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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溪闻言又是一记冷眼飞出。

柳月无言,背过身去假装看不见。

凌秋哭了一会儿努力平稳下情绪,看着自家师兄与柳月一副相熟的模样,心下生疑。

“九溪师兄,你与柳城主认识?”

九溪帮她擦了擦眼睫上残留的泪珠,果断地否认了她的猜测。

“不认识。”

柳月闻言冷笑出声:“九溪公子倒是惯会翻脸不认人,我这些年的交情都喂了狗了。”

九溪冷眼看着,言语相讥:“你南疆跟我东离水火难容,我跟你也没什么交情。”

柳月不甚在意,似乎是对九溪的冷言冷语习以为常了。

“若不是冲着你的交情,你觉得你师妹能好好的活到现在?暗道、坟谷里,我哪次不能杀了她。”

凌秋听到柳月如此说,方才恍然大悟过来:“其实我们在暗道里的动静,你一直都知道?”

柳月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这个临溪城都是我的眼线,你以为你们能藏身到哪里去?”

那云谦的一言堂,他可知晓?

“所以栖雾是你派来的?”

“那可不是,栖雾这人是有些特殊的喜好,但是作为替身来说,能力不错,对她我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者说了,你那相好的武功不差,对付栖雾也足够了。”

“什么相好的?!”

九溪只听得这几个字,便立刻转头质问凌秋,许久不见,唯恐自家师妹被哪个混小子骗走了。

凌秋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出声反驳:“师兄你不要听他胡说。”

她说罢对着柳月甩过去一个茶杯:“栖雾可是你的替身,就这般死了,你不为她报仇吗?”

柳月伸手,轻巧地将茶杯接住,倒了杯热茶在里面,又抛了回去。

“替身再寻便是了,胜者王败者寇,生死都是常事,是她自己武艺不精,怪得了谁。”

九溪回身一弹指,茶杯在手中滴溜旋转了一圈,而后平稳地递给了凌秋。

“即是如此,你为何下药软禁她?”

柳月抚掌大笑:“我那血引蛊毒性凶猛,那药中若无麻痹神经的药性,你觉得她晚上能安睡?光是疼都能让她去了半条命。”

九溪忽然话题一转,又引回到了凌秋身上:“他方才说的相好,是谁?”

凌秋对于自家的师兄向来有些发怵,便是亲生爹娘都没有他来得严厉。

她急急地解释:“没有谁,师兄你要相信我,我在京城隐姓埋名住在镇北侯府,那只是镇北侯的世子,他此番来南疆是为了寻找他体内蛊毒的解药。”

凌秋说着就要举着手发誓:“都是君子之交,他还屡次救下我的性命,师兄你要信我。”

九溪压下了自家师妹的手:“不要乱起誓,我信你便是了。”

凌秋虽然从小就不是个乖巧听话的,但是为人还是极有分寸,是以九溪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逼迫她的意思。

“好了,既然侯府世子爷随你一同来了,那人现在在何处?”

凌秋闻言又是一怒,忍不住抱怨道:“这位柳城主说他将人关进地牢了,也不知道真假。”

柳月见凌秋句句都在暗中嘲讽他,气笑了。

“你妹妹带人要闯我的城主府,你当我的血引蛊是好毁的嘛,自然是要付些代价,再者说了,他现在能在地牢里还是好的。”

柳月指了指院外:“若不是我网开一面,他现在就跟那摊血水无甚差别了。”

九溪叹了口气,戳了戳凌秋的额头:“你这丫头,后面的事情我来帮你查探,你这几日休养好了就跟镇北侯府世子回去吧,不要再出来涉险。”

凌秋从柳月的口气中得知云谦现在安然无恙,心中欣喜,但是还未等她松一口气,就要被自家师兄赶走,顿时有些不满。

“师兄,爹娘的事我怎能不急,我不能安心地躲藏起来,等着你为我寻来证据,我办不到。”

凌秋倔强摇头的样子让九溪有些无奈:“南疆凶险,你可曾想过,若是你出事了,你要你爹娘怎么办,平南王爷和王妃可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

凌秋虽然跟着黄酉习武学卦术,也曾在江湖闯荡过,但是终究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郡主。

平南王府出事,自己又不在她的身边,她的不安和无助都被埋在心底,此刻倔强的模样让九溪有些无奈和心疼。

凌秋眼眶微红,拉着凌宸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嗓音软软:“师兄,我好不容易来到了临溪城,离南疆就一步之遥了,爹娘入狱的原因也许就在眼前了,就这么回去,万一路上再遇到危险怎么办,师兄你放心吗?”

九溪摸了摸凌秋的脑袋:“你这丫头,惯会撒娇。”

凌秋扬着小脸弯起了嘴角:“师兄这是答应了?师兄最好了。”

凌秋内心开心不已,师兄虽然严厉,但是向来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让她一起去南疆,那就不会再赶她回去了。

一旁的柳月斜睨着眼睛看着凌秋他们的兄妹情深,瞧了瞧指甲上刚染上的蔻丹。

“我说你们兄妹有完没完,这是在我的城主府,你们倒是一派兄妹情深的样子,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怎么他这个手段狠辣,杀人如麻,善养毒蛊的城主,现在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吗?

因为有师兄在,凌秋的胆子是大了些,方才还真的忘记了柳月这个人的存在。

她扯了扯凌宸的衣袖,小声问道:“师兄,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虽然九溪否认了与柳月认识,但是看他们二人的言谈,分明就是十分相熟的样子。

九溪掏出凝脂露细细地帮凌秋上着药,慢慢地跟她解释着:“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初我回师门,遇上些意外,是柳月恰巧相救,本来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谁知……”

“可谁知我是南疆人是吧,你东离和我南疆隔着莫名其妙的仇怨,与我何干。”

柳月倒有些不服气了,好心救人倒救成仇人了,他的委屈又该像谁说。

“唉……”

柳月无奈地叹气摇头,幽怨的眼神撇了一眼九溪,将杯中的茶水喝了又倒,倒了又喝,一副唉声叹气的委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