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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殿内,左倾望着眼前花纹繁复的帐顶 , 还有一瞬间的恍惚 。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贺仙姑没死,她那不省心的师姐也没有离开岭南,只有她四处游历,结识了宋浔,又意外爱上了宁月晚,将他带回了岭南,岭南四季如春,他从此再未吃过苦。

如今一睁眼,记忆逐渐复苏,一时竟让她分不清究竟哪个边是梦,哪边是现实世界。

直到有人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

左倾一时怔愣,微微侧头,看向坐在她床边上的人。

“......晚儿?”她声音还有些沙哑,有些不确定:“是你吗?”

宁月晚听着熟悉的声音,险些落下泪来:“是我。”

左倾皱眉,抬手想摸摸他,然而全身无力,试了两下力不从心,只得作罢:“怎么瘦了这么多?”

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在她昏睡之前,宁月晚都被她养胖了很多,虽然总体上来说还是清瘦,但早就不是现在这副病恹恹样子。

宁月晚捏紧自己的袖子,沉默。

左倾头还晕着,却也注意到了宁月晚情绪不对,她又喊了一声:“晚儿?”

宁月晚回神,收敛起波动的情绪,转身为她倒了一杯水。

左倾被他搀扶着坐起来时,只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一般,半分力气也使不上。

她接过水,皱眉:“我到底睡了多久?”

刚刚虽然有太医围着她转了几转,但那时她刚醒,全然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更进不到脑子里。

宁月晚盯着她的手指,终于开口:“有六十八天了。”

左倾捧着水杯的手一颤。

再一次抬头,才发现眼前人的眼睛通红一片,很明显是刚刚哭过。

她一时哑然:“.....怎么会那么久?”

她原本以为,那一剑既然没有致命,顶多躺个三四天就能醒了......

“她们说你中了毒,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毒,你就一直睡着......”

宁月晚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应该是....那剑上有毒吧。”

左倾愣愣的听着。

是了,她那师姐比她精通毒术,既然决定了刺杀,那必然会想尽各种办法,不给对方留活路。

“我每天都来看你,有好几次,你呼吸不明显,我都...我都以为你死了.....”宁月晚到底没控制住,眼底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到面前的锦被上,形成一小块湿痕。

这六十八天里,他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没人能跟他感同身受,没有。

阿锦和皇帝虽然也盼着左倾能醒,但是不像他。

随时随地的想,闭眼全是噩梦。

他每天都在想,如果左倾真的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她一辈子都醒不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如今阿锦贵为凤后,宁新远应该也不会冒着得罪凤后的风险随便把他嫁给谁,他要是能调整好心态,还能回宁家去当一个不怎么受待见但却不愁吃喝的三公子。

如果他没遇见左倾,或许他一辈子都会这么过了。

但是他现在不能。

想到这他心里,他心头莫名火起。

“你明明之前还答应我,说如果我愿意......你带我回岭南,你说你会治好我......”眼泪越流越多,刚开始还想着遮掩一二,如今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他们断线珍珠般落下,一颗一颗砸在左倾心口。

从出事那天的惊惧,再到六十多天钝刀子划肉般的折磨,如今通通化成一腔委屈,忍不住控诉:“你和你师姐的事不曾同我提过半分,你既然欠着别人时时刻刻准备着替别人挡刀,又何必给我承诺.....”

左倾已经被他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闻言什么都忘了辩解,只觉得心疼:“是我的错,我让晚儿担心了。”

她仓促的放下水杯,想要去抱他。

宁月晚觉得自己的样子过于狼狈,微微侧身躲过她伸过来的手。

左倾动作一僵。

她迟疑半晌,才轻声道:“晚儿,你喜欢岭南吗?那里虽然不及京城热闹,但很清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你喜欢吗?”

她之前说要带他回岭南更多的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心意,毕竟他的晚儿在京城长大,没有几个京城的公子愿意离开京城去偏远的岭南。

她本来都打算一直陪他留在京城了。

左倾握住宁月晚半握拳的手:“你若是喜欢,等过两天我能下床了,我们就收拾收拾.....把你生父一并接上,去岭南,好不好?”

宁月晚没吱声。

就在左倾以为等不到答案,想着再说点什么哄哄他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声“嗯。”

声音很小,带着点沙哑,但是却很清晰。

左倾不确定:“晚儿?”

“我和你走。”宁月晚对上左倾震惊的眸子:“你是不是....又要反悔了?”

“不是。”左倾下意识否认:“但是晚儿,你若是喜欢京城,我们也可以一直留在这,买一座宅子......”

宁月晚低头:“京城宅子很贵。”

原来是因为这个。

左倾无奈:“再贵也买的起。”

她倒是没骗他,岭南天材地宝无数,对她们这种识货又熟悉地形的人来说,想要钱,比外人要容易太多。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宁月晚又强调了一遍:“要和你去岭南。”

这回他没再躲避左倾的眼神,一双清凉透彻的双眸刚刚被泪水洗过,还带着点红肿,莫名带着点可怜:“我不喜欢这。”

京城,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也是带给他无尽痛苦的地方。

唯一的一点点的温暖,也不过是他的生父,以及阿锦。

而阿锦下半辈子必然过的很好,至于他爹爹,应该也很想离开宁家吧。

左倾对上他的眼睛,一时出神。

她咽下想要询问的话,紧紧握住他的手:“好,晚儿想去哪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