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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灵漪被惊醒。

隔壁传来剧烈的竹榻“吱呀”摇晃声。

就在灵漪打算起身穿衣查看情况时,那若有若无压抑着呼声的喘息,让她动作微微凝滞。

啪嗒啪嗒......

惊蛰季节,山中多雨。

屋外下着小雨,雨水落在山房屋顶瓦片上,顺着凹槽坠在青石地砖,点滴不停。

雨声、竹床摇晃声、呼吸声...

灵漪在房中呆坐了半晌。

她想起昨天夜里,似乎也是这样,不过昨夜没有竹榻的摇晃声。

而且...昨天夜里,应该是独属于少女的明媚声线。

而不是这成熟婉转的女人声音。

“无视无听,抱神以静,行将自正。必清必静......”

灵漪闭上眼,默默念诵《广成子传黄帝心法》,以守心神。

大约好几十分钟后,隔壁声音戛然而止。

灵漪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按以往自己的习惯,五点就要起来做早课。

她轻轻躺回竹榻闭上眼,很快回到梦乡。

...

“嗯...”

灵漪皱了皱眉。

“嗯...嗯...”

喘息声复起。

这次,又是没听过的女孩声音。

声音清冷透明,带着丝丝沙哑。

灵漪睁开眼,在确认自己很清醒后,她撑起身子,查看时间。

凌晨03:54。

她索性起身,穿好月白道袍,坐回竹榻上盘膝打坐。

“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汝将守形......”

淡淡诵经声萦绕在房中。

也许是灵漪的错觉,隔壁那女孩的声音在自己开始诵经后,反而愈发缠绵。

窗外,山风掺着冷雨,淅淅沥沥洒在窗棂上。

徐徐微风在有意操纵下,裹着微弱的痛呼声萦绕在灵漪打坐的这间小小山房中。

*

一夜无话。

上午,楚清秋路过雷祖殿前,刚巧又遇到灵漪在安排众人拆卸醮台,这些木材淋了一夜雨,再不烘干很快就会被末日游戏中的红色丝绒霉菌【红曲霉】占领。

或许由于昨天雷祖殿内发生的争端,今天的气氛稍微有些凝重,没了闲聊声。

余云机身旁跟着一众师兄弟,默不作声做着自己的事情。

看他的神情,似乎没把昨天的事情挂在心上。

灵溪也在人群中,帮忙搬运器物,没再像往常那样守在灵漪身边。

“楚先生。”

灵漪轻轻走到楚清秋身前,稽首行礼打过招呼。

楚清秋点头回应。

“早。”

视线中,眼前的女道长眼眶周围有淡淡的黑眼圈,在白皙面庞上十分显眼。

『应该是为了旱魃的事情难以入眠吧。』

楚清秋思索后开口:

“我现在动身去周南,弄清楚周南自然昆虫博物馆的情况。”

“如果找到关于旱魃的消息,我会告诉你。”

灵漪声音依旧平静:

“那...灵漪代南风观,谢过楚先生。”

望着楚清秋龙行虎步迅速离开的魁梧背影,她摇摇头。

终究还是没把那句原本打算提醒对方注意节制、固守精气的劝诫说出口。

*

周南市郊,朱家屯,距离前往市区主干道的高速公路不到一公里。

“军哥、军哥...大家走了一夜,已经很累了,要不歇一会儿吧!”

步履蹒跚的幸存玩家队伍中,蓬头垢面的孙星宇哑着嗓子,朝前方那个始终沉默坚定的背影竭力呼喊着。

“军哥...等到了周南,如果以后都没亲人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啊...”

也许是这句话恰巧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王军自己近乡情怯,害怕很快面对让他难以接受的现实。

王军最终缓缓停下脚步。

“我修整半天就出发,走高速公路上承华道。”

王军话音落下,身后零散的队伍成员瞬间累瘫在地上。

孙星宇还有最后一点精力,他点着头缓缓坐下,疲惫回应道:

“我知道,军哥,走承华道,到洱先桥,再到市体育馆,旁边有个文武小区,2幢103就是你家。”

“这一路上听你念叨几十回了。”

王军没有搭理他,只警惕地环顾四周。

先前走乡道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如今到了距离周南市区不到十公里的郊外,脑海中危险的感觉愈发强烈。

原因...就在脚下。

王军望着周围的地面,望着那些遍地都是的灰白蛛网,只觉得毛骨悚然。

树上、灌木丛中、地面、甚至是空中有些荧光水母的身上,到处都是灰白色的蛛丝痕迹。

它们像是柳絮,又像是随风招摇的蒲公英,密布在丛林中。

更让他觉得无法理解的是,原本在终南山附近偶尔还能见到的幽冥蜉蝣,到了周南市区外环反而一只都看不到。

不仅仅是幽冥蜉蝣,就连丛林中那些低级的变异昆虫、野兽、飞行的鸟雀...全都消失不见。

就像是被空气中无形的怪物吞噬殆尽。

队伍中的其他人,原先还会在路上讨论这些蛛网,但走了一夜,除了蛛网别的什么也没看到,并没有蜘蛛狩猎,也没有扑面而来的变异体,一切都无比安静。

甚至比终南山外那段路程要轻松得多。

大家也就渐渐放松警惕。

不是不怕,也不是蠢,而是麻木了。

当周围有无数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危机存在时,“会不会有蜘蛛来吃人”这件事已变得不那么重要。

“军哥,还在想蜘蛛的事?”

孙星宇不经意间望向王军腰间挂着的匕首,那段被拒绝的回忆由又涌上脑海。

但他忍住了,没再不知好歹去提。

“是不是还在想老刘那套黑鱼理论?”

他口中的老刘,是原先队伍中的一员,死在终南山到市区的那段路上。

职业不详,但是个钓鱼佬,人很乐观,在休息期间常常分享灾变前钓鱼的趣事。

老刘分享过一则经历,是在黑鱼多的草荡子里野钓,几小时爆护,一条杂鱼没有,他拎着鱼在小区溜达了好几圈。

为啥没杂鱼,只因为黑鱼是肉食性鱼类,小鱼小虾小青蛙都是它的食物,甚至还会自相残杀。

久而久之,那片芦苇荡里就很少有其他杂鱼。

这段普通的经历,却始终徘徊在王军脑海中挥之不去,原先两人关系还行的时候,他曾就这件事数次和孙星宇讨论过。

芦苇荡里没有杂鱼,是因为被黑鱼吃了。

那周南郊外没有其他生物,是被什么吃了?

市区距离郊外不到十公里,它们吃完了郊外,接下来会去吃什么?

这样一想,他们现在拼了命的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