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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姨娘正在院子里大发不满,等到沈清浔问沈絮晚时,才弄明白,郑若兰的二弟此次来访也不简单,原来他是想当郑家当地个米铺的掌柜。

听沈应风说,沈思源本不想,可郑若兰也耐不住他们两口子的一味的诉苦,终究扛不住,到了沈家米铺直接找到沈思源,几番车轮战让沈思源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桑姨娘气极说道:“我哥哥想进铺子里当个小小理事都不让,凭什么他家兄弟便能当个掌柜的?”

沈应风却皱着眉说道:“急什么,难不成还真成他家的不成?”

沈清浔也懒得再听他们说,扶着孙研儿便往外走,沈应风见状拦了下来:“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孙研儿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沈清浔说道:“我带她院子外走走,这还过得几个月就要生了,整日关在这里,对肚里的小孩也不好。”

沈应风一把将孙研儿扯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我家的事用不着你这么上心,”说罢又推了孙研儿一把:“滚进去,别以为有人撑腰就真当自己能成为正房夫人。”

沈清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将孙研儿扶进房间,瞪了沈应风一眼:“大哥也不必拿小嫂子置气,好歹她怀着你的骨肉,这有了沈家的子嗣你在沈家说话也更硬朗些,父亲也会看重你,难不成,真要她保不住这孩子,到时恐怕你也难逃责骂。”

沈应风还准备说什么,却被桑姨娘连忙拉住:“她说得有道理,还是听着吧,谁叫你自己管不住自己,惹得这祸。”

“姨娘,你不要每次我回来就说这事,说得我都不愿意回来,自从这扫帚星来到这府里,父亲看我哪哪都不顺眼,要不是她那肚子,我早就把她赶出去了。”沈应风有些气急败坏。

沈清浔冷冷一笑:“你是个不知好歹的,你不觉得父亲现在使唤你使唤得越来越多了吗?若不是想让你多学些,他叫你做什么?”

有了她的提醒,沈应风这才反应过来,她又说道:“俗话说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可也要看,你正是要学经验的时候,错些便错些,父亲说你几句,不就是要你上进?”

“哎哟,你看你妹子说得多好,还是她看得透彻,应风,你可要好生听着。”

桑姨娘说着便拉着她过来坐下,随后,见着她脸色不好,又叫下人送了些水果给孙研儿,这才让沈清浔脸色和悦了些。

“唉,你是不知道,原来米铺完全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沈应风也坐了过来,小声说:“本来这事不该对你说,可看你能帮我想想办法不。”

原来户部和礼部同时找沈家要粮,户部明日需送一千五百石粮食运往北方,而那礼部需要五百石作为过几日祭祀所用。

沈思源将此事安排给他,让他负责各自发送,谁料刚刚来消息说,库房除明日正常粮铺供应,所有加起来也不过才一千二百石,这一时间,也让他为了难。

沈清浔摇了摇头,笑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少了三百石,父亲明显的便是考验你,难道你就分不清主次?”

“什么主次?都是朝廷里的事,户部和礼部我们那边也得罪不起,能让我怎么办?”沈应风将的一摊:“明日都朝我来要东西,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户部来的都是当兵的,惹不起,这米你必须得交。”沈清浔想了想:“至于礼部嘛,让他们等等,也不差这几日。”

“那不是耽误了他们的祭祀?”沈应风问道。

“最近那批粮食什么时候运来?”她问。

“最早也要五日后,可礼部那里等的,听说三日后便要开始祭天了。”

沈清浔笑道:“那你跟他们说,准备用最好的米来供给他们,可好米正巧没这么多量,每日分批给,先是给库存的,再限制铺子里好米的销量,若是还少了,便去几家相熟的铺子里借些应急,总比两家在店铺里锁人要好些。”

“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借三百石?”沈应风问道。

“现在哪家店铺还有这么多存粮?”她笑着将水沏满:“你记住了,一定要跟礼部好好说话,这祭祀嘛,当然是拿最好的供应才能显得皇家重视是不是?”

沈应风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反正自己也没想出什么好方法,要不,试一试?

第二天,沈应风倒是兴冲冲地找到沈清浔,果然,礼部得到些好处,也便同意他所说的分批送粮,只是每天要麻烦点。

沈清浔莞尔一笑,便让陈大叔想尽办法接近于他,正巧将刚送来的米借与出去,剩下的那几天期限便是慢慢等了。

果然,十日期限一过,那几家掌柜的便找上门来,这次沈清浔没有出门,连陈掌柜的也没有在店铺,稻花香的铺板子都给关得严严实实。

“咦?怎么今日里这稻花香怎么不开门了?”有一妇人站在门口好奇地问道。

一旁有人蹲在街口,边抽着旱烟边冷冷说道:“还不是被人逼的。”

那妇人问道:“怎么着?欠人债了还是官府查封的?”

另一人说道:“哪有官府查封的还没封条的,你们还记得前些天有人找他们闹事吗?说是逼着他们涨价,不涨价,便天天找他们麻烦。”

“哦?还有这样的事?”围观的人听着气道:“这是没王法了?倒逼着人涨价,这是故意让我们吃不上饭是不是?”

有人越听越生气,说道:“他们这样,我们怎么活?以后不买他们的东西了。”

“对,我们去他们店里要说法去!”

“那陈掌柜的我认识,我去找他,让他踏踏实实地做买卖,这条街里以后看谁敢动他。”

看着他们的离去,那几个掌柜的目瞪口呆,他们来之前只想着这稻花香会是如何推辞还是跟从他们规定,没想到会是这样。

只有坐在那小小酒馆里的沈清浔却知道,这些人中,有多少是陈大叔请来起哄散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