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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八个月后,按照嬷嬷的经验,孩子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生。

整个段府就进入了紧张的状态之中,产房更是早早就收拾出来了的。

从先祖起便都说女子生产是阴气极重的事,自然不能在寝卧内生产,由照顾她的嬷嬷指挥着,就在正屋的隔壁开了间小屋子。

因算着她生的日子,在五六月,那会已经快要入夏了,怕会潮热暑气,不仅要将产房布置妥当,还要提前通风纳凉。

还要算八字相合的婢女先住进去,带点人气,顺便看看会不会有其他哪处不好的,才能及时添置修改。

不仅府上人人紧绷,就连肃王妃也带着沈即风住了进来。

她的月份重了,除了每日正常的散步外,大多时间是躺着的,怕她闷得慌,就连沈容茵和方知夏也跟着住下了。

沈容茵是弟弟新婚,她不好意思一直住在郡王府里,可她的县主府又还在修葺,住她这正好。

至于方知夏,按理来说,她大婚之后就要回老家镇上了,但她父亲送了家书来。

说镖局要扩张生意,让她了解了解京城的镖局行情,打算举家搬来京城。

外加她还没想好与赵唯州的事,也拖着不想回去,有这么个机会,自然就留下了。

也就是段府院子大屋子多,即便住再多的人也住得下。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原本清静的老宅变得热闹起来。

见她们一个个紧张着急的模样,沈归荑自己却没什么感觉,每日吃吃喝喝,没事就拉着她们打马吊,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样子。

沈容茵是落过两胎的人,对此更为紧张,每每见她下地走动,就要寸步不离地跟着。

好在嬷嬷们也都说,不好一直躺着,适当走动才更有利于生产,沈容茵才没时刻拘着她。

沈归荑不是说不担心,实在是这事,担心也没有用。

尤其是看到她们如此紧张,她再紧张,岂不是让气氛更加凝重了,还不如想得开些。

她这段日子便是,一睁开眼庆幸还没生,闭上眼之前再松口气,又平安过了一日。

等到了怀胎九个月时,段灼便了结了手中的案子,向沈元嘉告了假,把卫署的事情都托付给了陈嘉述等人,日夜陪在沈归荑身边。

沈归荑刚知道时,还笑话他,说这事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说他段指挥使不思进取,她红颜祸水。

段灼对此却毫不在意,名利与他不过身外之物,只伸手在她鼻尖上点了点。

为了她,便是做这荒唐之人又如何。

段灼被她轻松的神态所感染,也变得松快了许多。

就在他也以为她半点都不害怕的时候,一日夜里,段灼感觉到身旁没有呼吸声。

沈归荑平日入睡都很快,尤其是白天累了,就更好入睡,他也都会等她睡着了再睡。

可那夜她的呼吸却极为微弱也极为轻,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取出枕头下的夜明珠,探身照了下,却发现她睁大着双眼,一动不动。

仿佛没有了生气。

这把段灼给吓坏了,毫不夸张得说,他的后脊瞬间发凉满是冷汗。

她持续这个状态多久了?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段灼立即翻身点上烛火,等到微亮的光照亮整个帐子,才看清她的脸上似乎还有隐约的泪痕。

她不是那般哭闹撕心裂肺的哭,这样隐忍不发,才更让人看得心揪着般疼。

“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段灼不敢碰到她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虚搂着她,因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两人也不方便抱着睡。

因为要侧着睡,一直朝着同一边手臂会麻,她偶尔也会朝床内睡,才会给了她这般偷哭的机会。

也是等他抚摸到她的手臂,才发觉她身上冷得厉害,手脚都是冰冷的。

这个季节应当是渐渐开始热了,尤其是几场雨后,不开窗都会有些闷热,可她却浑身发冷。

沈归荑依旧睁着她那双圆溜溜的眼,双目空洞了许久,直到被段灼双手双脚地捂着,才慢慢有了温度。

“阿灼,若是我死了,你不许再娶。”

说完许是自己也觉得有些霸道,又沉闷地加了一句:“至少要等我们的孩子长到十岁,十岁能记事了,那会你再另娶。”

段灼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害怕。

她平日笑呵呵的,不过是将恐惧都藏在了心底,或许是大家的紧张,反而让本来不怕的她也忍不住地害怕起来。

这会夜深人静了,越想越觉得透不过气,可她又不愿意让人担心,才会选择自己偷偷的哭。

段灼真是被她给气笑了,这次真的伸手在她额头用力弹了一下。

“你倒是大方,还另娶。”

当初连误会他纳妾她都能气死,这会倒是一副贤妻的模样。

他若真的是另娶,她怕是能从坟里气得跳出来。

段灼一方面是心疼,不知道她偷偷哭过多少回了,前段日子他回来的晚,她是真的睡着了没发觉。最近告假了,才有机会日夜陪着她,这才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另一方面则是生气,气她将他想成那样的人,更气她将他们的感情想得如此单薄。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若是真的到了难产的时候,他也绝不会像那些人那般,只顾着孩儿。

让他选,他宁可无后,也绝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实在不行,便不生了。”

沈归荑见他神色认真,愣愣地眨了眨眼,突然间又没那么怕了,蓦地破涕为笑:“都这么大了,你说不生就不生啊?”

她怕的并不是真的生孩子,而是怕如果出事了,他会如此抉择,怕真的出事会失去他。

但段灼用言行告诉她,不会有事的,她与孩子都会平平安安。

段灼神色复杂,抱着她的双手更是由虚空一点点抱紧,这个孩子生完,他不想她再冒险了。

有了这次的事情后,段灼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更不敢放她一个人睡觉或是做什么。

一旦察觉她发呆或是走神,便轻声与她说话,沈归荑也没有再偷哭过了。

日子这般一日日过去,越是接近临盆的日子,她的肚子便时常会疼。

光是第十个月的头几日,她夜里便疼了三四回,每次她一喊疼,整个院子便是兵荒马乱。别说其他人没能睡好,各个都很疲惫,便是她自己都有些烦躁起来。

这生个孩子,怎么还要挑日子?

若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真想说,爱生生不生滚!

算着日子她住进了产房,段灼也一直陪着她。

就在嬷嬷们算的临盆前一日,六月十五那日的夜里,沈归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肚子有些疼。

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身下有些热,她第一反应的是该不会……

毕竟怀到后头,肚子太大了,会有些控制住想要方便,若是真的,那她也要丢死人了。

等她被惊醒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是没控制而是她要生了。

而身旁的段灼也跟着睁开眼,他本就五感敏锐,沈归荑越是接近临盆的日子,他就更是睡不踏实,故而她一醒来,他也瞬间醒了。

“怎么了?”

“夫君,我,我好似要生了。”

虽是前头也来过好几回,但段灼丝毫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不当回事,而是立即摇动床边的铃铛。

随着铃铛声,整个院子的烛火也瞬间点燃,原本寂静的院子蓦地动了起来。

孙嬷嬷是最早冲进屋子的,她摸了摸沈归荑的肚子,又朝下看了看,神色凝重地道:“是要生了,快去烧热水。”

一声令下,院子也跟着兵荒马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