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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荑出嫁,还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到场,那便是当朝太子,曾经的四皇子沈元嘉。

皇帝病重多时,已有许久昏迷不醒,一个月里偶尔几日能清醒,他已然是如今最为身份尊贵之人。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接管朝事的时间短得惊人,不论是学识谈吐,包括能力都远超曾经的二皇子与三皇子。

这也让原本打算仗着资历,想要拿捏小太子年少的朝臣们,有些措手不及。

外加肃王沈崇慎在旁为太子少师,根本没人敢坏打主意,小半年下来,沈元嘉竟将朝中事打理得有条不紊,甚至还能有自己的看法与见解。

且他行事,不像皇帝那般宽和,疑心病重。

他自己年少就坐上太子,家世又低微,故而在用人方面也主打一个选贤举能,从不看家世背景。

他重用寒门学子,也不偏颇武将,凡事讲究一个制衡。

沈归荑虽然怀着身孕,但过年时的宫宴,以及一些大的场合,她也还是进宫了的。

但与这个堂弟,却没机会近距离接触,只知道他与自己曾经印象中的样子全然不同,看来这后宫的风水养人。

比她还会伪装保护自己的,大有人在。

这次再成亲,段灼也知会过沈元嘉。毕竟皇帝病重后,锦衣卫便听命了太子。

早前还有人猜测,段灼会不满被一个毛头小子驱使,等着看他与太子暗自较劲。

却不知道在此之前,段灼便是四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的幕后助力。

这对君臣在外客气疏离,私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往来。

即便众人都知道,太子仰仗肃王府,但也没想到,他会亲自出宫来参与沈归荑的婚事。

就连沈归荑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以为沈元嘉是为了父亲或是段灼来的,毕竟两人这堂姐弟的关系,只能算平平。

女子出阁都会由兄长或是弟弟背着出院门,她这个肚子已经不适合再背了,沈即风便搀扶着她往外走,

不想在踏出院门之时,沈元嘉也到了。

甚至在她跨门槛时,还轻声道:“堂姊小心脚下。”

而后靠到她身边扶起了另一只手,沈归荑不禁有片刻恍神,直到被他们交到段灼手中时,她才听见沈元嘉低声道:“恭喜堂姊得偿所愿。”

紧接着她还听见他说了声:“多谢。”

不等沈归荑诧异地晃动喜帕,人已经被段灼抱上了花轿。

那是金龙幡顶的马车,被装饰成了喜轿的样子,里面光是毛毯便铺了三层,就是为了让她坐着舒适不被颠簸。

二人的十指紧扣,沈归荑很快就将沈元嘉的话给抛到了脑后。

等到马车在热闹得爆竹声中远去,沈元嘉还背手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马车,直到消失不见,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当年之事,堂姊或许不记得了,但他却记得一辈子。

他的母妃不受宠,连带他也时常受人欺负,他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话语便是忍。即便他过目不忘,在读书识字上颇有天赋,却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赞赏。

甚至只有奚笑,别人会笑话他痴心妄想,一个宫女所出的儿子,也想读书识字?

就连母妃也会抱着他担忧地道:“嘉儿为何偏偏要如此聪慧,若是能愚笨一些就好了。”

他也确是受到的欺负更多,到后来连他自己也觉得他不配读书,不配进书房。

是沈归荑偶尔间帮了他一次,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她对他说。

“人首先要自己立起来,只有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才能不被人欺负。”

“一时的低头不重要,但绝不能低一辈子的头。”

“记住你姓沈,是龙子凤孙,除了你自己,没任何人能让你低头,尤其是那些狗奴才。”

那番话令他振聋发聩,往后每每他被人摁进泥泽之中,他都会想起沈归荑的那番话,并爬出深渊。

她不是旁人口中的娇花,而是磐石旁挺拔的竹,段灼便是那能够与她并肩之人。

他很高兴,沈归荑可以嫁给喜欢之人,可以永远无忧无虑。

“殿下,您该回宫了。”

