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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游击战连载之九十;牵着鬼子兜圈圈

钟开山站住地图旁边,一边看,一边琢磨,梅青把饭端来,他看看很惊讶:“怎么这么多肉?”“乡亲逮到一头野猪,没舍得吃,为了感谢你这个解决食盐问题的大英雄,就送了过来!”“我不吃,送给伤员吧!”

“知道你不吃,所以我把它端来让你闻闻,再端走,也算是吃了!”“等等,你夹两块,尝尝吧!”“这是什么话,你这个团长不吃,难道我这个政委就嘴馋?”说完,端起肉走了。

钟开山这时想到:鬼子刚吃了亏,一定会前来报复,但是,什么时间来呢?三五天之内不可能, 因为,目前以新三团的兵力和战斗力,可以和鬼子一对一的对决,而梨花县城、宁县、安县三个地方鬼子兵力加起来还不足三千人,即便合起来,也不敢贸然进犯根据地,一定会从其他地方集结重兵。

他计算了一下周边县城和梨花县城的距离,觉得他们如果全部集结到这里,最快也要一个礼拜。他想:如何对付日军的大扫荡呢?八路军好说,有腿就能跑,在运动中还可以消灭敌人,关键是群众和伤病员的安全。

解决这个问题,无外乎三个办法,一是将日军吸引到一个远离老百姓而且山势陡峭的地方,敌人机械化运作无法展开,有些地方,狭窄的山路,都是单行道,只能走一个人,八路军只要占据一个山口,他们就很难前进,然后,再伺机吃掉其一部分,这是上策;二是阻击日军追逐老百姓,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三是把老百姓和伤病员先藏起来,这招还需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现在掌握的两个山洞无疑可以住进去许多老百姓,安全性以及吃喝拉撒没有问题。问题是部队也需要藏。太行山深处,可以藏人的地方还很多,但是,藏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藏的时间长,还会有许多问题,比如物资供应问题,住宿问题,但是,藏是为了打,打后还要藏,藏只能是一种迷惑敌人的方法,打才是根本目的!想完这一切,他心里敞亮了。

他又看看刚刚造的群众分期疏散计划,心想:先组织一部分人,到太行山深处,寻找阻击日军和藏兵的地方。这时,梅青把肉送给伤病员后又走过来:“团长,搭档这么久,你的脸色告诉我,鬼子要来大扫荡!”

钟开山看看她:“啥时间学会看相了?”说完,他指指地图:“我打算将兵力分为三路,一路,我带;一路,你带;一路,沈石带。”

他停顿一下,继续陈述:“我们这次要和鬼子兜大圈子,人员要精,不需要太多,我想,政委带二营和机炮连先组织群众转移到深山里;沈石带三营和特务连,往东走,在无名河地道埋伏起来,等鬼子来了,折回头,见机行动,打他的尾巴;我带一营、四营殿后,等鬼子追来时,往西走,把他们带往太行山腹地,慢慢地消磨,此外,咱那些物资,要尽快地藏好,今天夜里就要行动!”

“我负责殿后,这一带我熟悉!”钟开山看她一眼:“你不行,鬼子要来,至少有一万人以上,这一大坨,你应付不了!”“那就让机炮连随你行动吧!”她用商量的口气说。“不行,你要负责老百姓安全,万一有事,机炮连可以抵挡一阵!”梅青只好同意,然后转身布置。

沈石也来了,他接受任务后,立即跑过去执行。等政委、参谋长撤离后,钟开山叫来一营、四营连长以上的干部前来开会。秦正听完部署,沉吟片刻说:“我们以前的打法,未必合适,得修改一下!”

“说下去,看看我们是否不谋而合!”钟开山微笑着看着他,鼓励道。秦正指指地图:“鬼子要是在梨花县城集结重兵,进行扫荡,必然有飞机、大炮、坦克,新三团决不可以节节抵抗,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打他的伏击,鬼子人太多,无论咱怎么打,都是凶险十分,但是,也不能跳出去,远远地躲避,那样,老百姓就会遭到屠戮!”

钟开山接过他的话茬补充:“所以,只能和日军兜圈子,先牵制住,再拖垮!”秦正赞同道:“对,拖垮就是胜利,鬼子大部队长途行军,不会带太多的辎重,把上游孙家台的水堵起来,把下游马家集水库的水放掉,把老百姓的水井填起来,实行坚壁清野,到时,他们在太行山这一带,吃水都成问题,一定不战自退!”

“好主意,就这么办,我马上下命令执行!”钟开山听了高兴地做了决定。第二天早晨。霍兰急匆匆地跑过来:“密电,日军集结二万人,由青木师团长带队,佐佐木打头阵,马上对八路军进行报复性扫荡!”钟开山听了有些吃惊:“鬼子的行动真快,比我预计地要早一天!”于是命令:“部队马上往西北撤退!”

不久日军侦察机飞过来,钟开山又急令:“继续沿山间小道往北撤!”天黑十分,侦查员大碾子报告:日军先头离这里不到二十华里!钟开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生火做饭,吃了饭再说!”秦正有些忧虑:“团长,在这里吃饭,是不是太危险?”“我就是告诉鬼子,八路在此!”“为什么?”

