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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公子他……”

云谦正欲说话,门外墨辰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大清早的本公子还担心你宿醉头疼,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在这里郎情妾意。”

墨辰带着一脸的怨气,将手中的竹扇“啪”一声拍在了桌上。

凌秋又开始头疼了,她一只手掩着脸,觉得有些丢人。

“什么郎情妾意,不会用词就少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那是什么?狼狈为奸?狼心狗肺?”

凌秋简直要被墨辰的言论震惊了,不知道他相貌堂堂的表象下,竟是这样一副没读过书的样子。

墨辰还欲说些什么,凌秋瞥见一旁的云谦眉头越来越紧,赶忙夹起一块点心塞到墨辰的嘴里。

“你快吃些点心歇歇吧,渴不渴,再喝杯茶水。”

墨辰嘴里被塞了点心,囫囵咬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味睁大着眼睛瞪着凌秋。

“哼,枉我一大早跑来关心你。”

凌秋见他眼皮子恨不能翻上了天,也知晓他是故意在云谦面前插科打诨的,便也顺着他的话说。

“是是是,还是墨公子心疼人,你赶紧先喝口水,别噎着了。”

墨辰一把夺过凌秋手里的茶壶,“哐哐”就往嘴里灌着。

“你点心也吃了,茶水也喝了,可以告诉我你一大早来找我的目的了吧。”

云谦坐在一旁看着凌秋和墨辰斗嘴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打断了墨辰正欲开口的话:“墨公子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间客栈里?”

“哦,这个问题要问问溪月了,昨夜的小倌馆还是她约我去的。”

墨辰咧着一口白牙,抬起一只手撑着下颌眼神戏谑地看向凌秋。

这个丫头话里话外都想绕过去昨晚的话题,他偏不如她愿,一个东离世子而已,有这么可怕?

云谦闻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脸色平静地看着凌秋。

“原来是溪月你的好兴致,那昨夜岂非是我扫兴了?”

两个男人四只眼睛齐齐看向凌秋。

凌秋恨恨地想着,如果可以,她是真想将墨辰的嘴缝上。

哼,既然墨辰非要将她往沟里赶,那就别怪她泼脏水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就是想去关心关心墨公子,可是谁知医馆的大夫说墨公子内里空虚,又不听劝,叫我帮着劝一劝。”

“你说说我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好劝这些个事,也只能找他喝酒聊聊天点拨一下。”

“可没想到啊,我竟在小倌馆里找着他了,一看,不正是应了大夫那句‘内里空虚’的话吗。”

凌秋一顿胡说八道,也不管逻辑通不通,直听到墨辰一口水喷了出来。

云谦抬手抓住墨辰的竹扇将水珠挡了回去。

墨辰一时岔了气一手指着凌秋,一边呛咳不止。

这些个断袖的事情谁人能去求证,自然是由得凌秋胡说。

“可是,昨夜我们才进的城,你们两个何时联系上的?”

云谦并没有被凌秋给绕进去,直接点明了关键问题。

“溪月,我可是看着你进房间里歇息的,怎么半夜还出现在小倌馆,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云谦一连串的发问直接让凌秋哑口无言。

早知道今日还要应付这些问题,昨日她就不必费心思装醉了。

凌秋抿了抿下唇,觉得干脆跟云谦坦白算了,这样老是想法子圆谎,太难受了。

但是又不能什么都说,凌秋心里斟酌再斟酌,在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唉,其实昨夜我是故意偷溜出去的,就是为了找墨辰,我想叫他帮忙打听打听城主的事,我总觉得那个城主死的太过容易了,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

“所以你瞒着我偷溜出去逛小倌馆,也是为了调查城主?”

凌秋闻言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只能硬着头皮颔首:“是。”

“叫柳月伺候吃酒也是为了调查城主?”

凌秋觉得自己额前的冷汗快要滴下来了,僵硬着嗓音:“是。”

云谦听罢顿时笑了,像冰山上初融的雪花,冷气冒完之后周身气息又温暖起来了。

“既是为了调查,你如此瞒我做什么?”

云谦的问话让凌秋自己都愣住了。

是啊,若只是为了摆脱他,自己好暗自调查南疆,那瞒着也就瞒着了,心里这般忐忑是怎么回事。

凌秋按着自己的心口,她也不明白这种心率加速的忐忑之感是怎么回事。

墨辰坐在二人对面,一下看着云谦,一下又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凌秋,心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好了,既然是为了调查城主,那眼下可有什么计划吗?”

墨辰压低了声音问,隔墙有耳的,万一被听见可就麻烦了。

凌秋回过了神,见云谦也不再追问,便略想了想:“我们找个地方详谈吧,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

墨辰无所谓,左右他现在的脚受着伤,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了。

“那夜里破庙见,如何?”

墨辰有了提议,凌秋一听便知道他说的就是上次见面时,那个四面漏风阴气重重的破庙。

“好,云谦一起去吗?”

凌秋见云谦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便主动问他。

云谦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十分默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碍眼,

乍一听见凌秋问他,他也没多想,就应下了。

“好。”

墨辰见云谦应下得痛快,便也不多话,当即约定好时辰就转身离去了。

“今夜亥时,怎么又是亥时?”

宵禁是亥时,上次夜探红粉楼也是亥时,凌秋心绪有些慌乱,总觉得亥时这个时辰不怎么吉利。

“不行,我要回房内算一卦,我心里有些慌,总觉得亥时这个时辰在临溪城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凌秋跟云谦说了一句,转身就想上楼算上一卦。

云谦见她匆匆说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要起身上楼,忙拦住了她。

“再急也不再着一时半刻,先让大夫看看伤势换换药,晚些时辰你再算卦,可好?”

凌秋想了想,自己到底心急了些,晚些时辰卜一卦也无大的影响,于是便答应了。

大夫很快就到了,凌秋看过去,发现还是昨夜一言堂里的老大夫。

老大夫重新换洗了一次伤口,又细细地上着药:“恢复得比老夫想象中的要好,想必这位姑娘自己就精通药理,伤口护理得极好,不出几日便能痊愈了。”

云谦闻言也终于放下心来,见老大夫离开,便也坐到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热茶。

凌秋见他还不离开,试探着问他:“云谦,我要卜卦了,你不先离开吗?”

云谦细细品着药,这城中的茶自然比不上他的碧云茶,也只能勉强入口。

“我知道你要卜卦,你每次卜卦都颇为凶险,我在这里帮你守着,若是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我也好及时相救。”

凌秋明白是自己前两次在王府为他卜卦时,突发的状况吓到了他。

云谦也是一番好心,凌秋也就不再推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