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么?”
慕容月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他为了让程玠振作起来,才说的要拯救炽烈鸟,可是,要拯救炽烈鸟…会要了程玠的命…
他知道程玠的性子,如果说要他丢了命去救炽烈鸟,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救炽烈鸟,可他慕容月宁愿失去炽烈鸟,也不想失去他啊!
“只是…只是这个方法太复杂了…我是说,我,我们还是走吧…”
听着他这前后不一的话,程玠发觉到了点什么,他颤着声说道“说来这里的,是你,说要走的…也是你…”
“为什么?你把话说清楚!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我要救下炽烈鸟!”
“可是这会让你丢了命!”慕容月情急之下,就将这最让他害怕的事吼了出来,等到他明白过来后,他愣了愣,随即嗤笑了声。
他像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几个深呼吸之后,大喊道“你要是救炽烈鸟,你就会丢了命!你要是不救炽烈鸟,你能忍受失去它的滋味吗?你进退两难,可我也一样!”
“我见不得你难受,可我也接受不了失去你!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么?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啊?!”
程玠愣住了,原来是这样的么…
是了,对他来说,救下炽烈鸟之后,还可以和程星一起走,一举两得…
可是,对于留下来的人,太残忍了,但是…他现在明明知道有办法可以救炽烈鸟,却不采取任何行动,这对他来讲,太难了…
“你可以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想办法,救下炽烈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它陪了我这么久,现在又成了星哥留给我的最后念想,我做不到冷眼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它难受,死去…”
“程玠…”慕容月垂下头低落的呢喃道“你这太让我难做了。”
程玠望着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下来,在昏暗的光线里,两人各自都有着千回百转的心思。
“算了…”
“你要是…”
两人同时开口,随即他们的眼中都沾染上了笑意。
“你先说吧,你要和我说什么?”慕容月率先开口说道。
程玠抱起身旁的炽烈鸟,他冷静的说道“如果我的事让你感到为难的话,你可以不插手的,我想…我有能力去做到一些不可能的事。”
“你想怎样都可以,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如果救下炽烈鸟,能让你如吃蜜糖般甘之如饴,我…我可以把方法告诉你…”慕容月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想,他总不好太过自私,是他先闯入了程玠的世界,扰了程玠的安宁,如果说他会失去程玠,他会后悔,可这一切都只能算是报应了。
程玠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慕容月,他的手触碰上了慕容月紧握成拳的手,他仰头露出了个真实的笑容,灿若骄阳,朝气十足,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初见,却又比初见之时,多了点不同的感情。
“慕容月…或许我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我更想和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你闯入了我的世界,谢谢你带我离开那方小世界,谢谢你让我见到了星哥的最后一面…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最想谢你的是,你愿意放我离开。”
程玠抓挠了下后脑勺,紧接着说道“你一直安慰我,可我知道,我有多么弱小,弱小到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在我短暂的生命里,除了星哥,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想,就算我死了,我也会记得你的!”
慕容月伸手在程玠的发端揉了揉,他轻声说道“谁要你记得我了,我只想要你长伴在我身边啊。”
“呵呵…”程玠微微一笑,他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你快告诉我吧,拯救炽烈鸟的方法是什么?”
慕容月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起来,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极为艰难的说道“方法是…”
“你知道的…所有程星建构的世界都会崩塌消失,连同那些世界里的人…”
“可是…你不会,你不算是他建构的人,所以说,如果…如果你把炽烈鸟连同那个游戏世界,存放在你体内…那么,只要你的躯体没事,炽烈鸟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慕容月说完这些话,就觉得自己像是脱离了海水的鱼,浑身都焦灼不安起来,甚至是呼吸不了了,他居然…真的把这么残忍的方法,说出来了。
“原来如此…那很巧啊,那个世界我正好可以操控呢,这下好了,炽烈鸟不会有事了!我有在好好的照顾炽烈鸟呢,星哥之前不该说我忽视了它的!”
程玠笑着说道,那天真的模样如同一个纯洁的稚子,让慕容月更加难割舍下他,眼见他伸手,似乎是要去触碰空中的游戏世界,慕容月颤声喊道“不!”
他一下子就抓紧了程玠的手,近乎渴求的说道“还有两天!还有两天时间呢,你再陪陪我,好不好?你别走的这么快,可不可以?”
他那副神情,就好像是虔诚的教徒,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让他下一秒就死去,他也会不带一丝犹豫的做到。
这样的他,所提出的请求,让程玠实在是很难去拒绝,程玠看了眼身旁难受的炽烈鸟,闭了闭眼,而后,缓慢的吐出字道“一天…原谅我,只能陪你一天。”
“好!一天也好!”慕容月迫不及待的应下了,就像是怕程玠下一秒就反悔了一样。
“那么。”程玠睁开眼,笑道“只有一天的时间,你想让我陪你做什么呢?”
慕容月想也不想的说道“去游戏世界!我想重温你我的初见。”
“哈哈…好,我都听你的。”程玠说着拉上了慕容月的食指。
他这副乖乖的样子,慕容月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他随后想到,这同时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了,再多的欢喜,也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慕容月任由程玠伸手碰上了那游戏世界,他静默的跟在程玠身后,一天…至少还有一天相处的时间,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跟着程玠进入了游戏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