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眼眶有些酸涩，努力眨了两下眼睛，把眼泪硬是憋了回去。
顾水云以为她是吓到了，赶紧让她去洗了个温水澡放松情绪。
浴室里，方艾蹲在地上，任由水冲刷自己的后背。
有时候情绪到了顶点，想哭出来却已经哭不出了。
云云不是自己的姐姐方澄，是她恍惚了。
方艾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怎么会遇上这么多事情！
……
江冀察觉到床边有人，猛地睁开双眼，习惯性地想从枕头下拿枪。等看清人之后，才堪堪收回自己的手。
“真有本事，被人在街上开一枪。”
厉少承在嘴上功夫上向来从不吝啬自己的恶毒，“出去别说你跟着我做事，丢人!”
顾水云站在他身边白了一眼。
转眼看向病榻上的江冀，“他衣服都没换，进来就直奔你这里看你。”
“别听他嘴上胡说。”
谁要她解释的！
多嘴！
顾水云被他瞪了一眼只是笑笑，厉少承的脾气，她也算摸透了。
压根不在怕的。
厉少承踩着皮鞋，身上还穿着在公司的外套，被顾水云猛地拆穿，脸上霎时有些不自然，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有厉少承在，方艾听见声音，不太敢进来，只能站在门口局促地朝里张望。
顾水云看见后，连忙招呼她进来。
一旁的医生微微侧身，让她能看清床上人的样子。
见江冀清醒着，方艾直舒了一口气。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厉少承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目光停在方艾和江冀两人身上。
方艾心中踌躇，看了一眼在场的医生。
傅邢笙微笑，“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方艾想否认她不是那个意思。
实际上是因为厉少承在场，这个男人的气场着实令她有些害怕。
顾水云对着她微微点头，方艾对上那双鼓励的眼睛，也有了点勇气，身体站直，一五一十地将今天的事情全盘托出。
顾水云一愣，“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杀你，而不是江冀？”
方艾看了一眼江冀，“是的，他当时将我推开，自己才中枪的。”
“如果不是他推了一把，中枪的就是我了。”
厉少承双眸微眯，转头对傅邢笙说道：
“让楚游去查那个女人。”
傅邢笙眉峰微聚，他全程听完，凭着和厉少承多年的默契，他当然知道是谁。
顾水云也听出端倪，“小艾，我觉得你姐姐的死，可能真的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躺在床上的江冀也说道：“你们家最近几年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方艾思索片刻，摇摇头，“我姐是律师，可能会得罪一些人。”
“但我……”
“我想不出，谁恨我恨到要用枪杀。”
“而且能有枪，或者说，能自己造出枪的人，这样的人，我根本接触不到。”
“除了……”
方艾顿住，不敢再往下说。
顾水云知道她要说什么，接在后面开口，“除了我们。”
的确，在方艾所有认识的人里，有能力制造出意外，并且还能有枪的，除了手眼通天的厉家，顾水云也想不到第二个。
这一点，她们能想到，厉少承当然也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