“咱刚才走的是一条单行道,只能一人通过,鬼子路不熟,所以不敢来,此外,只有这样,才能把他们牵制住,保护老百姓的安全!”说完,他又吩咐:“部队拉开距离!”过不多时,日军火把已经望见。

这时,鬼子的侦察兵也发现八路军在做饭。佐佐木旅团长向青木师团长报告:“八路就在前面,但是,这一带都是陡峭的山路,单行道,不好进攻,现在天黑,搞不好,中了钟屠夫的奸计!”青木于是命令:“原地休息!”天亮时,日军向前走,八路军早已不见踪影,青木正疑惑,侦察兵报告,八路军在他们东面的山路上正行军,他看看地图,东面的山离自己直线距离不过十华里,但是要翻过山追上,至少需要走三十华里。

他吼道:“快速追击!”等到了八路军刚才的休息处,侦察兵又报告,八路军往回走了!鬼子的坦克部队,在日军进入太行山时,就停在山下,他们无论如何,也难以爬上刀劈斧剁般的高山。钟开山带人转过来,看见一群日军正在几十辆坦克旁休息,大喜道:“天赐良机,这些鬼子不在乌龟壳里面,死定了!”于是命令何金:“十分钟之内,消灭他们!”何金派一个连,从一个山沟里迂回过去,悄悄地接近日军,然后一起开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敌人,并且炸毁了坦克。

战斗结束,钟开山登上山头,看了一会说:“鬼子正往回赶,他们走东边的山路,咱走西边的山路,各走各的!”青木听到坦克被袭,十分震怒,他看看地图,又仔细研究了脚下的沟沟坎坎,就授计佐佐木:“这里的山路上上下下,其实就一条,八路军带着我们转圈,乘机袭击皇军的坦克部队后又逃跑了,再去追,还是不见踪影,这样不行,必须分兵,你我各带一部分人,往相反的方向追击八路,然后,在坦克部队被袭击的地方汇合!”

钟开山一边走,一边看着鬼子的动向,忽然,看见一队鬼子折回头,于是把眉毛一扬:“向西,跳得远远的,不玩了!”等两队鬼子汇合时,八路军早已不知去向!这时,鬼子的侦察机又报告,八路军在西边三十华里处。日军急往西追,钟开山又命令部队折回头,往北走了!

到第三天,八路军无影无踪,侦察机也找不到了。青木见一无所获,遂命令部队兵分四路,以联队为战斗单位,沿山谷、山路、峭壁之下小路拉网式搜索。钟开山带着战士,早已躲在以前构筑工事的山洞里,进行休整。这些山洞,不是刘二柱发现的石柱洞,也不是陈黑豹发现的迷宫洞,是战士模仿无名河边民居,把峭壁之间的凸凹之处进行伪装,形成了一个个即可隐蔽、又可阻击敌人的暗堡。

远远望去,它融合在悬崖峭壁之中,即便走近,不细心观察,也难发现是石头还是山洞。太阳一落山,钟开山又派出小股部队,四处活动。

此时,他见鬼子遍地都是,就对何金和秦正说:“鬼子来时,有坦克部队、有骑兵、炮兵,现在坦克部队已被我摧毁,骑兵、炮兵不知在何处,我断定,他们一定在平坦的地方休整,这伙孤立之敌,就是打击的对象,咱不能白跑这么多路,得让鬼子交点伙食费!”

秦正附议:“我也这么想,鬼子的炮兵,一定在山口没有进来,他的骑兵一定在山坳里!”何金听了,皱起眉头:“我已经派人隐蔽在高山之上的石缝里,专门注意鬼子的这两支部队,只是到目前还没消息!”到了半夜,一营派去的人回来报告:鬼子大部队正向南搜索。

他的炮兵部队,就在大山入口处的一个山沟里,约有五百人;骑兵部队,约有七百人,在一个小山村驻扎,因为马匹没有草料,暂时在此待援!钟开山听了,果断下令:“鬼子炮兵部队对我八路军威胁最大。

折回头,杀他个回马枪!”他见何金、秦正都有些顾恋鬼子骑兵,便分析:“那些马匹,虽然很诱人,但却是烫手的山芋,你想,敌人为啥把他们留在那个小山村,就是因为,马没有草料了,日军都没办法解决,咱有办法吗?抢过来也是白搭,再说,马也没法走这些陡峭的山路,目标又大,弄了它反是累赘,不必管它!”二人觉得言之有理,一起点头称是。

钟开山又具体部署道:“到了半夜以后,天气降温,便开始袭击鬼子炮兵,到时:一营派二个连去炸炮,其余人从北边向炮兵的警戒部队发起攻击;四营全部人马先埋伏起来,等一营攻击得手,从西边发起攻击,力争一个小时结束战斗!”

见秦正担忧鬼子的援兵,问是否派一部人从南边进行监视,他摆摆手:“不需要,日军大部队现在离我们有四十华里,我反复观察二天了,以其行军速度,这样的山路,要走过来,最快需要四个小时以上,这就是说,用一个小时打伏击,是安全的,吃了鬼子,还可以从容不迫地走掉;如果离鬼子比较近,你派一个营监视也没用!”

何金看看他:“吃了鬼子,往哪里走?”钟开山用手往前一指:“往南,回孙家台,我料定鬼子必有小股部队去那里找水,咱再打一仗,然后,回马家集,从无名河地道出去,再绕到太行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