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叠在浮峰上面晕过去的修士,也被自家门派的同门给捞回了广场上面,喂了丹药。
藏锋派的门人,着急的围拢成了一圈。
紫阳门的修士们,也都冲了过去,围着被同门捞回来的同门。
缥缈阁的月椛也冲了过去,抱着霍怀安又是喂丹药,又是听心跳的,折腾了半天,霍怀安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她顿时喜极而泣:“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擂台上方,躲过了一劫的几个擂台,擂台主和挑战者抱在一起的手,然后双方都非常嫌弃的放开退远,
但是不管怎样,双方的脸上都露出了心有余悸、能保住这条命真的是锦鲤附体的表情。
此刻,下方众人才是从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回过了神来。
瞬间,擂台下方无数的人都炸了,纷纷议论他刚才的那一击。
“这是什么功法,怎么会这么强?”
“我在南部区域待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过佛门有这么强的攻击法门啊!”
“这真的是佛修吗?”
“沧澜派里面的佛修功法?”
“居然能这么的离谱?”
……
太多太多的修士,无数的议论之声,无数的视线或是打量,或是不可置信,或是凝重,或是害怕,太多太多。
夏草重新拿出一件白色的僧服穿上,用感念心经扫了一眼附近的擂台,只见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吃东西的孔萌夕,此刻正压抑这眼中的崇拜,满脸激动的望着夏草,
也听到远处叶言的声音。
再扫过擂台擂台下方的众人。
当然,他还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那个疑似邪修的修士,
即使隔得那么远,他的感念心经明显能感受到他眼底传出来的压抑与阴沉。
以及蒹葭。
在一条小道上面,缥缈阁的几名女修聚在一起,以蒹葭为首,周围没什么人,
倒是有几个自认为俊朗风雅的修士在旁边徘徊,似乎是想要借机吸引为首的美人的目光。
不过蒹葭 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夏草的身上。
在他用感念心经望过去的瞬间,就对上了她专注的目光,一时之间,稍微有些惊讶。
当然,那位缥缈阁的蒹葭仙子,丝毫的不知道自己关注的人,刚才看了她一眼。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眼,可说不准,已是沧桑。
天下有能者何其的多,今在三千小会上能有一面之缘,已经万幸,世事奇妙,此刻又未尝不是环环相扣?
以后虽然有意难平,但最终也只能和自己和解,往后的日子里,蒹葭回想起来,能和他山水一程,已经是三生有幸。
蒹葭冷白的脸上,淡然一片,望着擂台上方的夏草,突然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这个笑容,极其的自然。
她身边另一个缥缈阁的弟子,‘啪’的一下合上了书册,愤愤不平。
“这个什么百晓生怎么回事,怎么又把蒹葭师妹的排名往后退了一名,他什么意思?”
刚开始的时候,缥缈阁的蒹葭仙子位列第四,乃是黑马中的黑马,可不知道为什么,排名一掉再掉,
可就在刚才,书册再次修订了一谝,这一次更夸张了,前十名已经找不到她的名字了!
“这个蒹葭仙子怎么回事?”
“还没开打就已经掉出了十名开外!”
“一开始没有露面,后面露面了,别是百晓生见了她,觉得她的修为不行,天赋也不行吧,哈哈哈!”
“啧,这谁知道呢?”
不远处有几个女修对着书册指指点点的,嘴中还有些不怎么好的话。
蒹葭身边的那个女修听了,气得眼睛都红了,那可是她的亲师妹啊,顿时又急又心痛的,立刻就要上前找那几个女修理论,
突然,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蒹葭嘴角微勾:“师姐,你和她们计较什么?”
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旁人的话语,不能让她的修为精进,也影响不到她的心境,更断不了她的生死。
那女修眼底的心疼都快要溢出眼眶了,咬着嘴唇:“你可是我的小师妹啊,我就听不得她们说这些话,师妹……”
女修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几分委屈巴巴的神色。
蒹葭按着她的手掌,收了回去,
谁也没有看到,一条黑线缠绕在她的手腕下方,如一条细小狰狞的小蛇一般,贯穿了她的整个手臂。
放回手的瞬间,宽大的袖狍很快的滑了下来,将这一切都掩藏了下去。
下调排名,看来,百晓生已经窥破了她如今的现状。
随着手腕下面的那条黑线越来越蔓延,此刻已经快要蔓上她的肩膀。
虚弱不堪,就连体内的灵力游走都开始桎梏,此刻的她发挥不了十分之一的实力,就连站着什么都不干,也觉得体虚。
只是最近的状况,她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就是不平嘛,师妹天赋很好,修为也高,以前在门派,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如今倒好,人人都来议论师妹几句……”
“……”
蒹葭没有说话。
这不是常态吗,落井下石不就是人之常情吗?
蒹葭的目光朝着附近一扫,有几个女修看见她身上的门派服饰,急忙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拉着同伴匆匆走了。
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想起了这一两天的种种质疑,只是,谁又在意呢?
抬头望向二十五擂台上方,缓缓地勾起一个笑容,她浓密的睫毛微颤,乌黑的眼瞳里面带着一种难言的神采,
“等到了破茧而生的那一刻,她们才会真正的认识到我,才会知道我才是蒹葭,而她们不是……”
“蒹葭师妹……”
那女修一下子愣住了,她抬起头看着蒹葭,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可是现在看到她,又觉得这句话有点玄妙,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只觉得此刻师妹,跟平时死气沉沉的样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就像是枯萎的花朵,突然就活了一般。
蒹葭最后看了一眼擂台上面的夏草,也不解释,只在心里面想着:‘也正是如此,他们在怎么惊叹、嫉妒夏草,夏草还是夏草,而他们成为不了他。’
“师姐,我们走吧!”
“不去和雪盈盈她们一起了?”
“不了,走吧!”
她回身,慢慢的带着跟着她的两三个人,朝着别处走去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背对着热闹的人潮,渐行渐远的消失在了小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