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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赵若兰便派丫头通知她同沈府的各兄弟姐妹参加赏春会。

沈清浔着实是不想去,可无奈身子已是大好,没有了由头,只能懒洋洋地坐在那任着霜儿帮她梳妆。

霜儿挑出一款桃红羽纱衣裳,沈清浔摇头说道:“本就不想去,挑这个颜色做什么。”

霜儿笑道:“以往你是最爱这些,现如今我是不知道你要穿什么了。”

“就那件水浅葱长裙吧,今日有风,还有那件白纱也带上。”她想了一会,缓缓说着。

“这颜色可是清淡得很,你倒没穿过。”

霜儿将她头发简单地束了束,再配上栀子绒花,倒显得淡雅娇嫩。

等她拖拖拉拉地出了府门,沈如眉等人早早地便上了车,都在里面等着她。

“哟,二妹,今日你好大的架子,都要我们等你,原来你是在细细地打扮呢。”

沈如眉见她与平日不同,那双美目直勾勾地看着她,颇有些意味深长。

“忘了要去赏春会,所以起晚了,大姐和三妹勿怪。”沈如眉慵懒地说着。

沈如眉眉毛轻挑,红唇微微上翘,也不出声,只是整了整她那身朱红黄金琵琶裙。

“三妹,今日里戴的可是前阵子新买的紫玉芙蓉耳坠?戴着倒是俏丽。”说着,她看向沈府三小姐沈絮晚。

沈絮晚和沈府独子沈应风均是桑姨娘所生,正因为桑姨娘为沈府生了个独子,那风头简直是要盖过大夫人了,所以沈絮晚衣着并不亚于沈如眉。

沈絮晚抿嘴笑道:“还是没有大姐那赤金更薄花耳坠好看。”

二人互捧得起劲,沈清浔只能挑着车帘看着外面。

身为沈府独子的沈应风坐在马背上一时也不消停,不时地便高声喝着路人让道,要不又是驱马前驰。

一时间,街道行路的百姓都被吓得直躲闪,而这些却让沈如眉和沈絮晚直呼好玩。

赏花会设于京城东郊,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赏花盛地,地处偏远,行路自是与城里比不得,一路行来,倒震得人腿脚发麻。

一声马啸,马车停了下来,沈清浔拨开帘子看去,一辆马车停在前面。

沈应风驱马向前问道:“阁下是哪个府里的?可请让一下?”

几个下人守在车前,却是动都不敢动,像个木头似的。

“喂,你们听到没有?我们的车要过去,让一下。”沈应风有些不耐烦。

那些下人只是摆着手,嘴巴像被封住似的,只是呜呜应了几声。

“怎么着?都是哑巴?”他下了马,直直走到马车前一掀帘子,怒了起来:“怎么没人?”

他围着马车兜了一圈,随即望着那群下人一笑,手起鞭落,“啪”的一声,马儿吃痛,长啸一声撒开蹄子就往前冲去。

那些下人们大惊,有人也顾不上什么,扯着嗓子竟喊了出来:“你是什么人?竟敢打侯爷的马?”

另外几人扯着那人:“你啰唆什么?还不快追!”

眼见这些下人撒丫子往前追去,沈应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管你猴爷狗爷,挡了你沈爷的道,我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好大的胆子!”只见一匹棕红色的马迎面飞驰过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马上的人,鞭声呼啸,“啪!”的一声将沈应风拍在地上。

好!沈清浔暗自称赞,她早就看不惯沈应风平时那二世祖的样子。

沈如眉和沈絮晚听到沈应风的惊呼,连忙伸出头,只见马上一穿着暗红色骑服的年轻女子怒目而视,调动着马缰使得马儿围着沈应风打着转。

“你是什么人?竟敢随意伤人!”沈如眉气呼呼地下了车,大声怒责。

沈絮晚见哥哥吃了亏,连忙跑过去扶他。

“我随意?是你家公子出口伤人!”那女子扬起鞭子在空中又甩了几下:“这一鞭是轻的,如若他敢再放厥词,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你!”沈如眉脸都被气红了,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些的重话,指着沈府下人说道:“你们怕是瞎了眼,没看到主子被人欺负了?给我打!”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那女子看到更是大笑不已。

沈如眉脸色十分不好看,一把抢过自家马夫的鞭子,用力朝那女子抽了过去。

那女子随即一闪,便躲了过去,顺带着就扬起鞭子,做出向沈如眉抽去的样子。

沈如眉见状,吓得双手抱头啊啊大叫起来。

坐在车里的沈清浔看着这出戏正是乐不可支,她巴不得那鞭子能正中地甩在沈如眉的脸上,以泄心头之愤。

可那女子的鞭子却没有落下来,只是抖了一抖,便笑嘻嘻地收了回去。

沈如眉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而沈絮晚正拉着哥哥,直呆呆地不敢动弹。

沈清浔只得叹了口气走下了车。

“哟!原来还有人呢。”那女子笑着望向她,眼神里有些挑衅的意味。

“打得好,打得妙!”沈清浔拍手笑着走过来。

不管是那女子还是沈家那几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这位姐姐好身手啊!”沈清浔抬头望着马背上的女子:“不知姐姐是哪家侯府千金?”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侯府的?”

女子声音微弱,转而大声说道:“知道便知道了,我还怕你不成?”

说着她转而问沈清浔:“你为何说我打得好?那人......,那人可是你府里的。”

沈清浔笑道:“我这兄长素来霸道,我看有人要教训下才能成才,所以我说你打得好啊。”

“只是,”沈清浔端疑地偏头看向她:“刚才那辆马车可是姐姐的?”

女子收起马鞭随口说道:“是我府里的又便怎么样?”

“不是妹妹多嘴,姐姐的下人把车就停在路中,确实是让后来者多有不便。”沈清浔说着。

“我们还好点,如若引得些好事多徒传扬出去,说什么侯爷连个下人都管不了,那可就不好了。”

见了女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又继续说道:“想必今日姐也是去赏春会的吧?今日里经过这条路的马车众多,要是因此引得后车翻了,伤着了人,想必也会心有不安是不是?”

“翻了便翻了,有什么打紧的?”那女子呵呵一笑:“我还巴不得看笑话。”

“你连我大姐都不忍心伤着,怎么会想伤其他人?而且,若来人中,要是有个皇亲国戚,怕是皇上也会牵怒于侯爷吧?”

那女子微微顿首,想了一会:“今日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我也有错,这事就饶了他吧。”

说着,那女子勒着马缰准备要走,沈清浔笑道:“姐姐大度,还望姐姐见谅我兄长的一时鲁莽,他实在是不知道此后非彼猴,冲撞了侯爷和你的名讳。”

那女子见她如此,对沈应风的气也消了,俏皮地一笑,一马策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