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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游击战连载之八十九;打破封锁

霍兰带着钟开山和山枣,在城里转悠了两天,忽然发现,伪军一营营部有几棵大枣树,急忙命令跟随自己的鬼子前去交涉。

伪军一营营长汪自安听后,满口答应!霍兰又找到佐藤,要求自己带的这几个男人,住在伪军一营去做外包装,自己则带着山枣在日军大队部居住。佐藤满口答应,同时窃喜,既然在伪军一营找到了枣树,那么,自己就不用筹钱去买了。

同时,他命令,几个跟随霍兰的鬼子兵只负责安全,至于她带的那几个人,则由汪自安监视就好了!钟开山这两天跟着霍兰在城里晃荡,把鬼子盐仓的情况侦查了一遍后,又去了几个地下党的交通站。

他化了妆,见去过的地方没人认出,便由此断定,这些地下交通站是安全的,他也没和他们联系,因为现在不到时候。黄协军一营同样有几个地下交通员,这些都是钟开山早就派过来的,一直没有启用。站在皇伪军一营营部门前,他看见一个卖烟的人,就凑过去:“来半包烟!”

对方拒绝道:“不卖半包的!”“我给一包的钱!”“那也不卖,不占便宜!”“田豹,日子过得怎么样?”买烟人田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急忙吃惊地看看,正要说什么,钟开山低声分配了任务:“通知第三行动组,今晚天黑时,听见西门炮响,马上行动,任务是干掉这个伪军一营营长,然后亮出自己的身份,里面自然有人配合!”田豹点点头。

钟开山又到了一连伙房,和炊事员对了暗号,然后命令:“第一行动组的任务是控制伪军军一连!”布置完,来到二连连部,看见连长正在打瞌睡,就呵呵地笑起来:“最近发财啊!”

对方被惊醒,看看来人,问:“什么事?”“连我也认不出了?”“怎么,你……”钟开山摆摆手,命令:“带上第二行动组,今晚先把不愿意抗日的人抓起来,然后,听我号令行动!”连长笑道:“不抗日的,我早就以各种理由清除了,现在的人都可靠,各排长、各班长,都是共产党员,放心!”

“好样的,你一个八路军的小班长,到这里弄个连长,不简单!”“都跟你这么多年了,就学会这么点本事,装着爱钱,用钱收买营长,再不断地干掉一些混蛋!”李来福在伪军里面,按照钟开山的指点,找了几个帮手,杀树、锯木头、刨光,然后要求一个叫石柱的伪军和他一道去买钉子、油漆、绳子,路上,和石柱对上了暗号后,便调侃:“混得不错,当上排长了!”

“当初,团长嫌俺跑的慢,不利于行军作战,叫来这里卧底,俺就暗中发展一些穷苦人出身的士兵,就等团长一声令下,好反水,你知道,俺是多想部队,多想和鬼子面对面地刺杀,在这里,日子过得比油煎的还难受!”“团长答应,这次计划实现后,可以归队,现在问你,手里有多少人可靠?”“有十几个人!”“这里的伪军是什么情况?”

“营长是个铁杆汉奸,一连长有点爱国,二连长怎么都无所谓,就是捞钱,三连长也是铁杆汉奸!”“知道了,等战斗打起来,你负责解决三连长,有把握吗?”“杀他一个蠢猪,没问题!”

“好!”“到五金店了,我去一下,你在门口望风!”李来福进店后,见老板会意,便安排:“今天午饭时,把自己的房子里点上火,多冒黑烟,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李来福又到另外一个铺子:“今晚带上你的人,到西城门配合作战!”陈黑豹、陈武也借口买用具材料,用同样的方式各自联系了几个人。

中午吃饭时,五金店冒起浓浓黑烟,直上云霄,老板一边把湿漉漉的草往上盖,一边喊:“救火啊!”“救火啊!”这时,站在城门外边八路军阵地上的哨兵,急忙飞报政委:“城内冒黑烟了!”

梅青自从钟开山离去后,才感到自己孤独,这几天,一直吃不好,睡不着,听见报告,立即命令:“按计划行动!”到了天黑十分,二营和四营开始运动到城门外碉堡前面,只等时间一到,就立刻进行攻击。

岳刚指着身后一堆新式武器对秦正夸耀:“团长的脑瓜就是转得快,你看,铁伞一张开,能挡鬼子的枪林弹雨;假坦克一开,鬼子的迫击炮拿咱没办法;铁梯子上面有铁板,往壕沟上一放,就是浮桥,走起来如履平地。

用枣木做的土炮筒,虽然打不远,但是近战也就足够鬼子喝一壶的!”秦正看看假坦克,拍手赞叹:“上次无名河之战,我心想,既无汽油,又无坦克兵,把这些被炸毁的破玩意弄回来干啥,现在看了,团长真是别出心裁,奇思妙想,他命令把履带卸下,装上木轮,人躲在里面推,这样,利用上面一个铁壳,就可以直冲到日军的城门下!”

