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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

是什么意思?

魏延泽和事佬地拉住她胳膊,把她往门外推。

一脸凝重:“他右手被刺穿,神经大面积受损,肩上、背上加起来十多道刀伤,手多半是废了。”

“他的眼睛被山上掉落的石片刺伤,角膜受损,以后可能都看不了东西了。”

叶芝婳眼皮抖了抖。

万万没想到他伤得这么重。

“他那么怕黑,有幽闭恐惧症,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魏延泽也有些看不下去,湿了眼眶,“回去吧,他现在没脸见人。至少等他养好伤再来。”

叶芝婳拼命喘息起来。

捂着胃慢慢蹲到地上。

摸上唇,上面仿佛还停留着少年脸颊柔软细腻的肌理触感。

明明她对这个叫祁慕白的少年没什么印象。

可为什么……

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心这么痛呢?

她被季燃带走以后。

魏延泽纠结地望着床上的少年。

半晌。

忍不住开口道:“慕哥,她失忆了。”

祁慕白浑身没劲地倚在护理床上,黑眸黯淡无光。

听到这句话后。

怔了怔。

抬起头来,眼泪就这么顺着眼尾淌下来:

“忘了也好,她就应该把我忘了,嫁给季燃,去过幸福正常的生活。”

魏延泽红着眼,第一次像个暴怒的狮子一般,跃到床上揪住他衣襟:

“她把你忘了都能主动来找你,对你不离不弃,你为什么就不能勇敢点把她重新追回来?!”

“我特么真是搞不懂了,你当初给她下那么多药让她忘记你做的恶事,现在她全都忘了,这不是上天给你赎罪的一次最好机会吗?!”

少年面容死气沉沉,极慢撩了下眼皮,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拿什么追啊?”

魏延泽一愣,电视屏幕就被一个急速飞去的玻璃茶杯砸了个正着,砰得一声摔出个巨大的缺口。

要不是他看不见,被砸的就是魏延泽了。

宋彧惊愕:“祁慕白!”

“你告诉我,我拿什么追,家世,财富,身体,还是这张脸?!”

过去他被威胁让出祁氏股权的时候,他可以安慰自己,还有这副身体能满足她。

手被废,全身多处刺伤的时候,他可以安慰自己,可以等手养好再赚钱养她。

现在成了个睁眼瞎,一辈子都要在黑暗中度过,最后的资本也没了。

有用的是导盲犬,没用的是狗皮膏药。

难道还能让她给他导盲不成?

“把暗桩那些人遣散。”

少年闭了闭眼,“我在里面的资产,都捐给残障人士吧。”

**

西岭那场罕见的小型雪崩,带走了十几名游客,他们是那场灾难中的仅剩的两名幸存者。

严茉因故意杀人、非法绑架、挑唆罪等罪被警方带走。

陈遥也被拘留。

这两人下半辈子怕是都要在牢狱中度过了,差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与此同时,两则惊天的爆料轰动全网。

一则是季氏当年总裁和夫人被人构陷的真相,竟是严家所为。

说来也巧,当年严氏和季氏同为设计界的竞品公司,季氏几乎垄断了所有珠宝的商业链。

严氏利润暴跌。

暗中弄出一张抄袭稿构陷季氏天价索赔。

还雇人把人一家害死。

在严茉入狱后,严氏一家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连夜逃往国外,警方也发出了通缉令高价悬赏。

另一则是狗仔挖出来的,称祁氏总裁祁盛和其夫人已离婚。

还附了一张沈曼姝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偷拍。

祁家少爷祁煜尘接手了公司,祁盛近来身体每况愈下,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宜都交接给了祁煜尘。

虽然他并没什么商业头脑,但在那些老臣的指点下,勉强也有个总裁接班人的样子了。

与此同时,杨小曼游泳池推人溺水的视频也被人匿名发到了网上,被校方开除。

而在这些风波过后。

叶芝婳就像是突然转运了一样。

参加的招金杯设计比赛获得金奖,国内不少50强的珠宝设计公司排着队递offer,起跳就是中级设计师,年薪百万起步。

不仅如此。

她还开了个微博。

时不时发些珠宝设计的搭配和设计草图。

一个礼拜就涨了百万粉。

不少珠宝收藏家高价和她约稿,主动出资要给她办设计展,高价拍卖她过去的作品。

这些叶芝婳统统都没拒绝,她过去太穷了,纵使失去记忆,心里却还记得那种自卑和拮据的窘迫感。

只一点,她没接受任何公司的邀约,而是出资在学校附近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开了间工作室。

师傅把办公桌搬上来的那天,是除夕夜。

雪花漫天,天冷得像冰窖。

“什么时候回来吃年夜饭啊?馄饨都煮好了,就等你了。”

家庭群传来陈素的语音,叶芝婳发了个“知道了”,限定款宝格丽的手链挂在手腕间,发出清脆的晃动声。

突然好想他。

那天从医院出来后,她就在论坛上看到了祁慕白退学的消息。

然后,销声匿迹。

她不想打扰他养伤,他眼睛在恢复期,她就每天给他发好多语音。

少年一条都没回。

叶芝婳眸光微沉,对魏延泽一顿电话轰炸加金钱贿赂,终于打听到他出院后在南巷这里租了个月供一两千的单人间。

就在距离她工作室两条马路的一栋残破老旧的老式居民楼。

她望着屏幕上魏延泽的门牌号,眸光闪了闪。

散发着水泥味的一楼出租屋里,连空调都是坏的,墙底地板漏风,尘屑渗满了地板缝。

散落一地的空酒瓶东倒西歪。

少年颓废地坐在墙边,缠着绷带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摸出金属打火机,因为摩挲得太多,把手那里都被摸出了个光滑的凹陷。

似想到了什么,他抛开打火机,从兜里掏出一盒草莓糖。

拇指摁在糖盒上,费了好大劲推着,可推了三分之一就推不动了。

握着糖盒的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冷的发抖的屋内,少年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灰色的针织衫早已被汗水打湿,勾勒出劲瘦漂亮的腹肌线条。

他烦躁地将糖盒丢开,笨拙地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少女穿着高中校服的毕业照。

明眸皓齿,眉眼弯弯,眼里似蕴藏着万千星河。

祁慕白把那张照片贴到脸颊三厘米处。

咬牙打着手电筒。

也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白影。

林碧如走到铁窗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祁慕白,你疯了吗!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她砰砰拍打着锈迹斑斑的铁门,“钥匙扔给我,我给你带了年夜饭和补汤!”

祁慕白闭了闭眼,撑起身子站起,一把拉上了窗帘:“滚远点。”

林碧如咬了咬牙,只好把冒着热气的饭菜放在窗口,柔声叮嘱道:“那我先走了,你一会出来记得拿啊。”

不一会,门又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