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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沈容茵了,便是身为局外人的沈归荑,听到外人下人的话,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阿姊,这是何人,怎么敢这么与你说话?我去好好教训教训她。”

沈归荑虽然待人和善,从不苛待下人,与院中的丫鬟们都说说笑笑的,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相反的她是个做事很有准则的人,宽和是一回事,任人欺负又是另一回事。

她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说着正要起身去喊人进来,就被沈容茵拉住了手腕,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三妹妹不要,她是我夫君的奶娘钟妈妈,是府上的老人了,从小照顾夫君长大,不是普通的下人。”

沈归荑拧了拧眉,换位思考了下,若是她出门与多年未见的阿姊叙旧,段灼的奶娘催着她回去,她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她做事有自己的规划,身为下人可以提醒,但绝不能僭越,忘了自己的身份,尤其是那语气,实在叫人听了生气。

“就算是奶娘,那也不该如此主仆不分,她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姐夫也不管管吗?”

沈容茵的笑容有些勉强,王逸章是家中的第四子,王大老爷想让儿子入仕,偏偏王逸章不是读书的料。

公婆对这个儿子并未抱多大的希望,关注与心血都投在他的几个兄长身上。

他自小就是奶娘奶大的,她嫁过去之前,小院也都是钟妈妈管事。

甚至她的女儿也是王逸章身边的贴身丫鬟,她刚嫁过去便听说,那丫头早晚是要被纳进房收用的。

起初小夫妻浓情蜜意,她发几声脾气,王逸章还是会护着她,钟妈妈等人也不敢太过嚣张。

可她的父亲与沈归荑的父亲有些相像,都是去战场前将她送进了宫。

只是她入宫前已五六岁,而她父亲也并非皇上胞弟,运道更没沈崇慎好,为了守城门再未回来过。

若非有太后庇护,娘家人撑腰,她这县主之位只怕是形同虚设。

有时候她也会在心中小小的嫉妒沈归荑,几乎相同的命运,为何她能得皇后收养,为何她能受到万千宠爱,即便与父母分别不亲近,好歹他们还是活着的,会为了亏欠她而好好护着她。

但这样的嫉妒也只是转瞬即逝,她知道她们同病相怜,正因她遭受过这一切苦难,才更该为她撑伞。

也因她父亲战死,弟弟年幼尚不能支撑起门楣,空有一个小世子的身份,她嫁去王家也是为了能给弟弟与母亲些许帮助。

而知道她对自己没有太大帮助的王逸章,过了新婚的蜜月期,渐渐就暴露出了本性。

他为了应酬时常会喝酒,赚得多开销也很大,他为了开钱庄银两砸进去了很多很多,他又极为好面子,不肯向家里要钱,就只能问她拿。

为了支持他,也因为爱他,她几乎掏空了自己所有的嫁妆。

不仅贴进去了所有,还要用自己县主的名头,陪他去各种宴席,与那些不入流的商贾妻子打交道。

这些全都是她不擅长的事,可为了王逸章,她都学着去做。

她要顾着院中事,怕被钟妈妈这些老人抢了管事权,又要分心去应酬,一来二去身子也累垮了。

甚至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导致落了红才知晓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让她瞬间消极了下去,可王逸章竟只惋惜了两句,让她好好休息,说孩子下次还会有的,便又忙着去顾他的钱庄了。

婆婆等人知晓此事,虽是面上都让她好好休养,可背地里都说是她惯爱抛头露面,才会没保住孩儿。

也不知是不是上次滑胎伤及根本,她竟然连着好几年没能怀上孩子。

久而久之,连她也认为是自己的错,反倒是在婆婆刁难的时候,是王逸章为她出头,说孩子的事不着急。

从那后她对王逸章愈发的好,几乎是百依百顺,甚至做主给他纳了妾,只为了能生下孩子。

此番上京,是她弟弟娶妻,也是他弟弟继承爵位的日子,王逸章不仅是来贺喜的,也是为了来与京城的权贵们打好关系。

这自然也少不了她在中间周旋,这些日子她几乎没一夜睡好觉过。

白日里应酬,王逸章更是每日都要满身脂粉味醉醺醺的回来,她都要爬起来伺候他梳洗。

他能睡得天光大亮,她却还得早起操持家务,如何能不憔悴呢。

好不容易能出来见见妹妹,却还有妈妈时刻盯着,生怕错过了晚上二妹妹家的晚宴。

沈容茵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说,可母亲独自一人抚养弟弟,支撑郡王府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舍得让母亲再为她担心。

亲近的姐妹也只有沈归荑,她很想把这几年的事都说出来,也不用什么安慰,只想有个人能倾听。

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了回去。

说了又如何呢?她已经嫁给了王逸章,他待她也算好,在外应酬也是为了能出人头地,为了他们这个小家,她在家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日子再苦也得过下去的,嫁都嫁了,难不成还能和离吗?

沈归荑看着沈容茵神色憔悴,担忧地道:“阿姊,你没事吗?”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算了,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也不好扰着你休息。”

沈归荑不禁有些奇怪,方才不是还说要再说一会话的嘛?怎么好好的又要回去了。

她总觉得堂姐好似有满肚子的愁绪,可又不愿意说,只能在她起身时,轻轻地勾住她的手腕:“阿姊,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嘛?”

沈容茵的目光闪了闪,片刻后又化作了浅浅的笑意:“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些许旧事,有些难过罢了。”

“蛮蛮,你说我们要是永远不长大,永远无忧无虑的该有多好啊。”

“对了,再过些日子,我或许便要回太原了,没办法陪你了。”

“父母总归是父母,他们的心里是在乎你爱你的,便是有心结也该想办法解开才是,待我要走时,你再来送我。”

不知为何,沈归荑的心里有种难言的酸胀感。

虽然在她先有的记忆里,她与这个堂姐只见了一面,可听说她要走,还是升起了浓浓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