说完,命令战士:“只要鬼子的迫击炮一开火,我们就可以找见它的位置,三分钟之内,必须干掉他!”这时,通讯员跑过来:“政委命令我们,准备攻击。二十分钟内,解决城门口两座碉堡,半小时之内,炸开城门,团长在里面接应!”

晚上七点,战斗打响。二营负责攻打左边碉堡,四营负责攻打右边碉堡。十几个人打着铁伞,冒着敌人的炮火,迅速前进,利索地剪断铁丝网,然后冲过去,将几只铁梯子放在壕沟上,搭建了临时浮桥。

几辆坦克飞快地跨过浮桥,向前疾驶,鬼子急忙开炮,但是,丝毫挡不住它勇往直前。八路军发现鬼子迫击炮位置后,马上还击。战士一直冲到鬼子的碉堡前面,然后把炸药放在下面,日军居然无可奈何。

轰隆隆几声巨响,碉堡土崩瓦解。端掉鬼子碉堡后,战士迅速冲到城门,又用同样的方法去炸;城门虽开,但城墙依旧有日军强大的火力,他们交叉封锁住了八路军的前进道路。

按照钟开山的命令,战斗一打响,八路军在城内的三个小组的潜伏战士在解决伪军一个营后,一部分人由钟开山指挥,负责阻击日军增援部队;一部分人分别由陈黑豹、李来福带领,推着装有柴草的小车,飞奔城门,里应外合。

城墙上的日军正在全力阻击城外的八路军,没想到身后刹那之间燃起熊熊大火,接着又甩过来一束束手榴弹。他们顿时手忙脚乱,不多时,便被彻底消灭。

佐藤听见枪响,急忙打电话询问,但是,电话线已断,于是登高四望,见西门正在激战,便立即派兵增援,援兵在半道被八路军战士和反正的伪军二连拦住。阻击部队在钟开山的指挥下,利用有利地势,从容应战,让鬼子的增援部队一时无法前进;这时,突破城门的八路军又杀了过来,与阻击部队合兵一处,日军见对方火力凶猛,抵挡不住,只好退了回去。

佐藤连连呼叫增援部队,但是,附近碉堡的日军同样受到八路军一营、三营的分兵攻击。他看见进城的是老对手新三团,至少有两千多人,就想:伪军一营三百多人早就不复存在,城门和两个碉堡失守,兵力已损失一百多人,下余的三百多人根本无法抵挡住对方的进攻,于是急令从南门往宁县方向撤退。

钟开山命令二营追赶一阵,然后守住南门,防止鬼子杀回来,接着命令战士,将盐仓之中的食盐,除留一部分给市民外,其余全部运走。同时安排:大部队撤出后,这次参加战斗的潜伏人员全部归队。

然后,又让一部人从部队退下来,在此潜伏。等一切布置完毕,部队急速出城,回到根据地。霍兰和山枣在八路军攻城时,一直按原计划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直到鬼子逃跑,她俩才与大部队汇合。

回来的途中,李来福问:“团长,霍兰那个什么勋章、丝线是真的吗?”钟开山笑道:“不是真的,鬼子能信?我几个月前俘虏一个日军女间谍,咱这次用的证件和勋章,就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至于获得勋章的原因,在日本报纸上有过介绍,那个金线,是咱八路军敌工部首长送的,这方面相关知识也是他告诉的!”回到团部,钟开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霍兰。

梅青于是大发醋意:“你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当听完钟开山对霍兰这次勇敢机智的介绍后,也赞叹一番:“换了我,即使是会说鬼子的话,也难以表现得这么自如从容!”

钟开山和梅青举行婚礼不久,霍兰便知道他们是名义夫妻。此时见团长欣赏自己,心中暗自得意,又看政委先不悦,后表扬,便在内心感慨:”格局再大的女人,在对待男女之间的事上,眼里也容不下一毫灰尘,不过是一对名义夫妻,见他多看我一眼,就大发雷霆。

罢了,还是低调吧!“想到这里,就轻声谦逊:“这不过是几位首长事先设计好的词,我只是照着样子背诵罢了!”梅青见她脸上开始高兴,后又极力收敛,知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冒火,于是便批评起来:”你立了功,不要往外推,你说的那词,是自己内心所发,与别人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可没设计那些词,也想不出来!“

钟开山也同时察觉到这俩人的心思,但他顾不得这些,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溢美之词和盘托出:“你有自己的发挥,而且发挥得很好,佐藤勋章的丝线烂掉了,我都没看见,你却看得清清楚楚,并且借故训斥了他一番,这个不是我设计的吧,我当时都被你说愣了,你这一招,震住了所有的鬼子,显示出自己的高贵,对完成任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值得表扬!”

