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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游击战连载之一零二;鬼子又向末日猛跨一步

鬼子开了一阵重炮,炸开了城墙,攻进去后,却见空无一人,只有成群的草人躺在城墙上!佐佐木看着眼前的情景,嘀咕道:“这群八路,像风一样,一眨眼就消失了,他们能去什么地方?”

当得到报告,对方是从地道里撤退的消息后,他命令十几个士兵先下去探路。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塌下去的石头把派去的人全部埋葬。这时,有个侦察兵发现,守城的那些人已经撤离到西南方向。

于是,大队日军立即跟踪追击。就在敌人追击特务连时,负责迂回的南攻击集团,没有进城,便接到青木的命令,调转方向,往西搜索八路军。孤军深入的一队日军骑兵,约300人,迅速捕捉到新三团的踪迹,于是大喜过望。

不过,他们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侦察员大碾子及时报告了敌人先头部队的动向、人数和行军速度后,钟开毫不犹豫地一挥手:“先吃掉他们打打牙祭!以超强的火力,超强的速度把这些马给我弄过来!”

马中立听了,急忙挤挤眼请教:“团长刚才说超强的火力,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此次打鬼子可以放开手,不受消耗弹药的限制!”见团长点头承认,他转过头看看身后:“各位弟兄,等打完仗,首长要骂我时,都作个证,是他说的,这次打仗可以不顾一切!”

秦正眼里闪出兴奋的光芒,走过来握住他的手,使劲摇摇,追加一句:“互相作证!”钟开山皱皱眉:“你们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好像我多么喜欢骂人似的?”二人正要说话,一个战士斜着眼看着他,揭起了疮疤:“哪次打完仗,你不把几个营长骂一顿,说什么,败家子,那弹药是大风刮来的吗?

消耗得这么多,下次仗怎么打,日子怎么过?要是入不敷出,骂得就更凶、更难听了,满口脏话,不堪入耳!”一个班长听到这,哭丧着脸接话:“团长不仅骂营长,连俺这一级都不放过,大家都被骂怕了,战斗一结束,先数弹药,要是亏本了,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弹药!”

听了他们的话,钟开山笑嘻嘻地解释:“各位兄弟,以前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地,没办法,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从今往后,见了敌人,可劲地打,不用再考虑弹药的问题!”

众人听了,一起哈哈大笑:“团长,告诉你,我们都被你培养了一个节俭的好习惯,每次打仗,都是只挣不赔,至于那骂吗,是自己找的,每次你问是赔是赚,俺都一概说赔,目的就是逗你!”

钟开山大喝一声:“一群臭小子,耍我这么多年!”秦正笑道:“其实,团长每次都知道,俺是赚了,就将错就错,骂几句,俺听了,也舒服!”钟开山看看他问:“马上就要打仗了,你还是老习惯,穿戴得整整齐齐,抱着必死的决心,带头冲锋?”

秦正把大刀一挥,豪气横天的应答:“老习惯没变,但是,心态变了,俺现在是一名共产党员,冲锋在前,是为救亡图存,不是为个人复仇!”“鬼子这个骑兵部队,你准备怎么打?”“我已经命令部队埋伏,等他们全部进了包围圈,就发起攻击!”“让机炮连在左边埋伏,助你一臂之力!”

秦正摆摆手:“杀鸡焉用宰牛刀!”钟开山点点头:“好,我知道你有十个连,将近两千人马,掷弹筒、迫击炮、重炮都有,这几百个小鬼子就交给你了!”“保证完成任务!”秦正庄重地敬个礼,快步走了!不一会,战斗打响。钟开山看见他离去,赞许道:“这小子,打仗进退都有招!”

马中立用钦佩地口气解释:“咱们团每个营都有招,还不是跟你学的?”钟开山听了立即纠正:“应该说,咱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打鬼子都有招,全是跟老百姓学的!”“跟老百姓学的?”

“当然。我们的战术都是因地制宜创造的,麻雀战术、割肉战术,锥子战术,都是来自群众的生活创造!你看太行山的老百姓,打野猪、野狼时,先放爆竹惊扰,然后把他们引诱到陷进里,再用刀箭穿它,等它精疲力竭,就宰了它,咱打鬼子和老百姓打野兽用的是一个招,所以,真正的兵法存在于人民群众之中!”

