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分子！通天塔里有恐怖分子啊！！”
枪声过后的死寂，被一声尖叫打破。
“啊！！！”
从通天塔至祭坛至朱雀大街，尖叫如海啸一般蔓延。
——“死婆娘！当时就说好好待在乡下，你非要来京城玩！”
“我我不是想今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吗！你骂我有什么用啊！又不是我造成的！”
——“儿子，我走不动了，你先跑，我慢点过来……”
“妈！我背你！我们得快点离开，要是有炸弹就糟糕了！”
——“啊！我鞋跟断了！那个谁，抱我走好不好，我脚好累……”
“呸！妈的舔了你这么久，连我名字都没记住！你鞋跟断了不是脚断了！高跟鞋不会脱掉吗，累不会加把劲吗！想死就自己坐在地上等死吧！”
——“……”
人群一边四下逃散，一边传出各式各样的情绪。
憨厚的农民、青涩的学生、时尚的青年、事业有成的男人、风韵雍容的美妇、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张张人脸自李林眼前一晃而过。
“我们真的不能阻止通天塔里的歹徒吗？”
李林再次确认问。
“不能，”柳如烟直白回复，“我们不能干涉人类世界的势力争斗——这一点虽然没写进联合会宪章，但却是各大家族默认的潜规则。”
“里边没有鬼吗？”
“没有。”
听着柳如烟干脆的回答，李林认清了现实。
四人隐身站在祭坛前方，狂乱的人流自他们身侧往大街奔去。
原先游人如织的宽敞祭坛很快变得空荡荡的，但通天塔内依旧在传来尖叫和哭声。
还有响亮的枪声。
里边没有鬼，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
李林可以轻松地制止暴力团伙，避免无辜的人丧生。
但受限于潜规则，他无法这么做……
“这么委屈嘛？看不出来我们家小弟弟还有忧国忧民的情怀？”
柳如烟伸手搂住李林的肩膀，调戏似地把他往怀里带。
但紧接着她便以安慰的音调轻声说：“要是我们干预人类世界，那各国基本没有抵抗的力量，一天便能成立世界政府。
但是，每个家族虽说超然世外，但终究与俗世的国度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要是成立世界政府，该让哪个国家做主导呢？
其结果只能是人类世界的战火，蔓延到斩鬼界。进而引起各大家族的内斗。而事实上，过去各大家族为圈定地盘，时常会下场参与各个国家的争斗。导致历史上发生了许多次横跨大陆的惨烈战争。
而这一切的结果，只能是让恶鬼坐收渔利，不断膨胀。如今突然冒出一只九级鬼仙，大家也都在猜测很可能与过去战争里爆发的惊天怨气有关。
当然那只可恨的小鬼是后事了。上世纪联合会成立后，在那一代领导人的努力下，各大家族逐渐停止了对人类世界的干扰。除了屠杀或核战这类的大事外，其他的原则上我们是不能干预的。
要是违反潜规则，打破了各大家族的平衡，那我们就得不偿失啰~”
“嗯。我知道了。”
李林望着远处拔地而起的层层高塔，对柳如烟的解释表示理解。
“不过，你听里边的声音，”柳如烟接着说，“那些恐怖分子是外国人对吧？我们身处的可是上京的紫禁城，前边是天坛，天坛里边是通天塔，这地方难道没有检查吗？
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还能带着武器？把目标对准这座国人为之自豪的塔又是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有叛——”
“嘘~”柳如烟伸出食指竖在李林的唇间，望着他的眼睛微笑说，“这种事我们了解得不多，也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总有人身在局中，和那人聊聊，也许能对她有所帮助。”
“另外，虽说不干涉国家争端。但和朋友谈谈心，却是没关系的~”
听着柳如烟不经意补充的话，李林领会了她的意思——
可以和苏雅儿维持一些信息沟通。
不过这些信息有没有用，得和苏雅儿见了面才知道……
迅速理清后，李林渐渐闻到一股沁入心扉的芳香。
也由此感知到当下身处的温暖胸怀。
肩膀被纤细的臂弯搂着，视线稍微往右偏，便是她白皙光滑的脸庞。能看得见红唇上闪烁的水光，能数得清那挺翘的乌黑睫毛。
师祖是一个艳绝天下的美人。李林此时如此确信。
不仅从她妩媚流溢的俏脸得到明证，更是基于感知到的身段。
因为窝在她怀里，腿贴着腿，上身贴着上身——裙子下的胯部十分张扬，白色小抹胸弹力十足——
这股温热与柔软的感触，对于男人，是躺下便难以再爬起的温柔乡。
特别柳如烟搂着他贴近，对着耳朵说悄悄话时，身体紧密碰触她的软肉，更是让李林再次确信……
“看！好像是特警来了。”
李清夜指着后方街道全副武装靠近的警察，提醒道。
柳如烟松开李林，转身望去。
手持制式武器的特警正成排逼近，肃杀威严。
“啧，看来事情有些大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