山枣见他们只表扬霍兰,对自己不怎么夸奖,就把身子往前移移,装作嗓子里不舒服,“吭吭”几声。钟开山知道她的心思,就瞪起眼:“我一再强调,你的任务就是保护霍兰,不要轻举妄动,你倒好,枪声一响,就不管她的死活,自己出去,杀了四个鬼子,虽然立功了,但擅离职守、严重地违反了纪律,必须惩罚。

到禁闭室反省去!”山枣不服,辩驳道:“团长,俺没轻举妄动,不信你问霍兰。你又没在现场,你咋知道?”钟开山冷笑道:“战斗打响后,我带人到佐藤的大队部去接你们,一看,门口四个鬼子都趴在地上,他们背后的飞刀就是你经常用的,还抵赖!”山枣见瞒不住,就解释:“俺听见枪响,就出来看一眼,看见站岗的鬼子背对着俺,就手痒,忍不住杀了!”

钟开山大声责备道:“知道你这么做多么危险吗?要是被佐藤发现了,你们两个都没命了!我一再强调,该杀鬼子时,千军万马,一个不留,不该杀时,一个不杀,你就是不听,要是造成严重后果怎么办?”

山枣一听,委屈地流下眼泪:“俺知道,如果出了事,霍兰牺牲怎么办,她是你的宝贝疙瘩,俺的命不值钱!”“胡说!”梅青喝道,“大家的命都是一样的值钱,任务就是任务,团长已经告诉你了,哪轻哪重还分不清楚,怎么这么糊涂?”

听见梅青也来教训,她就嚷道:“这才结婚几天啊,就一个腔调,俺杀了鬼子,不但不表扬,还一起骂俺,讲不讲道理?”钟开山见她把婚姻和批评揉在一起胡搅蛮缠,就火了:“不服从命令,我就不留你了,回家吧,家里没人管!”

山枣听到这里,就放声大哭:“说句话就赶俺走,俺不说了行不?俺反省去,死也不回家!”说完,一边哭,一边往外走。钟开山一看,既好气又好笑,急忙喊:“站住!要是鬼子发现了你杀人,开枪还击,你能跑掉吗?”“当然,俺早就选择好了路线!”山枣毫不犹豫地回答。“霍兰能跑掉吗?”钟开山瞪起眼问。

山枣顿时低下头,忽地产生一丝歉意。钟开山放缓口气,温和地说:“我替你回答,肯定跑不掉,论当面斗智,你山枣十个不如霍兰一个,论短兵相接,你山枣能杀十个人,自己还没事,可是霍兰,连一个也杀不了,还要死在他们手里,你只顾自个痛快,就没想到别人,难道你就忍心看见自己的战友被鬼子杀了!人各有所长,我让你保护霍兰,就是因为她行动迟缓,没有你机灵,你怎么就不懂呢?”

山枣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知道钟开山这话是对自己的高度肯定,就看看霍兰,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大姐,俺,俺,俺当时实在是太冲动!俺错了,也明白了团长说的话有道理,俺犯纪律了,心甘情愿地反省去!”

霍兰急忙走过来报告:“团长,我在鬼子那里住,发现一些细节,想和山枣一起回忆一下,再来报告,行不,过了这阵子,恐怕忘了!”钟开山“嗯”一声,看看山枣:“人家想法子替你求情呢,还不谢谢!”

“她啥时候替俺求情了,是让俺干活!”山枣嚷道。梅青摇摇头,钟开山也摇摇头,山枣不解:“都是干啥,一个个摇头晃脑的!”钟开山摆摆手:“走吧,别在这里烦我!”山枣听了,急忙拉起霍兰跑了,路上,她悄悄地问:“打了这么大的胜仗,食盐都运回来了,团长咋不开心啊?”

霍兰告诉他:“鬼子马上要报复,团长为这事正想招呢?”“你咋知道啊,团长和你说了?”山枣瞪大眼睛问。“我猜的,鬼子吃了大亏能不报复?但是,怎么报复,还不知道,团长正在猜鬼子的心思!”霍兰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说。“哦,是这个理!”山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