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放,除非你同意让我跟着!”司月冷声说道,他决定执意要跟着这个杀父仇人。
程玠怒目瞪视着他,袖中悄然滑落一把小刀,他紧握着刀柄,朝着司月的手腕划去,司月及时的松开手,他不屑的笑了笑,拔出纤云剑向程玠砍去。
程玠抬手与他对了两招,激起地上落叶无数,在尘土飞扬间,他拾起一块碎石,向司月掷去。
趁着司月躲闪的时候,他转身飞跃离去,徒留司月愤恨的望着离去之人。
一刻钟后,空中弥漫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司月暗笑,他看着程玠离去的方向,幽幽的说道“我特制的寻人香,你纵是逃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程玠一口气逃进了深山里,这深山之中,有一个山洞,仅他一人知晓,因着以往他遇到追杀,都会躲到这山洞里来。
他轻车熟路的跑到山洞外,待他伸手撩开山洞外的枝蔓,看到里面熟悉的物品时,他终于放下心来,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他躺到山洞内唯一的一张石床上,枕着手臂,嗤道“这样就找不到了吧,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
他呢喃着,忽而紧皱眉头,不解的说道“不过…他到底是谁呢…我寻思着,我也没这号仇人啊?!”
随即,他一拍脑袋,果断的闭上了双眼,不在意的嘀咕道“算了算了,先睡一觉,此次躲过了这人,往后别再去招惹就是了…”
山洞内因着枝蔓的遮挡,阴暗无光,正适合休憩,他很快就睡着了。
当司月追到山洞外时,他暗自腹诽:这小子还挺会躲的嘛,山洞外一排的树,加之枝蔓遮掩,如果不是寻人香,他还真找不到人。
他缓步走进了山洞内,一眼就看到了石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正要下手打算了结了他的命,却见那青年忽然皱起眉头,唇齿轻碰,好似在说什么话。
司月心生好奇,他凑近一听,只听得他不安的说着“别过来…不要…我不要…”
司月见他连觉都睡不安稳,唇角轻扬,他止了下手的心,席地而坐,欣赏着他不安的面容。
“原来,你也会做噩梦啊…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才敢下手那么狠…呵呵呵,这大概…就是你的报应吧!”
司月的恶语程玠没听到,他此时正深陷在噩梦中,梦中的他手足无措极了。
他梦见自己手中执着把长剑,剑身有鲜血顺流而下,滴落到地上,不断发出“嘀嗒”声响。
他的白衣说是红衣都不为过,但他还在往衣服上擦手,这时,一个面容模糊的人走到了他的身前。
“扑通!”
那人将一陌生男子扔到了他的面前,程玠看到身前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玠儿,成大事者,得下得了狠手!你将他杀了,我便不计较你先前的失误了。”
程玠听着那话,额头落下两滴冷汗,他讪讪的说道“父亲…你,你想做什么就来吧,孩儿…孩儿不能再下手了!”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脸庞,那人看着他脸颊上的鲜血,忽而在他耳边笑开了,惊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呵呵…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你以为…把你自己献给我,他就不用死了么?哈哈哈…”
“玠儿,我的乖孩子,杀了他…否则,我就抛下你,你自个儿自生自灭去吧!”
“不要!父亲!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抛下我!”
程玠紧紧抓上了男子的衣服,他的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他轻摇着头,哽咽道“父亲,不要…呜呜…不要…”
男子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发,随即,他沉下了脸,厉声喝道“既然不想我抛下你,那就杀了他!这么个简单的事儿,你都做不好么?!”
程玠仍在摇着头,他呜咽的说着“不要…不要…”
这一刻,他仿佛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了一样,泪水模糊了他的眼,朦朦胧胧间,他看到男人抓起地上的人,往他剑边送来。
程玠立即往后退去,他退了两步,不想身后一棵树拦住了他的退路,而那人还在往他剑前冲来。
他无力的闭上眼睛,而后,剑刺进肉身的声音传来,下一秒,脸上沾染了温热的血液,他的身子抖个不停,从一开始就扔不下的剑,此刻终于掉落在地。
程玠无声痛哭着,这时,那冰凉的手再度贴上他的脸,看似温柔的为他拭去泪水。
“哭什么呢…瞧瞧,这血沾到你脸上多好看啊,玠儿…这是你应得的,这都是报应,呵呵呵…”
男子说着,手伸向了他的衣带,当衣物层层褪去,当冰凉的唇触上了他的喉结时,他终于醒了。
程玠惊恐的坐起身,当下就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咽喉,他将自己抱了起来,泪水悄然浸湿衣袖。
如此这般,过了许久,他才从臂弯里抬起头来,他暗自安慰道‘都是梦罢了,已经过去了,都是梦…不要怕…’
他起身整了整衣裳,因着肚中饥饿,便打算外出去吃点什么,谁知他撩开枝蔓后,一眼就见到了倚靠在树边的司月。
司月见他出来,立马上前走到他身侧,他刻意忽略了程玠哭得通红的眼眸,柔声道“我找到你了,你就让我跟着吧,我不给你添麻烦!”
程玠心中为之一动,可他没有说话,兀自走向小镇,暗中却时刻留意着身后的人,在察觉到司月跟上来的瞬间,他微微一笑。
一刻钟后,程玠走进了一家客栈,他对店小二说了一声,就到窗边坐下了。
司月见程玠坐在窗边,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样,他不解的问店小二“他说了什么?”
店小二轻声回道“那位客人说,上两碗馄饨,二两酒。”
“哦,好,谢谢。”司月谢过店小二,举步向程玠走去。
“程兄这是做了什么噩梦,竟哭成这样?”
程玠抬眼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司月,见他面上关切之意不似做假,他揉着头,轻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梦到家父…罢了。”
“哦?看来程兄之父甚是严厉,才让你哭的止都止不住。”
司月虽是这么说着,他心中却暗叱道‘惺惺作态!连父亲都杀的恶人,难道还会怕父亲成这副模样么?’
“是啊…他确实严厉…”程玠说着,痛苦的闭上双眸。
听他一字一顿的这么说着,司月起了兴趣,他有心探取程玠的过往,便故作好奇的模样,兴致勃勃的问道“程兄之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啊…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