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站在会议室前，先敲了敲门，然后才走进去。
里面的六位面试官中，中间的人最瞩目，但他刚好低着头，姜莱只能看到他的头顶，她不露声色地把其余几位面试官也打量了一番，大致有了个印象。
在她默默观察的时候，面试官们的注意力也在她身上。
无他，只是因为姜莱在今天的十人中，容色是最出彩的那一个。
本来面试了这么多人，大家都有点疲惫了，但看到这么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脸上的倦怠也算是消下去一点，对她也多了点好奇，节目组是要收视率的，这个女孩，会不会是节目组安排进来的呢？
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是她的能力和她的容貌一样出挑？
“面试官们好，我叫姜莱，来自帝都大学......”
秦以简听到这声音，不由得抬起头，恰好和姜莱对视了。
姜莱毫不惊慌，略微点了点头，继续说着自己的情况。
——我tm霸总文有可代的了
——刚刚就说让你来这边直播间看，还不来，这下知道了吧？
——不是我说，如果这个秦总长得又帅又有能力，那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一扇窗？
——他俩长相看起来好登对，dream一个霸总和秘书的cp
——女娲造人的时候他俩精修，我是泥点子
不同于姜莱的云淡风轻，秦以简看向姜莱的目光有些深沉，脸上的神色也有些莫名。
当然，他掩饰得很好，其他人并没有发现。
秦以简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妹妹非要插手这次综艺的原因，是想让他给姜莱放水吗？
作为一个为了公司兢兢业业的霸总，秦以简不由得皱起眉，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而且，自己的妹妹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这个姜莱表面上是为了获得实习机会，参加综艺，说不准她真正的目标就是自己！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不入套，她也在综艺上刷了脸，就算没有得到实习留用的机会，她也有了流量，加上之前就是个网红，这样一来她不就更有人气了？说不准就是为了自己进娱乐圈探路呢！
这女人！心机如此之深！
——
秦以繁和自己的妈妈正坐在一起看直播，茶几上摆满了下午茶，母女俩长得很像，动作也几乎是同步的，都紧紧盯着屏幕。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子？”秦母脸都快埋到屏幕上了，“长得很水灵啊！看着就很灵动，你哥哥喜欢这种？”
秦以繁咬了一口西瓜：“当然！我向你保证！”
秦母怀疑地开口：“乖宝，不是妈妈不想相信你，只是你哥哥从接手家里的公司开始，身边就没出现过女的，助理是男的，秘书也是男的，偶尔有个女合作商，那也是公事公办，我和你爸都怀疑他不喜欢女人，而且我们也不敢说，就怕逼急了他出柜。”
“噗——”秦以繁呛住了，“咳咳——”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秦母拍了拍自己女儿的后背，数落道：“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让我省心，吃个西瓜也能呛到，你哥倒是让我省心，就是太省心了，儿女都是债，愁人——”
秦以繁委屈：“妈妈！这怪我吗？如果不是被你的话吓到，我怎么可能呛到？”
她不服气地说：“而且！我比哥哥省心多了！我多听话？”
“是是是，你比你哥省心。”秦母宽慰了秦以繁几句，又问：“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你哥喜欢这个女孩子？”
“额——也不是喜欢？但我敢保证，肯定是有好感的！”秦以繁放下西瓜，面对着自己的妈妈，掰手指：“哥哥第一次见她，就盯着她看！后来还和她一起在舞会上跳舞！哥哥还会在她被骚扰的时候出手相救！”
“英雄救妹！我的天啊！太有谱啦！”秦母的性格也是那种天真的，可以说母女俩是一个性子，都是不谙世事的，被秦家的两个男人宠得有点过于傻白甜了。
“这小姑娘是你的朋友？和你一样大？”
“比我大一岁。”
“大一岁，那比阿简小了七岁。”秦母算了算，发愁道：“差的有点多，人家要是不喜欢老男人呢？现在吃香的都是小奶狗。”
“虽然哥哥年纪大，但是他长得好啊！而且还有我当小姑子，妈妈你又不会是个恶婆婆，到时候姜姜嫁进来，我们就可以一起逛街美容了！”
“你说得对！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就是豪门里家庭氛围最好的！比那些兄弟反目，小三上位的家好多了！”秦母幻想了一下自己带着两个女儿出门的画面，只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其他太太艳羡的对象，“阿简这个性子，也没见他对什么女人这么上心，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对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不一样。”
“对啊！但是哥哥肯定不会主动，所以我就来助攻了嘛！本来姜姜都不打算参加这个综艺的，还是我好说歹说把她说动的，哥哥那边也是，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来的。”秦以繁抱住自己妈妈的胳膊，脸在上面蹭啊蹭：“妈妈，前两天我看中了一个包，就是有一点点贵，这个月的生活费都花完了，哥哥不让我超支——”
“这有什么？妈妈给你买！”
“谢谢妈妈！”
“好了，快看你哥哥会不会有反应吧！”
——
秦以简没有说话，而是翻看起了姜莱的简历，与此同时，其他人开始问姜莱问题。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姜莱是吧？你简历上的照片比你本人要逊色不少。”她语气里是真实的夸赞。
姜莱看到了她面前的牌子，秦乐传媒总经理——高筱。
“谢谢高总，您也是个美人。”姜莱恭维了一句。
“哈哈哈美女说话就是甜。”高筱身子往前倾，是一种放松的姿态，语调里充满兴味：“你有没有做艺人的想法？”
——面试不成也可以当艺人，有的人海投简历得不到一个offer，有的人就算什么都没说都有人上赶着喂饭，好心酸
——漂亮的人总会有优待，正常
