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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沈清浔在樱红的掩护下,坐在一角的小桌前,今日的人依然很多,听樱红说,比平时又多了两成左右。

楼下莺歌燕舞,楼上转盏更杯,这百花楼里形形色色各种百态尽收眼底。

宫侍郎今日是一人坐在那,他依旧是一杯小酒自酌着,虽然老鸨时不时地去招呼一下他,问他是不需要作陪,可都被拒了。

“他每次都是这样?”沈清浔来了兴趣,一般来此地的都是寻欢作乐的,他这样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樱红笑道:“这位宫大人可真是有定力,多少姐妹都花过心思,硬是没有人能迷得住他。”

“那他可曾娶妻?”她问道。

“这倒是没听说过,曾说尚书夫人都急得不得了,到处帮他张罗,可他偏偏一个也看不上,只是每当盈烟出房之日才来一趟,可谓是痴情了。”

眼瞅时候尚早,她问道:“我开了几家米铺,倒是少了些人,你可愿意帮我?”她望向她,这些时日,樱红帮了她不少忙,这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樱红轻挽着头发,叹了口气:“我哪会这些呢,再说,我这人懒得很,干我们这行的,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可起不来,”

见着她这样,沈清浔只能不再劝说,她知道樱红是不愿接受她的帮助,可到底是为什么她如此执着却让她想不通。

“姐们,别担心,我在这里没你想的那样差,那老鸨她也为难不了我。”樱红说着眯着眼一副懒懒的样子。

锣声再次响起,盈烟此次穿了一身柳绿轻摇着走了下来,她抿嘴一笑,再次问道:“各位相公可有对上我那上联的,我那上联是烟灰沿艳檐烟灰燕眼。”

台下无声,沈清浔连忙走向那宫侍郎,走至只差几步,又缓了下来,直至拍了拍他,轻声说道:“宫相公,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你是……哦,你是那日在天然居对对子的米铺掌柜?”宫侍郎顿时想了起来,连忙扯着他坐了下来。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出的题。”光清浔笑着摸着胡子:“以文会友倒是雅致。”

那宫侍郎眼中闪出一瞬而逝的光,忽地,又黯淡了下来。

“宫相公可对出来了?”沈清浔问道。

“若对得出,宫某还要等这么久吗?”宫侍郎苦笑着低下头去,随后又望向她:“不知小兄弟可对上了?”

沈清浔将早备好的小纸条递给了他,宫侍郎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雾捂乌屋雾物无。

“妙,实在是妙,”他不由赞叹道:“没想不到小兄弟竟能对得上这对子,为兄实在是佩服佩服。”

唉,他重重叹了口气:“快把纸条拿上去吧,今夜你是有福之人。”

沈清浔一笑,扬起纸条道:“下联已出。”

众人目光随之凝聚过来,有人惊诧,有人怀疑,有人艳羡,一时间,大堂内喧不已,而是盈烟也看向了他们这一桌,这一看,也愣在那,表情有些奇怪。

一旁的龟公连忙接过纸条,递给盈烟,盈烟接了过来念道:“雾捂乌屋雾物无,不错,全都对上了,敢问可是这公相公对上的?”

她笑头望了一眼那宫侍郎,笑道:“不是我,是这位相公。”

“小兄弟,怎么你……”宫侍郎呆住了。

“嘘,我不好这些,我对这对联不过是好胜,这个就权当我送宫兄这回礼吧。”沈清浔笑着推他一把。

宫侍郎摇头道:“我并没送过你什么,你回什么礼?”

“这上联不就是吗?”沈清浔笑道:“若不是宫兄你,我怎么能知道这绝佳的上联,这对小弟而言,比那琼浆玉液还要珍贵。”

“没想到贤弟竟如此……真让我感激不尽。”宫侍郎说着拱了拱手,望向盈烟。

却见那盈烟也是十分吃惊,她呆坐了下来,可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反悔,只能说道:“既是这位相公已对出,还请等会儿去我房间一述,我先回房等候了。”

说完便提步上楼而去,只是这脚步全然没有下来是那种飘然,反而有些急促。

老鸨笑着走上台前,冲着宫侍郎一福:“宫大人可真是才能非凡,没想到终于对上我们盈烟的对子,这可是这几月里独有一份。”

众人见那宫侍郎受到邀约,无一不啧啧称羡。

可这些并未让宫侍郎脸上出现笑容,而是有些拘束起来。

沈清浔见他这样,只能将他拉到一旁说道:“兄台,你且上去,不需理会他们。”

宫侍郎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她:“还未曾请教小兄弟贵姓?”

“在下姓陈,乃稻花香的老板,如若宫兄不弃,想同小弟一絮,以后去稻花香找我那叔叔便成。”她说着便将他往那楼梯引去。

看着他上楼,沈清浔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正当她发愣之时,却被樱红给拖到了那小角的桌边。

“你有没有看出那宫大人并不想上楼。”樱红扇着丝巾,一脸的疑问:“按说这事他等了这么久,早应急不可待,可他却好似在拖延着。”

确实如此,她刚刚也感觉到这宫侍郎并不是急于上楼,还是她一点点推了过去,这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并不中意这盈烟,何必这几月里,次次守着?

更何况当他得知,沈清浔将机会让给了他,他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是迷茫之感,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摇了摇头,樱红也在感叹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两人悄悄议论了一会,也没得到半点头绪。

这次,沈清浔并没有帮宫侍郎结账,对于诸京署的费、周二人而言,结账是乃于打点关系,而这宫侍郎,她现在还只当不知道他是户部官员,只是草草地结了自己的账,便匆匆回到沈府。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宫侍郎还会不会去找她,可目前而言,要想不是刻意,这只能是唯一的方法可以接近,并让其相信。

可剩下的路该如何走,也只能有赌的成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