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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楚清秋是个会哄人的男人,今晚高低能哄得余夏晕晕乎乎,甚至帮她成功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也不算难事。

然而楚清秋并不是。

见这两个奇怪的人类没再交战,几只用作夜间照明的荧光水母从两人头顶上方试探性地快速飘过。

淡淡荧光中,玛法战士望着眼前衣衫不整、泪眼婆娑的女武者,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开口提醒道:

“衣服,走光了。”

余夏闻言,低头吸着鼻子打量了一下自己。

由于先前出拳动作过猛,【蓄意冲拳】的劲力又太霸道,身上这件灾变前的红色棉质练功服根本撑不住。

她双臂上的衣袖已经化作碎布条,胸前、腰间和大腿处的衣衫都大片开裂,露出里面小麦色的光滑皮肤。

还有那件在荧光下异常显眼的、如渔网般的镂空黑色连体衣装备——【女王的战衣】。

如果是以往的余夏,爆衣后下一秒她就会动作飞快地逃走。

但今天...她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

余夏无视了紧紧勒在身体上的女王战衣,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丝毫不顾自己走光,再次弓步前冲,一记又高又狠的鞭腿劈向楚清秋下颌!

“看、让你看!”

她脸色越来越红,但进攻动作也变得愈发激烈。

楚清秋终于还是忍不住,后撤了半步,躲过耳侧那条皮肤光滑柔韧的小腿。

余夏在低空中使用【鹰击】凭空跳跃,又拧腰踢向楚清秋脸颊,进攻的力道越大,她身上的练功服破损越严重。

眼前满目玲琅,美不胜收。

一时间楚清秋简直不知道该往哪看才好。

“你躲什么!”

余夏像是豁出去一般,大声嚷嚷。

“怎么?这衣服不是你给我的么、现在不敢看了?”

此言一出,楚清秋顿时站定在擂台上。

他望着余夏双眸,震声回应:

“我敢!”

余夏本来又伤心又生气,被他这一嗓子吼地好气又好笑,恨声道:

“好!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敢!”

女武者进步错身,拳风刚猛,两人又在擂台上噼啪交起手。

十分钟...

半小时。

打到最后,终究还是余夏渐渐坚持不住。

她的外衣只剩几缕碎布挂在身上,浑身上下只剩内衣、棉布裹胸和那件什么也遮不住的渔网纹镂空连体服——【女王战衣】。

直到就连出拳也得匀出另一只手捂住身体的时候,女武者终究还是朝玛法战士认输了。

“不打了。”

余夏捂住身子,语气相比先前要平定了许多。

“陪我聊聊?”

“好。”

接过楚清秋给的大衣外套,女武者和玛法战士两人默默坐在擂台边。

周围很安静,只听得到黑金锅炉运作时内部发出的阵阵“嗡嗡”声。

她侧目问楚清秋:

“口渴,你呢?”

“渴。”

余夏闻言,翻身跃下擂台,她步伐轻盈,走向黑金锅炉边接了两杯滚烫的热水,又走到窗台前,大咧咧打开窗,捞了两把新落下的雪放进热水里。

水温很快凉了下去。

她端着水杯走回擂台边,伸手递了一杯给楚清秋。

余夏喝着水,开口说话,声音闷闷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和她们的关系...我懒得管,但你能同意书仪她定下这种计划,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对吗?”

楚清秋“嗯”了一声。

沉默片刻后,望着身前眼神倔强、眼眶周围还有些红印没消退的姑娘,他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不只是你们红组,其他组也或多或少都有问题。”

“这件事的后续,我交给了书仪处理,她在考虑要不要给某些人一次机会。”

“这些玩家在天穹里始终很努力,而且似乎有什么把柄在敌基督阵营的手上。”

天穹扩张的太快,收纳的外来玩家太多,泄密事件涉及的人员广泛,短期内杀一两个人解决不了问题。

这个道理楚清秋还是明白的。

弄清楚那些玩家是怎么和敌基督达成的联系、敌基督到底用什么东西诱惑的他们、甚至将计就计反手能捅敌基督一刀,这才是南书仪心中想要做的事情。

“没有人不信任你,只是相比其他组,红组的问题稍微有点多。”

楚清秋话已至此,余夏脑海中的忧虑也随着眼前男人的解释逐渐消散。

对于为什么先前掘金山脉上“真假楚清秋”的战术没有告知自己这件事...

酣战过后思路愈发清晰的余夏,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呼!

女武者长舒一口郁气。

决定把“他们制定战术自己被瞒着”这件事彻底翻篇。

以她的记性,估计过上几天也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望着一口把杯中温水咽下的楚清秋,看着他那张似乎愈发年轻的冷峻侧脸,余夏有些出神,突然轻声问他:

“我听晓米说,你的生日在九月份,是吗?”

“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那一天。”

“那楚清秋这个名字还挺应景。”

“爷爷取的。”

“我是六月二十四的生日,比你大两个月,你以后不能喊我小夏,我喊你小秋还差不多。”

见余夏语气认真,楚清秋微微勾起嘴角。

“哦。”

“看你手上的功夫,确实像是有点八极的影子,但从没听你说过。”

“随便练的。”

“你老家是哪的?你好像也从来没说过,晓米都不知道。”

余夏等待下文时,楚清秋却没再回答。

周围再次恢复宁静,静得能听出窗外栖栖索索的雪花飘落声。

这个问题,让楚清秋沉默了很久。

久到余夏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身旁男人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一字一字地沉声开口。

“我的老家。”

“在浙省、白河。”

余夏捧着水杯点点头。

“哦,从浙省到齐省蓝屿,小半个华夏了,那你跑得还挺远...”

说着说着,余夏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浙省,白河?白河...”

“那不就是之前那个稷山王所在在白河?”

那个主动拒绝楚清秋援助、语气很不客气的“稷山王”王渔樵,给了她深刻印象。

余夏惊地站起身,走到楚清秋身前,看着他问道:

“就是那个之前说闹【五猖神】的白河市?!”

“嗯。”

楚清秋轻轻颔首,从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很难看出情绪。

余夏只听到眼前男人淡淡开口:

“十三年前,白河...只是个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