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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几乎是看到那汤药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可三皇子还在看着她。

他的目光阴毒,满是寒意,将她看得遍体生寒,仿若无形中有把冒着寒芒的匕首抵着她的脖颈一般。

她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缘由,现下群臣都在群起呼声要求重审案子,他知道其中的深浅,一旦重审定然会无罪。

既是如此,他便让这无罪变成板上钉钉的有罪。

由她,肃王的亲女儿,喂陛下一碗汤药,不论这汤药里面有毒与否,都由他说了算了。

沈归荑捏紧了手指,她已经被他逼着亲手杀过万氏了,杀万氏是仇恨,外加万氏自己的恳求,算是帮她解脱了。

可她若真的喂下这碗汤药,便如离弦的箭,再无回头之路了。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从未做过服侍人的事,更何况是喂皇伯父,这若是呛着我如何担得起。”

沈归荑装作没有发现他的目的,只是拧着眉嫌恶地表示做不了这事。

她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的样子倒让三皇子信了几分,她这般空有外貌的草包美人,除了一张脸真是一无是处。

但三皇子没之前那般好商量了,不管她是什么理由,如今能破局的都只有她了。

“堂姊口口声声说父皇待你如亲女儿,如今父皇病重,你却连碗汤药都不愿意喂,倒是叫人心寒。”

沈归荑抿了抿唇,他将大意抬出来,又把守着大殿,她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太监将汤碗递了过来。

她眼眸微垂,手指发僵,不过是犹豫了半刻,三皇子催促的声音就又传来了。

“堂姊,父皇可还等着你。”

这一声声就仿若是催命符一般,逼着她不得不抬起了那汤碗。

那药汤还冒着热气,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沈归荑看着那浑浊的药汤,一咬牙做出了个决定。

她不情不愿地将汤碗端起,就要往榻上坐下,一切都按着三皇子的计划进行着。

可就在他目光微亮,眼见她便要取出汤勺往皇帝的口中送时,她的手指一抖,汤碗便在她的指尖打了个转,直直地朝床榻砸去。

她的反应很快,立即伸手去接,但药汤本就很烫,摔得又突然,她只来得及用手掌将那汤碗往床榻外拂开。

就听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那只瓷碗应声碎成了好几瓣,而那汤药也顺势洒了一地。

因她的动作及时,倒是没多少洒在凤榻上的,倒是她的手背,被那滚烫的药汤所浇,瞬间就发红了。

她疼得嘶了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手,却还是能明显地看见她那通红的手掌。

三皇子的眉头瞬间拧紧,一声呵斥便要出口,才想起她是谁。

眼见计划就要完成,她却不按计划得走,这谁瞧了不得气死,更何况还是在这般腹背受敌的时候。

偏生沈归荑还在不满地嘟囔:“我都说了我不会的,这种伺候人的事,我学不会。”

他额角的青筋直跳,这等伺候人的事,他便从小就干习惯了。

他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给郡主打盆冷水过来,再去重新煎一碗汤药。“

而后阴郁着眼,盯着沈归荑,索性也不与她绕弯子了:“我知道堂姊矜贵,可今日这药你是愿意喂得喂,不愿意喂也得喂。”

沈归荑也试探到了他的底线,知道这方法不管用,最多只能拖延些时间。

很快冷水就打来了,她将烫红了的手掌放进了水中,咬着下唇,一点一滴地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若是一会,他还是逼她喂药,与其让家人坐实谋逆的罪名,她还不若与他同归于尽。

她攥紧了手指,目光透着些许坚毅。

三皇子的动作很快,汤药不过片刻就又煎好端来了。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让小太监过手,直接自己递了过来。

“有劳堂姊。”

沈归荑僵持着没有动,两人就这般四目相对,互相对峙着,直到三皇子冷冰冰地道:“堂姊若再耽搁,我那可怜的堂弟,只怕是也喝不着药了。”

她轻呼了口气,捏紧了袖中的发簪,在来之前,她便将它从发间拔了下来,一直藏在袖中。

她缓慢地走过去:“你之前答应我的话,还算数吗?”

“我何时说过半句虚言,自是算数。”

沈归荑攥紧的手这才打开伸了过去,就在接瓷碗的一瞬间,手掌翻转,袖中的银簪直直地朝着他腰间刺去。

银簪的一端尤为锋利,那是她特意让人打磨的,也是皇后送给她的其中一件礼物。

三皇子根本没想到她会反击,一时不察,那锋利的尖头已没入他的皮肉。

但她的手劲不大,且刺的不是要害,三皇子反应得很快,手刀一劈,她便吃疼地松开了手指。

反而是他掏出了腰间的佩剑,往日宫内是不允许携带刀剑等利刃的,但他协理朝政后,便一直携带佩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用上。

他这会也顾不上什么计划了,她既已经动手,便能将所有都推到她的头上。

长剑出鞘,直直地朝着沈归荑的心口刺去。

屋内的侍卫也都围了过来,沈归荑此刻已是无路可逃,她绝望地闭上了眼。同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段灼的模样。

遇见段灼之前,在别人看来,她定是恣意快活的,高高在上,什么样的好东西都取用不尽。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一片荒芜,是段灼让她打开了心结,接受了过往的自己。

如今她又知晓了有很多人爱着她,她的那片荒地开出了绚烂的花。

她是幸运的,也是富足的,那这一世便也不算白活。

只是唯独亏欠了段灼,刚与与心意相通,约定要白首,她便要食言了。

若命数已定,那她想要时间倒回,没有这么多的矛盾与误会,她能早些与他心意相通,不浪费这半年多的时光。

她紧紧地闭着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可奇怪的是,她等了好久,那刺痛感都没传来,反倒是一声剧烈的破门声响起,而后她感觉到热流飞溅在了她的脸上。

她迷茫地睁开眼,就见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了三皇子身后。

同时,他手中的长刀已直直地刺入了他的后心。

至死,三皇子都是瞪圆着眼,面目狰狞的,他怎么也没想通,他离那个位置仅只有一步之遥,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他的皇帝梦,终究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沈归荑眼睁睁看着他缓慢地软了下去,意识到她脸上身上沾得是三皇子的血,她的双眼也跟着微微睁圆,想要发声,喉间却像是哽了什么东西。

她想朝着段灼伸出手,却腹中一阵翻涌,毫无形象地弯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再到后面的事,她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