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写着一个奇怪的秘术。
用了之后，可以将施术者的身份转嫁到仇人的身上
复仇女神珊妮认为，真正的复仇必须同态复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身体上的仇恨可以如此偿还，那心灵上的呢？
那么最为痛苦的，身心俱苦的，无非是让仇人代替你的身份。
让你的仇人，来体会你所受到的一切痛，感受你所受到的一切苦。
程谦的手指在书页上停留了许久，他漆黑的眸子微微阖上。
如果在当初的那个世界，有这样的秘术该多好。
当然，也只是想想。他苦笑一声，继续向下看去。
下面写着施术方法的地方，被人直接撕去了，撕的很整齐，没有残余下一点点痕迹。
程谦皱了皱眉，合上了书页，又重新看起。
这本秘典上的咒术让他受益匪浅，同时这本秘典也是施术的媒介。那废后始终目光短浅了一些，与其依附那靠不住的皇帝，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强大呢？
程谦搞不明白这一点，但他不会拒绝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
等到将书页翻了又翻，已经将所有咒术烂熟于心之后，程谦将复仇秘典给收进了背包空间中。
系统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程谦看书，它既懒得看书，又觉得无聊。
每当这时，它就会趴在程谦的头顶中心睡觉，卧在发旋里，像一颗鸟窝里的蛋。
程谦一低头，它便咕噜噜的滚到桌子上。
「宿主——我饿了！」它并没有摔疼，反倒从桌子上弹跳起来。
久久也听见了这里的动静，此时扑扇着翅膀也凑了过来。
它的飞羽已经长齐了，身后也拖着长长的尾羽，湛蓝的羽毛格外明艳亮眼。
“啾！”它张着嫩黄的小嘴，也跟系统一起等待程谦的投喂。
程谦无奈的去了厨房，明明偌大的店面里只有他一个人，却有三张要吃饭的嘴巴。
要是独他一个人吃，他就随便糊弄一顿了，或许直接不吃也有可能。但看着系统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久久也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他，他实在不好意思糊弄它俩。
于是片刻之后，程谦端着一盘炒饭、一碟西红柿炒鸡蛋和一小碗粟米糊糊出了厨房。
饭和菜他与系统分着吃，他吃几口，剩下的全进了系统的肚子。粟米糊糊是久久的伙食，里面还掺了些碾碎的面包虫干。
填饱了肚子之后，久久开始犯困了，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慢慢就闭上了。
程谦洗着碗筷，来这片大陆已经几个月了，他的短发此时也长长了不少。
一绺发丝从耳畔落下，遮住了他的眉眼，他伸手把它拨回耳背，顺手擦了擦汗。
系统在意到了他手上的六边形纹样，问道：「宿主，你手上那是什么？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这个印记此时已经没有了那种怪异的躁动感，就像一个普通的纹身，安安静静的落在他手背靠近虎口的位置，“但这肯定不是好东西。”
那尸山血海的景象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心有余悸。
洗碗池里的水还在哗哗的流着，程谦愣神了片刻，又伸手将水龙头拧紧。
“不能留着它。”程谦来回踱了几步，“对，不能留着它。”
系统猜到了他的想法，但出乎意料的是系统这次并没有阻止他，而是也跟着忧心忡忡。
「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谦擦干了手上的水，拿过了案板旁放着的菜刀。
“大不了再用治愈法术治好。”程谦并没有什么畏惧之色，他已经习惯了。
他举高了刀，猛的剁下，仿佛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手，而是一块普通的排骨。
鲜血四溅，锋利的刀直接破开了皮肉，重重的力道也剁断了骨头。他那半个手掌，像一块烂肉似的掉在地上。
但那纹样像长了脚，一挪，又爬到程谦的手臂上。
那刀再次落下，它依旧牢牢依附在程谦的皮肤上。
直到再次被系统复活，程谦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那纹样依旧好端端的在手背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程谦叹了口气，明明知道这是不好的东西，但他就是没办法去除掉它。
他讨厌这种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但又能怎么办呢？
他找出一只黑色手套来，戴上。
本是闲暇时画画避免汗水蹭脏画纸的半掌手套，此时倒也恰好能遮住那个纹样。
眼不见为净，尽管它还在那里，但只要自己看不见，就能勉强糊弄一下自己，把这纹样与它带来的那场杀戮给当做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