宁月晚走的不快,这几步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胆量。

纵使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但是在看到眼前一幕的那一瞬间还是痛彻心扉。

左倾依旧躺在原地没有动,她已经昏迷了,脸上毫无血色,身下道垫了棉被,周围有大量被血染红的白布。

几个太医围着她,宋浔就站在不远处。

宁锦安跟在宁月晚身后,眼见着他忽然扶着心口蹲下去,吓了一跳,连忙去扶:“阿月,你没事吧阿月?”

宁月晚此时耳边是剧烈的耳鸣,根本听不清有人和他说话,却能感觉到宁锦安过来。

他一把抓住宁锦安的袖子,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

“阿锦,我求求你....”

“求我...求我什么?”宁锦安心慌意乱。

“求你....别让她死。”

是他晦气,他早该离她远远的。

凡是接近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该死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