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协会那几位最有希望晋升法神的人中,莉娜小姐应当是支持者最多的。
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不知是多少宅男法师的梦中女神。
她也被法师学会寄予很大的期望,年纪轻轻便当上了管理层,负责管理所有魔法师的档案。
可是如今,她却捂着法袍下那随着快速的心跳大幅汹涌的波涛,嘴角溢出了一缕血丝。
而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甚至踹了她一脚,将本就身体孱弱的魔法师踹的一声惨呼,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那男人显然身上也有一些伤,他那油腻腻的脸上,遍布着坑坑洼洼的凹痕和大颗大颗冒着脓液的青春痘,此时配上他烦躁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
周围其他的几位女子,却对他那张丑陋的面容满是钦慕之色。
莉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美目中满是泪水,咬着那玫瑰色的芳唇,肩头抽动的啜泣着。
“还哭?你不是最有望晋升法神的魔导师吗?怎么连一个魔导士都差点打不过?”
那男子烦躁的来回踱步,忽的转身,蹲下,两指钳住莉娜的下巴,将那雪白的肌肤捏出一道深深地红痕。
“主人……他已经有魔导师水平的法力了,平日里应该是在藏拙。”
莉娜被迫抬起头来,虽然身体已经格外的痛苦,一双眼里却还是饱含爱意。
“哼,还会扮猪吃虎,说不定是什么主角级别的人物呢。”那男子松开了莉娜,“只不过还不是死在我手里。”
莉娜张了张口,她想说其实自己险些打不过那位水系魔导士,若非他手中用的居然是一根雷系的引雷木法杖,今日或许胜负犹未可知。
而且,不知为何,最近自己的魔力似乎变弱了很多。她的魔力本来已经是中级魔导师的水平,即将突破高级,只差临门一脚。而近来却感觉境界摇摇欲坠,像是快要跌破回低级一样。
她的根基一向很稳,绝佳的天赋让她根本不需要采用一些贪功冒进的手段,怎么会跌落境界呢?
只是,那男子命令她……不,是命令她们,都不许对他说的话提出质疑。
他享受着说一不二的话语权,莉娜想了想,咽下了想说的那一席话。
她感觉自己变的很奇怪,以她的骄傲,怎么会同意与许多女子共同侍候一个男人呢?
可是每当她细想,她的头就会痛起来,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剧痛贯彻全身。
而且,她甚至感觉自己心中喷薄着对这个男人的爱意,她渴慕着他,非他不可。
只是,在这个男人几次提出要让自己把身体交给他时,自己总是忍不住想吐,觉得非常的恶心,不由自主的想去抗拒。
不过,这种感觉随着自己境界的跌落慢慢消退了。
那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莉娜,你晚上穿上那件纱裙,到我的卧室里来。”
莉娜愣了一下,脸上旋即带上一抹羞红。
“是的,主人。”
她螓首轻点,美不胜收。
卡尔接过了那枚骷髅胸针,他按照程谦的说法,刺破手指,将自己的血各滴一滴在骷髅的眼眶中。
殷红的血从骷髅的眼眶中流出,像是两滴充满悔恨的血泪。
卡尔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亡灵魔法的使用,他的法力瞬间被激发,浑身甚至闪耀着电光。
那电光一点一点被灰白的烟雾给侵吞,变的阴冷发寒,和冰系魔法的寒冷不同,这种寒意,让人骨头都忍不住发颤。
卡尔那淡金色的头发逐渐变得灰白,不只是头发,他的眉毛也开始变成灰白色。
他呼出的气有些发冷,嘴唇也带上了些许泛着紫色的苍白。
卡尔感受着身体里全新的力量,那股力量如此的强大,却又能感觉到被一道规则的枷锁束缚着。那被遗忘的代价,清晰的从脑海中传来,让他得知程谦所言非虚。
“谢谢你。”他伸出手,本该红润的指甲也已褪去了血色。
程谦摇了摇头。
“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程谦叹了口气,“现在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觉得为他平反昭雪付出一切代价都在所不惜。但是,十年后、二十年后……”
“那时候我可能会后悔吧。”卡尔勾起了绛紫的唇,“但我如果选择忍气吞声,我也会后悔,人总归会后悔的。”
“还是你看的透彻,我不该随意劝你。”程谦点了点头,“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卡尔问道。
“我养了一只鸟。”程谦比划了一下,“这么点儿大的,刚破壳的蓝羽凤头雀,它吃什么?”
卡尔想了想:“我记得应该是吃虫的,喜欢吃蠕虫一类的饲料,粟米也吃一点。”
“好,谢谢。”程谦点点头。
“是我谢谢你才是。”
回自己住处的路上,卡尔遇见了自己的学弟。
他下意识扬起手打了个招呼,那人却像是没看见他,径直走过去了。
卡尔的脸上透露出些许的落寞。
买了三袋面包虫,两袋小米,程谦将它们收进背包空间中,便准备离开法师学会了。
说实话,他其实知道这件事情和当初在图书馆遇见的那个“伊兰”有关。但是,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透着诡异,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第一个死掉的人,其实是代替自己遭了这灾厄。
只是,就算自己躲着,事情也是会找上门来的。
他刚刚踏出法师尖塔的大门,一个熟悉的人便拦在了门口。
“伊兰?”程谦歪了歪头。
“上次为什么没来听我的课程?”伊兰笑吟吟的,即便嘴上说着质问的话,那张潇洒风流的脸却毫无怒意,反倒显得有些失落,“我可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我对炼金术没什么兴趣,抱歉。”程谦避开了伊兰,径直走开了。
“那么……”伊兰自以为抛出了一个无比诱人的筹码,“你对永生有兴趣吗?”
程谦偏过头看着伊兰,那种眼神让伊兰很不自在,感觉像是在看一个傻缺。
程谦张了张嘴,那双菲薄的唇一开一合,吐出的话尖锐而刻薄。
“没兴趣,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