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想要杀我，自然轻而易举，只是，我觉得现在的先生，很需要这碗孟婆汤，不是吗？”
孟婆仍挂着那一抹慈祥的笑容，不急不慢的说道。
“你觉得你能看透一切？还是说，你很懂我？”
白书圣眼神做发冷冽，继续质问道。
“非也，我并不懂先生，也看不透先生，但黄泉水所映射出的真实，是无法改变的。”
孟婆淡淡一语，慢慢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如镜面般，静止的黄泉。
光影倒射，只见一名极其美丽，如月光般皎洁的女子，浮现水面。
波纹荡漾，连同奈何桥的倒影也跟着缓缓浮现。
仔细看去，其桥上，魂魄络绎不绝，一个接着一个向对岸走去。
“大，大人，那，那怎么回事？”
散财童子一脸诧异，扫视一眼水面女子，又对比一下孟婆的模样，只觉一阵不可意思。
纵然它感知力再强，此刻也毫无违和，她们仿佛就是一人，但又彼此相隔。
“倒映真实之泉吗？有趣。”
白书圣微微一笑，缓缓迈步来到孟婆一旁。
可就在这时，那原本平静的黄泉却极速沸腾起来，至于其中倒影，也变得模糊一片，宛如被雾气笼罩。
“这…！这怎么回事，大人？”
散财童子越发懵逼，双眼也不由瞪得滚圆。
“看来，这与你所述，好像不太一样啊，孟婆。”
白书圣无视散财童子疑问，侧头看向孟婆，淡淡道。
真实之泉无法映射他的身影，也就等同于她之前的所有话语，都毫无依据，如此一来，可能性就只剩一个，那就是孟婆之前的话语，并非她所想，而是阎王所安排。
“先生，看来您已经将一切看破，也罢，请上桥吧。”
孟婆收敛那一抹十分慈祥的笑容，慢慢侧过身，万分郑重的比一副请的手势。
阎王交代的一切，她已经做到最好，至于接下来对方如何选择，那就与其无关了。
“哦？这般试探，打探的，完事就撒手人寰，恐怕不太好吧？”
白书圣面露一抹不悦，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若这一切出于孟婆本意，他倒也不会说什么，可一旦牵扯阎王，那整个过程就变了味道。
单从他的感觉来说，这完全是在测试，打探着他的一切，至于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凭借阎王的手段，恐怕他也不会安什么好心。
“先生多虑了，一切皆为测试而已，您又何必在意？”
孟婆缓缓起身，淡淡一语后，顺手将孟婆汤倒入黄泉中。
“希望是我多虑了吧，不过，我倒挺好奇，你从那碗孟婆汤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白书圣并未着急离开，反而不断打量着孟婆手中所剩的汤碗，质问道。
好险，先前他差点相信孟婆的话语，但自从看到她将汤倒掉后，忽然一个古怪的想法浮现心头。
“先生聪慧，只可惜，我什么也没看到。”
孟婆微微摇头，面色略微浮现出一丝变化。
“是吗？不过我猜你应该看到了一幕很可怕的噩梦，可怕到你无法继续想象下去，无法继续观测下去，只能将其倒掉，不是吗？”
白书圣眼神锐利，话有所指的开口道。
“非也，先生，恐怕用噩梦二字，已经无法形容。
那简直就是一场天灾，震古烁今的天灾。”
孟婆终于无法承受那被看透的压力，眼中恐惧之色彻底爆发。
“天灾吗？只希望一切不会发生就好。”
白书圣喃喃一语，缓缓转身直奔奈何桥上走去。
“大人，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给我弄得迷迷糊糊的？”
散财童子满心疑问，见白书圣离开孟婆，赶忙询问道。
先前，听着二人话中有话的语气，再加上那一幕又一幕古怪的场景，实在让其有种处于不同世界的错觉，理解不能。
“听不懂，只能说明你还太小。”
白书圣满不在意，眨眼间就已经抵达奈何桥之前，再往前一步，便是那从未有人抵达彼岸的死地。
“大人，我怎么发现你有些紧张呢？”
散财童子越发疑惑，扫视一眼前方那古老的石桥，又探出头看了看白书圣侧脸，质问道。
“乖乖躲回箱笼，不然一会儿跌入黄泉我可不管。”
白书圣忽然面色一变，语气有些冰冷的警告道。
“这…！”
散财童子一愣，但面对大人这从未有过的态度，只让其感到一阵害怕。
“唔，大，大人，您，您凶我，呜呜呜呜…！”
散财童子越想越委屈，索性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呃…！”
白书圣傻眼，面对散财童子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着实让其有些不知所措。
本以为它会乖乖照做，可没想到却突然放声大哭，不得不承认，这孩童的心性，还真是下有些难以捉摸。
不过，或许正因为这份天真，他才能得到救赎吧。
“呜呜呜…！大人从刚才起，面色就有着不对，我就是想关心关心您，结果，结果…！呜呜呜…！”
散财童子坐在箱笼之上继续大哭，同时，两只小胖手还时不时打向白书圣后脑勺，仿佛在报复一般。
“得，你赢了，我错了好吗？你再这么下去，恐怕这奈何桥是过不去了。”
白书圣彻底无奈，只好伸手将其提到面前，抱在怀中一阵安抚。
“这…！，原来是这样。”
孟婆眼看着二人这不可意思的一幕，内心不由产生一个想法。
万事万物，皆相生相克，若将白书圣比作一柄剑，一柄毫无束缚，只知杀戮之剑，那散财童子，或许就是现在唯一能压制它的剑鞘。
只要有它在，或许先前碗中看到的一切，也会产生改变。
“哎…！看来还是老身，过于臆测了。”
孟婆琢磨片刻，最终微微一躬身，再次露出那一抹慈祥的笑容。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再这么下去，我们要后面马月能踏过这座烂桥！”
白书圣捏了捏散财童子脸颊，继续劝解道。
“呜呜呜，不哭也行，那大人就要告诉我真相。”
散财童子抓耳挠腮，原本只是干打雷不下雨的它，却犹豫脸颊被掐，居然疼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