一句话,仿若将他从尘世拉回,他又该回到那个冰冷沉闷却又华贵的牢笼了。

堂姊说得对,人首先要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便要这大雍海晏河清。

这次,也该轮到他来守护堂姊与大雍的子民了。

沈元嘉的目光瞬间变得深沉起来,微微颔首,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去吧。”

-

沈归荑自然不知道沈元嘉的这些弯弯绕绕,她一坐上马车,浑身就像是没了骨头般,瞬间就软到了段灼的身上。

“这个凤冠好沉啊,我都有些饿了。”

这或许也是古往今来头一遭了,还未拜堂的新婚夫妻,却已缠在一块,还能说着这些撒娇的话。

段灼对她的娇蛮很是受用,一听说她觉得沉,毫不犹豫地道:“那便拆了。”

沈归荑的手指勾着他的腰带把玩,闻言抿着唇笑:“那可不行,拆了就不好看了。”

她还要喝合卺酒呢,到时候蓬头垢面的,岂不是丢死人了。

至于饿这个事情好解决,段灼早在车内准备了些她喜欢的点心,一听她说饿,便将食盒中的糕点拿出来。

沈归荑原本还要妆模作样说不吃,坏了口脂,可就不好看了。

可闻着那味道,外加肚子里的小家伙也饿得踢了她一下。

她立即捂着肚子哎哟了一声。

段灼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一听见她哎呀,便紧张地道:“怎么了,颠着了,还是哪儿不舒服。”

“不是,是你孩儿在踢我呢,他也饿了。”

孩子的第一次胎动,段灼没能在身边,后来他也好似知道父亲经常不在家似的,故意与他作对。

旁人一摸就动弹,可只要是段灼摸他的时候,他便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设置前一刻还在闹腾地厉害,只要段灼的手一放上来,他就瞬间歇了。

她还怕段灼会不高兴,不想他只温柔摸着她的肚子,让腹中的宝宝好好睡觉。

沈归荑为此,时常在背后说,这若生个闺女,只怕要骑到段灼的头上去,哪怕要天上的星星,段灼都能眼睛不眨地去摘。

这会宝宝一动,段灼的手也跟着小心翼翼地搭在了上面。

他总怕自己的手劲太大,会弄疼她与宝宝,毕竟平日这都是提刀砍人的手。

是沈归荑耐心地与他说不会的:“你这么小心宝宝,怎么可能会伤着他呢,我也不是纸糊的,哪有这般脆弱,来,你摸摸。”

段灼这才敢轻轻地抚摸。

原以为小家伙还是会不给他面子,不想这次他居然还在动,就像是在与父亲打招呼似的。

他感觉到手掌下微微的动弹,竟浑身一僵,这种感觉是无法形容的。

仿佛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涌动在了手掌一般。

段灼连初次提刀时,都不曾这般紧张过,他蓦地抬起头,惊喜地看向沈归荑:“蛮蛮,她在动,她真的在动。”

他像是头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做父亲了。

却忘了,沈归荑还盖着喜帕,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神色,这怕是段指挥使从未有过的失态与惊喜。

沈归荑被他的言语给逗笑了,什么叫真的在动,宝宝是活得,有生命的,自然是会动的。

她的手自然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往后有我,也有孩儿,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上回成亲花轿绕城好几圈,这次她怀着身孕没办法长久的乘坐马车,却依旧由锣鼓仪仗队绕着京城不停地游街,而她们则先一步回了老宅。

而这喧天的热闹声,也将满京城的人都给震动了出来。

有个女子神色憔悴地扶着墙壁,缓步走出了巷子,看到这热闹的场景,忍不住地问身边的人:“这是谁家的喜事如此热闹?”

“这你都不知道啊?是指挥使段灼段大人,重新迎娶丹阳郡主呢,说是之前的亲事没能选好吉时,重新向肃王府提亲再次成亲。”

“这场面,可比去年还要热闹,真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了!”

那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形微微晃动,段灼再次求娶沈归荑……

她一时头晕目眩,气血翻涌,这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赵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