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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游击战连载之七:游击队政委

凌晨,钟开山骑马一到游击队驻地,便想起和政委梅青刚刚认识的情景:就在昨天午饭后。身为侦查科副科长的他,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后边窜过来一个人,指指前面:“同志,前面是师部吗?”他扭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个子不高,圆脸,浓眉大眼,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灰布衣服,身后背一把大刀,腰间破旧的武装带上,斜插两把驳壳枪。她的后边,还跟着一个小伙子,背着长枪。

出于职业习惯,他马上警惕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师部什么事?”姑娘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是云龙山游击队政委梅青,这是交通员小范,找师长要人!”钟开山看她一眼,随口问道:“那里的政委不是于际吗,啥时候换成你了?”梅青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他:“他前几天在红石谷和鬼子激战时牺牲了,现在政委一职由我担任。”“我去游击队几次,怎么没见过你?”梅青见自己被疑,便有些生气,翻翻白眼,没好气地怼道:“我也没见过你!”交通员急忙解释:“梅政委这一阶段一直在外执行任务,所以你没见过。钟副科长,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于政委的警卫员小范啊,范苗!”钟开山一听,立刻想了起来,急忙道歉:“哦,小范,刚才你走后边,没看清脸面,对不起啊!”梅青“哼”了一声,便开始讥笑:“一个小科长,还是副的,官不大,人挺啰嗦的!”钟开山皱皱眉,见梅青正不屑一顾地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一丝藐视之意。他正想发作,但很快意识到,对地方同志,必须有礼貌,于是便转换话题:“你们吃饭了吗?”“这不是废话吗,赶了几十里的山路,吃谁家的饭?”梅青抢白了一句。

钟开山用手一指:“那是炊事班,我带二位先吃饭!”“吃饭不忙,先见首长,说好事再吃不迟!”“你们先吃饭,我去报告,这是规矩!”梅青一听顿时火起,没好气地骂道:“小白脸,话多,还事多!”骂完,梅青很快镇定下来,她知道,骂归骂,毕竟规矩还要讲。梅青无可奈何地被带到伙房后,她看见一个托盘上有几个玉米面窝头,一叠萝卜条,一碗稀饭,便露出笑意:“大机关办事效率就是高,咱人才到,饭就做好了!”说完,抓起来一个窝头,就往嘴里塞。钟开山急忙走过来拦住:“这是首长的饭,我让炊事员再给你们做!”梅青咬了一口窝头,边吃边客气:“不用再做什么好吃的了,就这,咱也不讲究,凑合吧!”

钟开山笑道:“八路军官兵平等,首长的饭和战士的饭是一样的,再做还是这,哪有什么好吃的?”“那你啰嗦啥?”“不是,首长忙半天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怎么抢他们的饭呢!”梅青忽地站起来,把吃剩的半个窝头往桌子上一拍,大喝一声:“有完没有?饭还没吃,你就唠叨个不停,去,把那稀饭再给我盛一碗!”钟开山正要说什么,门外一个人笑道:“唉吆,我们的女英雄来了,李师傅,快,再炒个鸡蛋!”“师长,正要找你!”梅青一边大口地嚼着窝头,一边威胁,“今天必须把人给我派去,不然,我就不走了,还把游击队都带到你这里,当你的兵,吃你的饭,看你怎么办!”师长听了,大笑道:“游击队个个英勇善战,能加入我们的队伍,大家巴不得呢。

但是,晋东冀西交界处,也就是你们目前所处的这个地方,必须有共产党的军事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即可牵制日军南下,又可建立根据地,解决一部分物资问题!”“那,我们的军事员指挥怎么办?”梅青瞪起眼,有些急。“你要求派军事人员去游击队的事,因为打仗,部队南移,所以今天才收到报告,我和政委商量一下,准备派小钟去协助你,诺,就是这位!”梅青撇了钟开山一眼:“他行吗,婆婆妈妈的!”“你可别小看他,此人智勇双全,打仗那可是一把好手,不是你亲自来要人,我还舍不得呢,这样吧,你先回去,稳住部队阵脚,等小钟汇报完敌情,连夜赶去。”梅青听完,便辞别师长匆匆而去。

钟开山正想着昨日之事,忽听有人大声说话:“我代表国军三营感谢政委、游击队舍命相救,现在,伤病员在游击队的照顾下已经基本康复,弟兄们得走了!”梅青看看他:“还有几个重伤员没有脱离危险,罗浩营长,你们这时走,是不是太急了?”“我们带着药,重伤员在路上会受到照顾的,您就不用操心了。”“我知道弟兄们现在走,是觉得游击队已经断粮了,告诉你,粮食马上就会筹到!”“既然政委把话点破,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

这几天,游击队派出几波筹粮的,都无功而返,弟兄们就觉得,如果不是多添国军这三百多张嘴,你们的粮食不至于这么紧张,再呆下去,怎么好意思呢?”“现在各个山口都被鬼子堵住,怎么出得去呢?”“大家商量好了,遇到鬼子,就杀出去!”“弹尽粮绝,还带着重伤员,杀出去谈何容易?”“那也比困死强,鬼子迟早会找到这里的!”“再等等,我们队长就快到了,等他来后,大家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钟开山听到这里,急忙从一边走过来,大声喊道:“八路军新编第三团团长钟开山向政委问好!”梅青眼前一亮,立刻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握住钟开山的手:“可把你们盼来了!”山枣看见他俩握手,急忙上前就要阻止,沈石伸手把她拉过来,低声一喝:“这时候搅局,团长不骂死你!”霍兰见状,忍不住偷偷地笑起来。国军营长罗浩,看见钟开山,急忙走过来敬礼问好。

梅青有些奇怪:“你们认识?”“认识,国军102团三营的罗浩营长,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又见面了。” “惭愧,当初,弟兄们守阵地时,要是听从你的建议,不会败得如此惨!”罗浩说完,便低下头。钟开山知道国军这个营善打硬仗,早就想好了挽留的办法,此时,听见他们要离开游击队单独行动,并不觉得奇怪,于是,便把自己的招亮了出来:“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必须告诉贵军,你们团的番号取消了。”“弟兄们昨天已经知道了。”

罗浩说完,显得十分痛苦。钟开山便盯着对方的脸,慢慢地摸底:“老兄今后有何打算啊?”“还能怎么办,找小鬼子拼命,替死亡的战友报仇!”钟开山把眉毛一扬,忽地提高问话声音:“现在就有个报仇的机会,你干不干?”罗浩一听,顿时精神振奋,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当然干,只要是打鬼子,谁约我都干!”钟开山把手一挥:“好,你去集合部队,我先和政委商量一下。”

见罗浩匆匆而去,钟开山开始向梅青介绍了沈石、山枣,霍兰,然后传达了上级命令:“从今天起,云龙山游击队改编为新三团第二营。”“我们接到上级命令,是让你来当游击队长的,怎么变成新三团团长了?”梅青听了,顿时心生疑惑。“情况有变,首长改变主意了!”钟开山轻描淡写地解释后,又补充:“首长有命令,游击队的政委就是新三团的政委!” “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