身边的几个人听了,感叹道:“团长一席话,俺茅塞顿开!”钟开山一挥手:“别说奉承话了,走,登高看看热闹,学习一下秦正打鬼子的新招!”众人于是登上一个山头,各自拿起望远镜,向山下看了起来:只见日军被团团包围,秦正利用战壕,使对方在包围圈内出不来,然后,狙击手、迫击炮不断地变换位置对其进行打击。马中立看后,吃惊地说:“他们的迫击炮打得精准、猛烈、灵活、机动,又不断地使用突击队冲锋,每次三五一组,忽进忽退,纵横穿插,鬼子根本摸不着头脑,这一招,我得好好学!”

一个作战参谋接着指点:“对,他们的部队有安稳如山,死死防守不动的;有不停攻击,不断运动的;有虚虚实实,有进有退的;火力密集交叉,敌人只有挨打,很难突破防线,更重要的是,鬼子在山下,骑着高头大马,目标很大,都是八路军的活靶子,这仗,过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

不一会,战场的枪声慢慢地稀疏起来,最后一声枪响之后,秦正跑过来报告:“日军全部被歼灭,战士正在打扫战场,这次,咱保证只赚不赔!”钟开山看看手表:“这次战斗,比我预计的结束时间快半个小时,好,我八路军战士用自己的枪炮证明,鬼子又向自己的末日猛跨一步!”

大家听到后都笑了。正在这时,侦查员小耗子过来报告:“日军增援部队上来了!”一个通讯员判断:“肯定又是佐佐木的部队,是这次前来追击我们的第二拨,本来是包围安县县城的,这会跟上来了,可是李来福怎么连个影子都不见呢?”警卫员严山根有些担心:“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毕竟特务连没打过阻击战!”

作战参谋微笑道:“李来福,比鬼都精,这会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准备偷袭敌人呢。冷不防像闪电一样扑上去,在鬼子心口猛插一刀,是他的拿手好戏!”钟开山没说话,过了一会,指指眼前的战场,命令:“还在这里设伏,不过,战场要大一些,不然装不下鬼子,对方估计有一千多人,我们的部队分三层,秦正的部队还是按照刚才的布阵方法,不过要将纵深距离拉大;机炮连隐蔽在左边山头的后边,根据战场情况,伺机先干掉敌人的指挥部、迫击炮阵地、重机枪掩体,去吧,各自准备!部队布置妥当后不久,鬼子过来了。

日军指挥官佐佐木看看眼前的现场,有些惊讶:怎么三百多骑兵,这么快就被消灭了呢?受到这里,便意识到不妙,急忙大喝:“准备进攻!”话才落音,三发炮弹落在他的身旁,轰隆隆地爆炸了。

这个独眼龙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急忙卧倒,飞快地一打滚,趴到了一块石头的后边,躲过一劫。但是身边的参谋、士兵,没有那么幸运,都被炸得粉身碎骨!佐佐木迅速判断出周围有重兵埋伏,马上命令集中火力,一边还击,一边去抢占正前方的一道山沟。这个山沟不太深,距离又近,既是掩护自己的好地方,又是突出去的一个缺口。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日军发疯地向前冲锋,但是,前面的山沟旁边不仅有轻重机枪、迫击炮,还有暗堡,冲锋了三次,都被打了回来。

参谋长建议,是不是改换突击方向,比如占领周围一个山头。他摇摇头:“这个山沟很重要。至于皇军周围的其他山头,攻上去也没用,还是被包围。”

这个判断是对的,山沟里就是一条生路。钟开山也看出了佐佐木的用意,便通过电话问负责守这个山沟两边的六连长:“怎么样,能守住吗?”对方说得很干脆:“没有八路军守不住的地方!”