姜莱道：“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的，对于我的简历，高总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高筱问：“我看了你的简历，大学各科绩点都很高，比赛也参加了不少，涉及到了各个方面，看得出来你兴趣广泛，是个喜欢挑战的人，你这样的性格，来我公司会比较合适。”
姜莱迟疑了一瞬，问：“您不问问我的能力吗？比如我对某个事情看法，如何解决之类的？”
高筱笑眯眯道：“不用问，你的脸就是敲门砖。”
——好好好，每天说一百遍，我怎么就不是个美女
——但这样其实不太专业吧？毕竟是选实习生欸，光有张脸有什么用？
——不会真的有人把高筱的话当真吧？？你们倒是看看她面前的笔记啊！她在简历上做了这么多记录你们是一点不看啊？
——什么意思？
——那一份简历，高筱看的巨快，而且一边看一边做了笔记，应该是姜莱有什么点打动了她觉得她很合适吧？
另一位面试官开口说：“我看你是看重她在短视频平台的成绩了吧？这小姑娘不错，企划案做得蛮好的。”
“金融论文写的也不错，言之有物。”
“小高不老实啊，我们都还没看完，你就先下手要人。”
“诶呀，被你们看出来了？”高筱笑着说：“那你们也问问她。”
秦以简这时候终于把姜莱的简历看完了，他出声问道：“你上这个综艺的目的是什么？”
——
“阿简怎么回事？怎么还问？应该直接把小姑娘选到自己的组啊！都有人要抢了！”秦母看得着急，不由得吐槽道：“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人家小姑娘？”
秦以繁：“就是啊！！”
“你哥哥是真的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就是啊！！！”
母女俩吐槽了一会儿，又接着看。
——
姜莱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大三，需要一个实习机会，参与节目的两家公司都是不错的选择。”
“还有吗？”
“还有？嗯——我不确定自己会喜欢那种类型的工作，所以想尝试一下，这个综艺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看到你前一段时间参加了一个金融类性质的比赛，那场比赛给你带来了什么，你能说一下吗？”
“思维的开放性和前瞻性，我认为......”
“你在大学的时候参加了很多活动，你如何平衡学业和这正课外的兴趣爱好？换言之，你姜莱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
“你认为你能为企业创造什么价值？”
面试官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姜莱有条不紊地回答着，思路也很清晰。
——
秦母看着屏幕里姜莱的表现，满意地说：“小姑娘真聪明。”但随即又有点担忧，“她不会也是个事业狂吧？”
“不会吧？”秦以繁说：“不过这样也好啊！哥哥整天就想着工作，姜姜要是跟着一起工作，接触的机会不就更多了吗？”
“你说的也对，日久生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直播间里的大家也在讨论着。
——好的，确认过了，是有点能力的，不是花瓶
——这十个哪个没有实力？前面的也回答得很好
——累了，今天这个直播好像就是面试和分组对吧？
——我中间来的，打算到时候看看剪辑版
——啊，剪辑版会有观察员，有我的老公们呢
——这个们用得就很灵性
面试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十个人哪怕有面试不尽如人意的，也会被留下来，淘汰是后面几期的事情。
姜莱回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几位面试官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其中一位年纪稍大一点的男性面试官说：“我以前还是你们钱教授的学生呢。”
姜莱惊喜地看向他：“那您算是我的前辈了。”
他目光中透露着对后辈的慈爱，“是的，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没有丢钱教授的脸。”
“你可以先离开了，我们会商量一下，把你们几个人分成两组，确定划到哪个公司。”
姜莱弯腰鞠了一躬，“谢谢！”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外面很快走上前一个男人，说：“去外面的大巴车上，会把你们拉到接下去一个月住的地方，行李已经放进去了。”
“谢谢！”
——好家伙，还合宿吗？
——更有恋综那种味道了
——我希望我的公司也能提供住宿
——不是所有公司都会提供一栋在市中心的小洋房做宿舍的
——？？什么，他们住那么好？大秦果然财大气粗
姜莱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美女你终于来了！”韩采薇朝她招手：“坐我旁边！”
姜莱走过去坐下，车子启动了。
“你面试怎么样？”韩采薇问。
姜莱想了想，说：“我反正尽力了。”
“我也是，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
其他人也加入聊天。
“我今天看到那个董经理的时候感觉好像见到了我大学的导师！”
“董经理问题蛮犀利的欸！”
“我自我介绍的时候感觉还好，后面回答问题就有点磕巴......”
——他们相处得挺好啊！
——还没开始实习，大家都是朋友，等实习了就是对手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留下来的
大巴车行驶在路上，直播也差不多要关了。
——还挺有意思，就是有点累，我还是看剪辑版吧
——追直播才有意思，什么事情都是真实的
——一样一样
评论还在争论直播和剪辑版哪个好的时候，导演组就关掉了直播。
“接下去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大家点了外卖，又一起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了房间。
姜莱吃完又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和朋友们聊天。
她打算睡觉的时候，手机提示音又响起来。
是短信：选手你好，根据你在面试中的表现，你被划分到了A组，前半个月将在华恒金融实习，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华恒啊......那不就是秦以简统领的组？
姜莱放下手机，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