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见他皱起眉头,便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程玠偏了偏头,不解的说道“我…我没事…只是,你说的那句话,我听了,就慌的很…”
司月想到他的病症,顿了顿,他挠着头,柔声说道“那我以后就不说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两人之间,一时没了话语,程玠坐到他的身边,默了会,他忽然气愤的说道“可恶!那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在你年幼的时候,就把你父母给…”
“司大哥,那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你告诉我!我替你去打他!”
司月拧眉看向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听谁说的?柳爷么?他到底和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
“没有胡说八道啊!”
程玠说着,双手不安分的在空中比划着,他朗声说道“司大哥好说好歹也是个少庄主,未来继承了山庄,岂不是有很好的光明前景,快意江湖?”
“都是因为那个人!司大哥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司大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呢?”
眼见着青年逐渐焦急起来,司月抬手摸向他的发端,柔声安慰道“那都是柳爷瞎说的,你别听他乱说,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不必麻烦你来帮忙,你呀,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好了!”
程玠伸手握住司月的手,他期冀的望着司月,可他没想到,司月将手从他手中抽出,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让我知道个名字也好啊!”
司月听着身后传来的喊叫声,默默的抚额,柳爷这是跟人都说了些什么?要是让他知道他自己就是…这不就是要逼疯他的节奏么?
忍无可忍之下,司月捏着拳怒冲冲的找人去了。
山庄门口,一老者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他跷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细听之下,还能发现他正愉快的哼着曲儿。
“柳爷!你为何要把那事和他说?!”司月大吼着走到老者身边。
老者捻着自己的花白眉毛,慵懒的说道“我和他说了又怎么样?这不是还给他留了个谜底么?”
“嘿嘿嘿…等他知道了真相,他自个儿就会下手了结了自己,如此…还能免去你的两难之境,不好么?”
“可是…”
“可是什么?”柳爷慢慢的撑起身子,他虽穿着破烂衣裳,此时竟也生了些迫人的气势。
“你可别忘了,他是你的仇人!你怎样对他…都不过分!”
老者的目光炯炯有神,逼得司月无处躲闪,司月捏起手心,他反驳道“纵然如此…那也该是我动手使计才对,你什么可以越了我去?”
说着,不知是哪来的底气,他站直了身子,沉声道“不该忘记的是你!你究竟还记不记得,到底谁才是这山庄的主子!”
“呵呵呵…”柳爷低下头,发出沉闷的笑声,他眼中暗藏着司月所看不清的释然。
“少庄主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可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有些人,该狠心了结时,就是要了结的。”
“莫要儿女情长,到最后,给自己惹出一堆烂摊子来,收不了场,苦得…呵…苦得还是自己。”
司月若有所思,但他依旧坚定的说道“柳爷,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不该接受那些恩怨情仇,这事…就不劳柳爷费心了。”
“好好好!我不管这事了,你自个儿去处理吧,左右…这仇与我无关…”
柳爷说完,叹着气渐行渐远了,司月望着柳爷佝偻的背影,心中冒出点愧疚来。
是柳爷将他拉扯大,亦是柳爷教了他一身的本领,如今,他却要与柳爷殊途背离…
“司大哥!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这把剑好好看啊!”
司月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是满脸欢喜的程玠,他双手捧剑,快步向他走来…
那纤云剑他向来不离手,今日倒是忘了,不过,他看青年青衣白剑,相得益彰,如同儒者,却又翩翩然像个梦中人,虽是近在眼前,可又…触之即碎…
触之即碎!这不真实的感觉,让司月很是不安,他上前几步拉上了程玠的手腕,感受到手中的温热,他心下稍宽。
随即,他在程玠不解的神色中,夺过纤云剑,不自然的说道“这剑对我很重要,你别乱碰!”
程玠了然一笑,他另寻了个由头说道“司大哥,此剑对你重要,那我就不碰它了,不过…我剑术不精,你可否教教我?”
他见司月拧着眉,似乎有戏,就接着说道“司大哥?司大哥可以给我把别的什么剑,我不挑的!哎呀,司大哥!你这么厉害,就教教我嘛!实在不行,指点两招也好啊!”
他难得撒娇,神奇的是,他明明是青年的模样,撒起娇来却一点都不违和,竟是让司月鬼使神差的说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