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的遗体还在殡仪馆的遗体冷冻室里存放着，殡仪馆方给他们提供了两个裹尸袋，又让江老爷子在领取遗体的免责书上签了字，一行人才得以浩浩荡荡的离开。
回程的人数众多，魏光、周文还有三个山上的员工，他们五人虽然什么都不知道，门外站岗都没他们的份儿，但还是兢兢业业的守到了现在。
并且任劳任怨的载着小毛的尸体，朝云安山上出发。
赵启明和周冬生则是和苏蔓菁、芳姨还有曾子卓三位女士，抱着一个孩子在一辆车上。
最后一辆车是小李开的，车上是江老爷子、江志强、吴水琦，以及后备箱里被装在裹尸袋的苏柳华。
没办法，江骁年现在在空间里出不来，他们只能找一个人冒充江骁年的尸体了。
反正中午清场的时候里面剩几个人大家都不清楚，他们出来的时候是几个人也就更没人会去注意了。
江志强和江老爷子都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面前露过脸，于是在场剩下唯一的男士苏柳华，便当仁不让的亲身上阵了。
三辆车呈一条直线在近郊大道上呼啸而过，一路开过了卫戎军区和苏蔓菁的工厂大门，径直上了山。
又是二十分钟过后，三辆车有序停在了半山腰的仓库前。
这里只有一间仓库，并没有通水电，赵启明和周冬生两人抬着还泛着冷气的裹尸袋，在周文几人手机灯的照射下前进。
另一个裹尸袋是小李和江志强抬着，将“两具尸体”放进仓库，苏蔓菁就让他们开车回山上休息去了。
苏蔓菁给赵启明卡上转了九千辛苦费，周文魏光五人是一人一千，赵启明和周冬生两个抬过“死人”的是一人两千。
这是她的私事，所以钱也是从私人账户上出的，并没有惊动庄舒婉和徐杏子。
等他们七个人开车离开，苏蔓菁才在江志强和江老爷子的陪伴下进了仓库。
“爸，可以出来了。”苏蔓菁对着地上两个一模一样的袋子喊道。
听到女儿的声音，苏柳华挣开了没系紧的绳扣，一边站起来拍灰一边问：“他们人都走了吗？”
苏蔓菁道：“还有个小李哥在，不过爷爷让他回车上看着孩子去了，没事的，他不知道你回来坐着谁的车。”
江老爷子用手机照着地上的小毛，问道：“直接这样装进去吗？”
小毛现在还是冷冻着的，放进空间也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这样真的能活过来吗？
有同样顾虑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人，但苏蔓菁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将小毛带进了空间。
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再说吧，万一活不过来那他就还是一具尸体，再拿出来就行了。
她认为江骁年出不来，就是因为他在空间恢复意识的关系，是空间给了他第二条生命，所以他也就只能存活在空间里。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还能活着就是万幸。
苏蔓菁捏着裹尸袋一角进了空间，江骁年已经给自己清洗了一遍换了套衣服。
就是脸上还没恢复过来，皮肉都搓得通红也没卸干净，还有肉眼可见的粉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苏蔓菁给他拿进来的一包烟现在就只剩五根了。
苏蔓菁瞪着他，“你抽烟还是烧烟啊？故意污染我空间里的环境是吧？”
自苏蔓菁怀孕之后，江骁年就再没当她面抽过烟了，现在这架势，莫不是要把前几个月的份量给补回来？
“咳咳……你还想不想见儿子了？”
这烟雾缭绕的！她差点以为梦回一年前的空间了呢。
江骁年闻言夹着烟的手一顿，下一秒就果断按熄了烟头。
他咋不想？想得要命，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生出来的孩子那么娇弱，他粗手粗脚的碰坏了怎么办？
“对不起，我再不抽了。”江骁年老老实实道歉加保证。
然后眼睛就盯着地上的人形袋发呆，没有上前打开它的勇气。
“这是小毛吗？”江骁年摸索着口袋，烟瘾又犯了。
苏蔓菁无声叹息，“是啊，我先把他带回来放一晚上，如果没有变化明天再拿出去化冻看看。”
不放进来也进不了军区，大晚上的懒得再折腾了。
小毛的父母明天也会到，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她保管小毛的尸体。
“想抽就抽吧，好像也没多大烟味。”苏蔓菁看着他一脸怅然又不忍心了。
她抱起一捆艾叶草就准备出去了，“你看怎么安置他吧，我先出去了，回家给你儿子洗个澡就抱他进来见你。”
“诶，行！”江骁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
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也不着急，你好好歇着，生产完一直忙到现在还没休息过吧？”
帐篷里的脐带胎盘都还在，他看着都触目惊心的难受。
苏蔓菁点头，人都在她空间里待着了，她肯定是不着急了。
“我知道，我们回去还得先弄点艾叶洗一洗，去去秽气。”
正好空间里就有，拿一些回去大家都洗一洗，特别是她爸，活人被当成死人装进裹尸袋这晦气程度也是没谁了。
……
出空间、开车下山，两辆车都止步于江家院子外。
芳姨张罗着让小朱准备了两个大火盆，堵在院子口烧得旺旺的。
包括小李在内，每人都要跨个火盆才能进门。
进屋后，芳姨又一刻不停的准备起艾叶水。
其他人是洗手就行了，苏柳华却是要洗全身，最好是整个人浸在里面多泡一会儿。
为此，芳姨还找出了多年没用过的大木桶，让他就在一楼用。
苏柳华泡艾叶澡的时候，苏蔓菁的宝贝儿子也在体验他人生中第一次洗澡。
全屋暖气畅通，卫生间还有浴霸完全不怕着凉，小家伙在水里比在妈妈的怀里还自在。
三个当奶奶的伺候着，苏蔓菁终于可以给自己进一步的检查和擦洗了。
在空间和灵堂的几次擦洗，都只是粗略的擦掉了些肉眼可见的汗渍和血渍，苏蔓菁其实还是很不舒服的。
但现在要洗澡又很不现实，她恶露还未排出，且顺产时有轻微撕裂，处理不当还有感染的风险。
再者，她产后一直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没有好好休息过，中途都有点头晕目眩的症状了。
所以这一遍她依旧是只能擦洗，只不过比前几次要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