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
话音刚落，兰茗端着两盏茶急匆匆地走进来跪下，“奴婢该死，请小主和墨小仪不要怪罪。”
南宫墨儿看着那已然不冒出多少热气的茶水，眸光在秦惊鸿主仆三人身上流转。
“没用的东西，”秦惊鸿斥责道，“怠慢了墨小仪，看我不给你治罪！”
南宫墨儿悠悠站起来，眉眼带笑，“无妨，姐姐身边只得两人服侍，有疏忽也是正常的。”
“对不住，都是妹妹不好，没弄清楚事情就贸然来叨扰姐姐，冒犯姐姐了。”
秦惊鸿挑眉，“无事，我的恩宠虽说也算是宫中方头一份的，可到底还是比不上皇后娘娘的。”
“墨小仪有什么疑惑，不妨直接去找皇后娘娘，也省得嫔妾给你猜啊。”
南宫墨儿嘴角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她抽抽嘴角，“倒是妹妹的不是了，妹妹告退。”
出了圣清宫，南宫墨儿环顾了四周一番，恰巧看见莲叶等人在一旁低着脑袋默默干活。
“真是有趣，”南宫墨儿扶着小敏的手跨过门槛，“这圣清宫，似乎人人都有小心思啊。”
小敏撇嘴，“藕荷倒是忠心。如此说来，秦美人也十分可怜。”
南宫墨儿看着前路，“兴许是吧，若哪日连藕荷也离了她，想必她离入冷宫也不远了。”
南宫墨儿是青州总督（从一品，文官）的嫡次女，自小家中便是有许多人过来拜访。
她父亲母亲并未给她过多的保护，反而是在她姐姐身上倾注了更多的心血。
她日日耳濡目染着，渐渐也学会了一些看人脸色和揣人心思的本事。
若不是她的好姐姐死活不愿意进宫，为着南宫家的满门荣耀，父亲母亲也必然不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毕竟她身段、容貌、才艺都不如她的好姐姐。
可那又如何呢，她的姐姐就如秦惊鸿一样被娇惯着，养成了用鼻子看人的习惯。
而她南宫墨儿，自小仰仗着姐姐的鼻息过活，早就学会了忍气吞声，只在暗处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对一些世家来说，女子最重要的不是学识与思想，而是容貌与身段。
被他们送进宫的女子不需要多聪明，只需要美丽听话，可以抓住东方宇盛的心就好了。
这固然也是一个道理。太聪明的女子会惹东方宇盛不快，从前的惠德妃娘娘可以算作是一个例子。
可宫嫔宫妃们一旦太过美丽而娇纵，便成了愚笨，来日只会成为他人上位的垫脚石。
这其中之度，怕是尚没有高门世家可以好好把握。
“前路漫漫，且看着罢。”南宫墨儿扶着小敏的手，心中信心满满。
如今若想将皇后娘娘拉下来自然是异想天开的事情，可三方合力，让一个秦美人失了恩宠和孩子定然不算什么大事。
回到毓秀宫，南宫墨儿方歇息了一会小慧便回来了。
听罢事情的原委，南宫墨儿有些一头雾水，“宁贵人冤枉皇后娘娘？”
“是，皇上当时气极了，因此才降了她的位份。”
小慧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一说来。
“听闻前一日夜里宫中有异象发生，因此宁贵人才会在井下被困许久。后来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言辞姑娘不顾自己安危下井去将她抱上来的呢。”
“倒是奇怪，”南宫墨儿疑惑道，“她为何无缘无故冤皇后娘娘？”
“说是从前就有些怨在。”
小慧压低声音，“四皇子与五皇子出生时日相近，可皇上宠爱皇后娘娘，五皇子满月宴时比四皇子要热闹多了！”
“且五皇子的‘琮’字也大有来头，也难怪宁贵人心中有怨恨。”
南宫墨儿眉头拧得更紧了，“那她做了什么？”
“这奴婢倒是不清楚，只是知道宁贵人与皇后娘娘有恩怨在。且从前宁贵人小产之时，正是皇后娘娘风光的时候，后面皇后娘娘便封妃了。”
小敏眼珠子转了转，“这样一说奴婢倒有些明白了。”
“宁贵人落魄总是与皇后娘娘风光相随，宁贵人心中早有怨恨。”
“后面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事情又让宁贵人心中的怨恨更甚。又因着在枯井待了一夜的害怕，于是将要下去救她的言辞当成了要去害她的，便一时失言。”
“可皇后娘娘宽和六宫皆知，偏偏宁贵人又不依不饶，因此皇上盛怒之下便罚了宁贵人。”
小慧也跟着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方才宁贵人不是还说是她自己不争气吗？兴许便是如小敏说的那样呢？”
“且虽说是宁贵人自己的错，可到底也是因皇后娘娘而起，因此宁贵人怨恨皇后娘娘也不算不妥。”
“恩怨，”南宫墨儿摇了摇头，“可还打听到别的？”
小慧也跟着摇头，“再没有了。那太监说，因为皇上震怒，端贵妃娘娘下令不许他们胡说呢。”
南宫墨儿撑着脸颊，她总觉得此事有不对劲之处。
可看着东方宇盛如此宠爱满歌，满歌在宫中又是从上到下无人不赞扬，想来她也应当不是表里不如一的人才是。
毕竟东方宇盛当时的封后圣旨，通篇只说了那池家女是如何的有才有德，如何的仁义忠孝，却半分没有提及她那如天上仙子一般的容貌。
这不正是说明池家女的品行胜过容貌千百遍，在她的品行面前，她那惊为天人的容貌都不值得一提吗。
“便先这样吧，”南宫墨儿摒弃脑海中的杂绪，“既然真的有怨在，那岂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小慧啊，这几日你取膳食的时候多多留意那莲叶，必要之时，可关怀关怀。”
“是，”小慧福身，“那宁贵人与秦美人那边？”
“还需从长计议，我可不想脏了我的手。”
南宫墨儿端着上位者的姿态，“挑起她与秦惊鸿的矛盾，让她们二人狗咬狗。”
“再将皇后娘娘也牵扯进来，如此便可惊动皇上，那秦惊鸿必然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