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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熙一直都信任谭冰的能力,但是这一次,她心里是真没底。

毕竟糜烂王冠系列出来这么久,很少有人能让金嘉熙满意。

而且詹白是一个新人。

既不是表现力惊人的明星,又不是经验十足的模特。

金嘉熙坐在一楼的大厅里。

其他人都围着假人模特在设计衣服。

看到金嘉熙皱着眉头,有一两个上前询问。

Rose的工作氛围很好,没有太多的等级和规矩限制。

“糜烂王冠啊?”

听到金嘉熙的话,大家惊呼出声。

在rose工作这么些年,大家都知道糜烂王冠有多难以驾驭。

“怎么偏偏选择了糜烂王冠?”

大家忍不住说道。

“对啊!”

“糜烂王冠好难的!”

就在大家讨论糜烂王冠的时候,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处响起。

所有人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城堡旋转楼梯处。

死寂在城堡内蔓延。

所有人屏住呼吸。

感受着这一刻来自设计与模特完美融合带给她们的灵感震撼。

黑色的宽大裙摆与冷白的肤调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股冷意顺着脖颈攀爬。

红色的轻纱摇曳在地上,像是拖拽着一条流淌的血痕。

点缀在黑色缎面裙摆上血红的水晶,在灯光下放射出妖异的光芒。

从高开叉处裸露的大腿上,一道道鲜明的伤痕布满了整条白皙修长的腿部,红色的纱覆盖在上面。

像是某种明显又隐秘的伤痛。

最令人震撼的是上半身。

抹胸裸露处的肌肤上,画满了足以以假乱真的伤痕。

脖子上甚至有一圈被麻绳勒过的青紫痕迹。

一头黑发卷曲又凌乱地被挽起来,头顶上的荆棘王冠上被红色颜料沾上。

像是溅上的鲜血。

那一张素白的脸上,干裂的唇、流淌的血泪,以及右眼伤口处开出的黑色玫瑰。

一种极致的诡谲感瞬间攫住所有人的心神。

“呵!”

金嘉熙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感觉胸腔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

詹白对礼服演绎的欺凌和疼痛感,直接且真切地传达到她这个设计师身上。

“我说了,不会让你失望。”

谭冰说道。

金嘉熙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原来谭冰一直在詹白的身边。

刚刚的视觉震撼,让她下意识忽略了谭冰的存在。

谭冰牵着詹白的手,小心地替她替着前面的裙摆。

詹白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楼梯。

大家激动地围上来,却又在靠近詹白一米处停下,她们手足无措却又激动异常地看着她。

詹白只有左眼能够看见,右眼被黑色玫瑰完全遮挡了视线。

“你这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

金嘉熙围着詹白走了一圈,眼中异彩连连。

谭冰看了詹白一眼,笑着搪塞:“就觉得很合适。”

“你这个主题是跟欺凌有关的吧?”

金嘉熙问。

谭冰点点头。

见谭冰没想说太多,金嘉熙极有眼色地说道:

“这样,我扶着詹白去玫瑰园,你去拿设备!”

谭冰看了詹白。

詹白朝着谭冰点了点头,谭冰放心地离开。

金嘉熙扶着詹白的手,让工作人员来替詹白牵着裙子。

城堡后门被推开。

金嘉熙突然看向了詹白的侧脸。

她的肤色太白了。

屋外的光亮太暗了,以至于给金嘉熙一种错觉。

一种要让她战栗的错觉。

她平稳住自己的心情,看向了远处天边积攒的一大片乌云。

詹白经历了情绪的跌宕起伏后,现在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她轻轻说:“暴风雨快来了。”

今天的暴风雨,是宁海市彻底告别夏天的宣言。

从今天这阵雨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持续降温,直到秋天的寒意彻底袭来。

天边翻滚的乌云,称得玫瑰园也阴沉起来。

两边的密林黑压压一片。

詹白的心中既压抑又疯狂。

她仿佛很需要这一场迟来的暴风雨。

“走!”

谭冰提着摄影箱下来。

她脸上闪烁着一种激动又振奋的光辉。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

今天的照片,即将打破她以往的壁垒,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大突破。

狂风卷起了詹白的裙摆,她松开了金嘉熙的手,自己牵起了裙摆,朝着与金嘉熙约定好的黑色玫瑰园走去。

金嘉熙目送她的背影走入狂风和翻滚的乌云中。

那么瘦弱的肩膀,却给她一种抵抗风暴的勇气。

裙摆被风高高卷起,红纱在风中飘逸。

她微微转头的那一刻,画面被谭冰定格在相机里。

“我就不打扰了。”

金嘉熙对谭冰说。

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谭冰吧。

谭冰点点头。

她跟在詹白的身后。

黑色的玫瑰花在狂风中摇摆。

詹白站在其中,像是被黑色的海浪所吞噬,却又主宰着这一片暗色的空间。

天边的乌云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詹白感觉身体被冻得有些发麻。

可她的血液又好像很滚烫。

冰凉的水滴落在她的眼皮上。

她说:“下雨了。”

她伸出手,大大小小的雨点砸到她的身上。

谭冰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再拍一组!”

詹白点头。

雨滴越来越密集了。

垂落在詹白的脸上、身上、裙摆上和她身后的黑色玫瑰上。

就像是天地万物一齐落下了泪。

这一组照片拍完。

詹白提着裙摆,与谭冰一起往别墅里跑。

金嘉熙赶紧让人给她们拿来浴巾。

因为詹白的装造,大家替詹白擦干时的动作都很小心。

“拍完了吗?”

金嘉熙问。

谭冰有些犹豫。

其实应该拍完了。

可她想要拍最后一组照片。

她觉得最后的一组照片,将会给今天的拍摄画下完美的句号。

可是……

她看向了詹白。

詹白似乎感应到了谭冰的意犹未尽,她直接问道:“在哪儿拍?”

谭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浴缸。”

这两个字说出来,谭冰有些担忧和愧疚地看着詹白。

詹白跟她说过,她自杀的地方就在浴缸。

詹白心中一窒。

她听到了胸腔上心脏急速的跳动,她点了点头:“好。”

不可能因为一次不成功的自杀,就永远躲避着浴缸。

人总是会直面以及战胜自己的恐惧和失败。

二楼是谭冰的拍摄基地,里面自然不缺乏浴缸这样的拍摄品。

金嘉熙很疑惑为什么谭冰会选择浴缸。

可当詹白躺入放满热水的纯白浴缸内时,金嘉熙突然呼吸一滞。

她的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重重地敲打。

传给她全身一种又疼又爽又惊悚的感官。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把詹白拉起来的手。

詹白静静地躺在浴缸内。

这个浴缸很小。

小到甚至无法将宽大的裙摆完全容纳。

她躺在温热的水里。

有那么一个瞬间,像是回归到了羊水中。

像是死亡,又像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