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面对姜钰满怀期待的神情，叶挽晴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了，却是看了半天的图纸，愣看不出来他画了个啥东西。
但，欲盖弥彰谁不会。
“啊，这个，我一时也想不出来怎么改。”
姜钰哦了一声，喃喃道是挺难的，阿绪哥哥也不会吗？
叶挽晴连忙岔开话题道：“姜钰弟弟，最近城里刚好在举办祭天大典来着，要不然，咱们不要错过节日，先去玩几天，或许玩几天就有思路了。”
“嗯，阿绪哥哥你说得有道理。”姜钰没有多想，认同了她的说辞，却转而道：“可是，平日里你不是最讨厌去人多的地方吗？”
没等叶挽晴回答，姜钰恍然大悟：“对了对了，定是你父亲要回来了，你要去城门口接他？”
叶挽晴啊了一声，还没再次应答，姜钰接着道：“可是沈侯爷一回来就罚你练武，这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还没等叶挽晴接茬，姜钰又说：“不过也是你跟沈侯爷也有小半年没见了，他毕竟是你爹爹，肯定很期待，这次我回乡祭拜，家里的小孩亲戚都盼着我......”
叶挽晴目瞪口呆听着这个壮汉喋喋不休与自己聊着家常琐事，几番开口都没能打断他的话。
所以传闻中工部侍郎性格孤僻鲜少交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挺能说的嘛！
“那沈侯爷下午才出门，你这么早挤在人堆里多热。”
叶挽晴浅咳了一声，连忙打断他自问自答的阐述，回答道：“其实是我前几日我生病了，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正想着出去转转，透透气。”
她当即就想到了拿生病当借口，平日里只需学学沈绪以往的样子，侯府的人、外面的人都可以糊弄过去。
可这位，毕竟是沈绪相处了十几年的密友，私下里的习性他都了解。
既然决定好了要扮演好沈绪，那就不能在姜钰面前穿了帮。
幸亏这个高高壮壮的工部侍郎，看上去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应付应付对话应是好糊弄的。
当然除了这沓图纸，太深奥了，沈绪研究什么不好，到时还得问问慕容堰该如何处理。
“好吧，刚好我也想去逛逛工艺品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物件，说不定能够给我带来些灵感。我上次在老家的街上竟然看到了......”
“打住！”眼看姜钰又要开始喋喋不休，叶挽晴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催促道：“我们赶紧上街吧，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
姜钰将做好的发条风车送了几个给叶挽晴和阿娆，见她没有摆弄，有些小失望，稍显委屈道：“阿绪哥哥，你不喜欢这个物件吗？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太小儿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阿绪哥哥会有更好的办法改善，我也觉得这个机簧收缩的时间太短了，应该......”
叶挽晴翻了翻那个风车，觉得一定是有机关在里头的，但也不想暴露自己不会摆弄，只谨慎地收了起来。
她微皱着眉头，再次打断了姜钰的话，“没有没有，姜钰弟弟做得可真好。”
“诶？哪里好，阿绪哥哥也觉得机簧放在把手处的空心管里可以节约空间，扭动式开关......”
“弟弟，咱们快点上街吧，趁我爹还没回来，赶紧先去逛一逛。”
姜钰兴奋地点了点头，撒娇道：“好呀好呀，绪哥哥我要吃东市口的糖画人儿，让老板给画个凤凰于飞。”
叶挽晴：“呃......”
她是头一次见这么魁梧的猛男跟自己撒娇，还要缠着自己买糖吃。
谁特么说他不太开朗的样子，这简直不要太开朗！
玛德，太可爱了。
阿娆给安排了侯府的马车，三人坐在马车里上了街。
原本还担心姜钰会一路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发坐了一路，好像是沉浸在什么思绪中了。
搞研究的总是这样，让人琢磨不透。
叶挽晴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会打开这位弟弟身上的话匣子，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阿娆本身就是一个很闷的人，平时和自己说话都是有一句答一句。
眼下三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马车里，气氛还怪尴尬的。
“哼！”姜钰忽然轻哼了一声，撅起嘴道：“我回来这么久了，阿绪哥哥你都没什么话跟我说的吗？”
叶挽晴一愣，原来这个家伙是在生闷气啊！
于是她索性试探地解释道：“我以为你是在思考什么新研究，所以没敢开口打断你的思绪。”
却见少年露出甜甜的微笑，加稚嫩甜甜的声音，配上他魁梧的身材，十分违和，“还是阿绪哥哥了解我，我是在想最新发现的气体动力应该加载在什么装置......”
叶挽晴在内心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下嘴巴子，干嘛嘴贱接他的话，果然又把他的话匣子打开了。
姜钰兴高采烈地讲着自己最近发现的研究成果，尽是些自己听不懂的术语，“如果将流动的气体锁定在一个密封装置里，时它一直流动，再通过齿轮与轴......”
算了，听他念叨吧，气氛起码比刚才大眼瞪小眼舒适。
叶挽晴兀自想着。
“阿绪哥哥，你说，要如何解决这个密封装置的问题？”
好死不死，姜钰还要时不时发问。
叶挽晴欲哭无泪，她哪里懂这些！
幸亏姜钰有自问自答的习惯，他随手从袖子里抽出纸和笔，当即写写画画了起来，“应该做一个密封的铁器，但要怎么实现推拉......”
这回，叶挽晴干脆不接茬了，耐心有礼地点头微笑，佯装出一副听得懂的样子。
少年自言自语地画着，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阿娆将那支凤凰于飞的糖画递了过去，都没能回过神来。
马车在街道上慢慢悠悠地转着，很快到了工艺品街。
姜钰这才注意到了那个根微微融化的糖画，上面的凤凰细节已经化开，成了黏糊糊的一团。
“谢谢阿绪哥哥请我吃糖，我果然最喜欢阿绪哥哥了。”姜钰也毫不在意地抿了一口，心情大好。
叶挽晴礼貌地笑了笑，不敢搭话。
毕竟他自己跟自己都能聊起来，要是跟他搭话，指定能跟自己聊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