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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太激动了,完全忘记他这是在车里,这么一跳脚站起身来,直接砰的一下撞到了车顶。

沈墨淮:“……”

贴身侍卫这么蠢,他真的还能要吗?

沈逸也是疼得脸色一白,赶忙抱着脑袋重新坐回座椅上,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疼得要命。

沈墨淮见他这样,索性不搭理他,继续将目光落在穆安歌的背影上。

“主子,你嘴里能不能积点德?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残忍的话!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么?”

沈逸终于从疼痛中缓过神来,愤愤的开口。

沈墨淮看他一眼,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说你就会那样。”

就像他和安安,刚开始安安那飞蛾扑火的热烈,最终还不是被改变了?

她当初坚持和离的时候,他不能理解她,如今,反倒能够理解了。

就好像他如今依旧爱她,可知道她受过的苦难之后,他反倒没有勇气再去追求她了。

因为他很清楚,他的追求不会给她带去丝毫甜蜜的感觉,只会让她觉得是一种负担,只会让她想起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属于上一世的痛。

他爱她,又如何舍得反复鞭挞她的苦痛?

所以哪怕不愿,也只能放手。

这种求而不得,若是往常有人跟他这样说,他定然是不信的。

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够体会到世事无常这句话。

“可是主子你刚刚明明是在说我和半夏的事儿。”沈逸控诉。

沈墨淮闻言眯了眯眼,淡淡道:“我只是希望你清楚,你如今虽和半夏互相喜欢,但到底没有成亲,会有变数。”

“若是你们当真成亲了,我当然相信你不会放手,但如今……”

沈墨淮的话没有说完,但沈逸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沈逸沉默了。

沈墨淮道:“你若舍不得你的半夏吃苦,可以直接去找她们,就说我临时有事离开了,马车空着,让她们上车,你送她们回去。”

穆安歌再如何讨厌他,对他心存芥蒂,她既没有阻拦半夏和沈逸在一起,就不会刻意为难沈逸。

由沈逸出面,他主动让出马车,她定然是会愿意坐马车的。

沈逸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当即道:“对吼,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我这就去!”

在他们说话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沈逸也没在意,马车走着他能顺利进入马车,停下来了,就更方便他行动了。

沈墨淮抓着窗帘的手在瞬间绷紧,手背青筋暴跳。

他哑声开口:“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主子是担心我被拒绝妈?主子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说服她们的,我……”沈逸有信心的说着。

掀开车帘的时候,却看到穆安歌和半夏上了前方一辆马车的样子。

难怪主子说不用了,原来是她们有马车坐了。

旋即,马车缓缓行走在街道上。

沈逸注意到,那是属于贺家的马车。

贺家的马车,主动接人,那马车里坐着的应该是贺冰阳。

沈逸下意识的看向沈墨淮。

贺冰阳可是和穆小姐关系极好的男性,是主子的头号情敌,主子这还能坐得住?

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沈墨淮下马车,追上前,去把马车截停,把人截回来的场面。

“主子,咱们追马?”好一会儿,沈逸才小声问。

主子的脸色实在难看,就算是他这个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的人,也觉得此时的主子很不好惹,就跟个火药桶似的,随时都可能被点燃,爆炸。

“不用,回府吧。”沈墨淮淡淡道。

他们此行出门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他的伤也没有痊愈,不适合在外面瞎逛,所以回去……正好。

沈逸闻言应了声是,又喊车夫驾车回府,然后看着沈墨淮欲言又止。

沈逸觉得自家主子此时的模样看着,人都好像要碎了似的,就好脆弱,好可怜的感觉。

沈逸想开口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沉默。

反正主子现在奇奇怪怪的,他就算说什么,主子也是爱答不理的,他根本没办法从主子的口中得出答案和结论来。

另一边,贺家的马车之上。

沈逸没有猜错,贺家马车之上的人就是贺冰阳。

贺冰阳刚刚办完事情,在回府的路上,而穆安歌和半夏刚巧走到街道的交汇处,叫贺冰阳意外看到了,就提出要送她们回府。

穆安歌跟沈墨淮生气,不坐他的车,跟贺冰阳可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于是爽快的爬上了马车。

“有些日子不见了,你近来可好?”穆安歌上车之后,主动问贺冰阳。

贺繁钊的事情爆发出来,贺家肯定是会有一段时间的动乱的,而在这动乱的时间里,贺冰阳就成了贺家的那个主心骨,成了要挑大梁的人。

贺冰阳以前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而已,走的也是经商之路,对这些事务的处理并不熟悉,穆安歌也是担心他适应不了。

事实上正如穆安歌所想的那般,这段时间贺冰阳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一点,从穆安歌此时看到的贺冰阳的模样就能看出来。

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时时刻刻都透着朝气的贺冰阳此时已经不见了。

他的眼中褪去了青涩和单纯,眼神比之之前经商刚回来的时候还要沉稳内敛。

显然,这段时间他又成长了许多。

他的眼底带着青色,黑眼圈极浓,显然这段时间睡得并不是很好,疲惫感特别的浓烈。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好?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那件事情引发的后续问题呢。”贺冰阳苦笑一声,说。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和成长,他已经不是那个会轻易将情绪表露在人前,展现给旁人知晓的贺冰阳了。

如今的他稳重了不少。

是真的稳重了,而非表面稳重。

可是他对着外人再如何的稳重冷静,在面对穆安歌的时候,他就没办法淡定自若了,不由自主的就展现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还特别直接的诉起苦来。

穆安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