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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茵的话,将段灼也带到了曾经的回忆里。

他幼年时是见过沈归荑的,那会他刚进宫作伴读,上书房只需皇子们读书,公主们都是请了女先生另外教习。

即便不曾见过这位鼎鼎有名的丹阳郡主,他也从皇子们的口中听了不少。

入宫第一日就听闻,她把二皇子养的小乌龟丢进了池中,还抢走了三公主心爱的纸鸢。

她又比皇子公主们都要年长,算是宫内的小霸王,根本无人敢惹她。

他一向不爱管旁人的闲事,听了这些也并未起波澜,只是有了个浅浅的印象,往后遇上此人要躲着些。

不想隔日,他替二皇子去后花园寻丢失的荷包,就看见了一个坐在秋千上的小姑娘。

她看着年岁尚小,比他往日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白,五官精致,巴掌大的小脸带了点肉感,黄昏的余晖下,她就像坠落凡尘的小仙子,不染尘世美好得不可方物。

她的手里正在把玩着一只纸鸢,远远瞧着只能看到画得好似是鸟。

她周围也没宫女陪着,她就低着头自顾自缠着风筝线,安静极了,好似没人打扰她,她便可以一直缠绕下去。

那一刻,段灼因进宫而未能平复的心情,竟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并不喜欢宫内的氛围,进宫做伴读,也只是因为母亲想要他来,而他想要从家出来。

不想却是离开了一个小的牢笼,到了一个更大的鸟笼。

皇子们看似各个尊贵,斯文有礼,实则各个都心思深沉,小小年纪便精于算计,不仅爱攀比爱争宠,受了委屈便会作践身边的人来发泄。

段灼家世不算差,且面冷武艺高,二皇子不敢真的朝他发脾气,却见过他打骂别的伴读。

说是让他来找荷包,也不过是故意刁难,他记得清清楚楚,二皇子今日根本就没有佩戴荷包。

若是按着他的脾气,早就直来直往与他动起手来,可这里是皇宫,并非祖宅也不是段府,他必须压抑自己的脾性,忍着不满来找所谓的荷包。

此刻他才明白,祖父曾经说的什么叫磨炼脾气,原来扎马步早起读书都不够让他有好的忍耐力,他要磨炼的还有很多。

可在看见那个小姑娘时,他却感觉到了心静,她就像是长在深渊中的昙花,皎洁明艳,让人不舍得眨眼。

只可惜,她坐了没多久,就有人寻来了。

“郡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娘娘喊您用膳了。”

她努了努嘴,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殿里太闷了,三妹妹还总爱来闹我,吵得脑袋都疼了,我出来清静清静。”

“您拿了她最爱的纸鸢,她当然要闹腾了,不过娘娘已经将三公主哄好了,您赶紧回去用膳吧。”

小宫女牵着她往他所站的地方走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身子隐于树干之后。

恰好听见她小声地嘟囔着:“谁说是她的了,这本就该是我的,这上面画的是比翼鸟,是皇后让司制房给我做的,却被她瞧见了非要抢过去。”

小宫女自然分不清谁对谁错,只能小声地哄着她,随后两人消失在了小径的尽头。

能被人称为郡主,还抢走了三公主纸鸢的人,除了那位鼎鼎有名的丹阳郡主便没有别人了。

但她却与传闻的相差很多,且听着这纸鸢似乎也有隐情。

再之后,他也偶遇过她几回。

有时候是一个人的,她会到水池边喂鱼,还会捧着小鱼干去宫墙角落喂小猫,甚至瞧见有宫女太监被罚,也会突然出声说要那人陪她踢球玩。

他总觉得她与外界所传得是不同的,她内心似乎还有个不一样的自己。

故而皇帝问他,愿不愿意娶丹阳郡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她坐在秋千上的样子。

那样娇小脆弱让人想要保护,他原是没想过要立即成家的。

可在听见是她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便是:“臣愿意。”

只是没想到,成亲之后,她会变成那个样子,对他厌恶至极,刁蛮任性毫无道理可讲。

他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可现在听沈容茵这么说,又觉得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

她的失忆不仅仅忘掉了所有,而是回到了曾经?

那当年,她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对父母如此抗拒。

段灼站了足有一刻钟,待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才往月缕小院走去。

不想他刚踏进院门,就看见有个身影蹲在不远处的墙角下,院内的丫鬟们各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红酥看见他回来了,一副看见救星的模样,迎了上来:“姑爷,您可算回来了。”

“这是在作何?”

“您赶紧去瞧瞧吧,郡主不让我们靠近。”

段灼眉头紧锁,抬手让她们退下,朝着那身影大步走去。

还未靠近,就听见几声微弱的猫叫声,喵呜喵呜又奶又虚弱,若不是他五感灵敏,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而蹲在那的人也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没有回头就出声道:“不是让你们别过来嘛,你们会吓着它的,快走开些。”

段灼的眉尾微挑,指尖摩挲了下,出声道:“是我。”

沈归荑听到熟悉的声音,顿了一下,蓦地回头看来,只见她那双乌黑的眼眸瞬间亮起:“夫君,你回来了啊。”

没有人能抗拒你的妻子在见着你时,发自内心地喊你一声夫君,以及那双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眼睛。

段灼沉着的脸,也忍不住和缓了下来,“这是做什么?”

“我方才出来透气,听到了它在叫,夫君你看,它的脚好像受伤了,它好可怜啊,我们可以帮帮它吗?”

沈归荑说的是角落里缩着的一只小猫,它看着不过几个月大,原本应当是白色的毛发,只是这会被污浊给染黑了,它的毛发上确实沾着许多血色,瞧着伤得不轻。

段灼自然会一些简单的包扎,抬手让人取来水和膏药,与她一块将小猫给抱起包扎。

而沈归荑全程就在旁边,各种拍马屁。

“夫君怎么什么都会,也太厉害了吧。”

“夫君可真好。”

最后的最后,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很是可怜地看着他道:“夫君,我们可不可以养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