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冀额头有些泛冷，肩膀的肌肉紧绷在衣服下，轮廓清晰可见。
“死不了。”他强撑着力气稳住身体，这点小伤和以前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我……我送你去医院。”
江冀闭眼缓了缓，旋即又睁开，声音因为隐痛，有些难以控制的低沉。
“不用。”
“会开车吗？”他问。
“会。”
他咬牙，抬起胳膊，“去湖居，车钥匙在我左侧口袋。”
方艾伸手去摸，果然寻到了钥匙，“走，我先扶你上去。”
江冀脖上青筋暴起，死死捂住中枪的位置，不能把血滴在地上。
方艾坐上车，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有些发抖。
看出她的紧张，江冀安慰道：“你大胆开，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现在是江冀的命在自己手里，方艾浑身紧张得有些发烫，但手脚却冰凉一片。
“左离合……中……”
“不对不对，这是自动挡……”
江冀听着想笑，但嘴上却没说什么，害怕干扰到她。
毕竟是个普通人，遇上枪击，没有慌乱地大叫，还能保持理智地沟通，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方艾凭着自己还算不错的方向感，一路都开得很快，下车时候腿都有些发软。
顾水云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
刘妈在身后直喊着她穿鞋。
直到穿过别墅草坪的那条小路被石子割到脚，她才发现自己急得连鞋子都忘记穿了。
“小艾！”
顾水云面上惊惧，拉过方艾就是上下左右无死角地检查了一遍。“听刘妈说有人中了枪伤，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方艾连连摇头，“不是我，是江冀，我没事。”
顾水云这才注意到，江冀坐在副驾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都呈一种灰白色的感觉。
顾水云定了定神，对湖居周围的保镖说道：“快进去把人扶出来。”
刘妈早就安排好了担架，看着人躺上去之后，顾水云这才放下心来。
方艾目光一路追随被抬上担架的江冀，提脚想跟上去，却被顾水云拦下，“别跟着去了。”
“你跟我来，先换身衣服。”
方艾闻言低头，这才注意到身上染上了江冀的血迹。
刚好这一路上出了不少汗，换个衣服也好。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湖居了，先前就被震撼过一次，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佣人，有的手上还拿着染血的毛巾。
方艾看着心突突直跳。
顾水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路上，可能耽误了很多时间……”方艾忍不住自责，她或许可以做得更快更好。
顾水云拉过她，丝毫不嫌弃她身上的狼狈，只轻轻安抚着，慢慢拍着她的后背。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有人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如果没有你，江冀不可能一个人回来的，到时候等厉少承的人过去接他还会浪费更多时间，所以是你救了江冀，这没什么好自责的。”
“相信我小艾，湖居的医生经常帮厉少承处理伤口，他们很有经验，江冀不会有事的。”
方艾下巴垫在顾水云的肩头，听着女声温柔地抚慰，她突然间觉得好像以前那个温柔冷静的姐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