大家一听全乐了:“好小子,这话听着提劲!”见鬼子一波一波地往上冲,六连长高喊:“一二三班为第一梯队,四五六班为第二梯队,七八九班为第三梯队,轮流攻击!”钟开山见六连阻击没有问题,就命令:“不要盲打,根据地形,切块消灭,各自为战,不必报告。

机炮连,不要固守一个地方,展开战场游击,继续寻找目标,打掉鬼子的重武器!”秦正听了,叹服道:“还是团长,能在战场放权,好!”他于是也下令:“各部注意,趁鬼子集中兵力攻击六连阵地,自己根据眼前情势,各打各的!”四营各个连长之间,彼此沟通的多,打起仗来,互相心领神会,听营长这么命令,都有了主意。

他们也采取以一部分兵力吸引敌人,然后集中兵力歼灭另外一部分的办法;有的连队,主动承担起吸引日军的任务,其余相邻的连队主动合击另外一部分敌人。再说佐佐木,此时见自己士兵不断地被消灭,并没有慌乱,依旧集中兵力,向六连阵地攻击。战士见鬼子不断地涌来,一边高喊过瘾,一边拼命地打,但是,毕竟是一个连对付几百个敌人,尽管占据有利地势,又有地堡掩护,还是显得很吃力。

钟开山想:如果不很快消灭眼前的日军,那么,等他的第三拨部队到来,八路军将和数倍于我的敌人激战,那是很凶险的,可是,要想很快消灭敌人,就面前情势而言,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是让鬼子突围出去,这伙人就会折回头尾随自己,难以摆脱。他正准备派预备部队去增援,忽然看见有两股强大的火力,从六连左右交叉喷发,把冲锋的日军拦腰截断。于是骂道:“好小子,知道你就在附近,终于来了,老子没判断错!”这是特务连在向鬼子开火。

原来李来福从城里撤出后,就向四营阵地赶来,他看见了鬼子骑兵,听见枪炮声,知道团长就在这里,但是,见鬼子人少,便没有插手,就在一边埋伏起来,专等打后边的日军尾巴。

特务连就埋伏在六连防守的那条小山沟的不远处。至于为什么埋伏在这里,李来福自然有道理,他刚才看见秦正布阵,觉得唯有这条小山沟地形最是难办。因为,在此用兵,埋伏太远,等于没用;太近,就一条小沟,太孤独,无法布置重兵,日军被包围,必然从这里突围!他看四营用一个连在此设防,又挖了地堡,战壕,知道敌人一时难以突破,但是时间长了,就不敢保证。

于是,他让一部分部队先在小沟的周围隐蔽起来,一部分就隐蔽在沟底,等打到难分难解时,自己再出击,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看见情势危急,就命令部队迅速出击。果然,特务连的出现,使对方手忙脚乱。

他们的枪炮打得更准,火力更猛。李来福以四个排把日军撕开,其余的六个排,配合六连把前面的二百多鬼子包围起来。射手把迫击炮后坐进行调整,使得它们像机枪一样横扫,敌人顿时伤亡惨重。

更使人惊讶的是:特务连战士,居然敢打着滚靠近鬼子,在距离几米的地方射击,他们手中使的多半是美式冲锋枪和山西造的冲锋枪。重机枪被几个人掩护着随时前进,向前方扫射。然后,几个人一簇,把手榴弹拉了弦,在手中转了一圈,一起扔在鬼子头上,杀伤力更猛,还有的战士,把炸药包点燃,往鬼子头上扔。

日军很快垮下去!特务连的战士见鬼子后退,丝毫不让,厉声呼叫着:“八路在此,挡我者死!”然后,集体抱团冲锋!进攻六连的几百个敌人被快速击败!他们急忙退下来,又回到原地。

四周的子弹像雨点一样打过来,佐佐木此时有些恐惧。他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开炮,开炮!”参谋长再次提醒,要改变目标冲出去!佐佐木咬咬牙,看看战场上的情势:“

后边的山头险峻,从地形上看,不会埋伏多少八路,但是,八路的两挺重机枪会要了很多皇军士兵的命,为今之计,只好以人身做代价,能冲出去多少就冲出去多少!”参谋长哭丧着脸附和:“只有如此了!”

后边山头的二连二排见日军改变方向从自己这里突围,轻重机枪一起开火,但是,敌人不顾成群地倒下,依旧猛冲,最后,几个鬼子把受伤和死亡的同伴推在身前,冲到山头,飞速逃窜。

钟开山命令战士,火速打扫战场,马上撤退。不到一小时,日军第三拨的大队人马飞奔而来。佐佐木逃跑后,聚集残部,与大部队很快汇合,又来到刚才的战场,大声咆哮:“我要报仇,我要消灭八路,消灭钟屠夫!”喊完,命令部队向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