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了地上。
意识模糊之前，她还在想，为何老天要这样捉弄她？
但在冥冥之中，她又为原主感到悲哀。
现实中，她虽然没有像样的亲情，总是像踢足球一样被两方踢来踢去，但好歹是亲生的。
但原主呢，既不是亲生的，也没有获得足够的父爱。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这时，一个人在她面前站定。她视线模糊，只隐约看到一双玄色鞋子，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何人便彻底昏了过去。
万以牧连忙蹲下身，看见她昏过去，“姜姑娘，你怎么了？”
本来他在老远处就看见姜佩佩还挺惊喜的，结果下一秒就看见她倒在地上，他只得连忙走近。
一旁的小厮提醒道：“小公子，走吧，老夫人在催咱们呢，可不得耽误。”
万以牧将她抱在怀里，对他道：“走吧。”
那小厮诧异，怎么还带个女子走？
但身份低微， 他不好问原因，只好看着自家公子上了马车。
—
万侯府。
小公子无缘无故带回来了一个女子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没一会便传遍了府里上上下下。
当然也传进了万老夫人的耳朵里。
“什么？小公子真带了个女子回来？你可看见是何模样？”
小厮以前没见过姜佩佩，不知道她的身份，只以为是个平常女子，“回老夫人，看样子还挺标致的，老夫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带我去瞧瞧，我倒要看看是何模样。”
万老夫人连忙站起身。
看样子有点迫不及待，在万老夫人印象中，万小公子从没有带过女子回来。
这倒还是第一次……
万老夫人心中喜悦，看来自己要有儿媳妇了。
这样想着，她已经来到院里了。
正巧看到有医官离开，她疑惑不解地问道：“医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里面的病人没什么大碍，休息几个时辰就好了。”
说完，医官便离开了。
万老夫人还是一脸疑惑，什么病人？
当她来到屋内时，大声道：“以牧……”
这时突然出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面前是万以牧焦急的神色。
万老夫人拿开了他的手，道：“没大没小的，说吧，你拐了谁家的姑娘进来？听说还生病了？”
万以牧道：“姜姑娘，她不知怎么回事在路边晕倒了，所以我才把她带回来了。”
姜姑娘。
万老夫人抓住了重点，心一惊，猜测道：“不会是丞相府那媳妇吧？”
万以牧点点头，却引得万老夫人斥骂道：“你，你这干的什么事啊，你怎么能把人带进来了？”
万老夫人走上前去，看清了脸，发现果然是姜佩佩。
她面上划过怒气，“这人是你能带来的吗？她不过就是使了点计谋就把你的魂给勾了去，如今老爷他又不知去哪了还没回来，他要是看见了，非把你扒层皮不可！”
之前有人说以牧和这女子不清不楚的，她还不信，现在她是不得不信了。
这女子身世还不知道是不是清白的，她又如何安心自己儿子这样做？
更何况，她背后还有位丞相大人。
万以牧皱眉道：“母亲，姜姑娘就是病着了，您不要这样说她。这件事我自己处理，您就不要操心了。”
“你……”
万老夫人看了他许久，终是没说出话来，甩袖离开了。
……
丞相府。
“主子。”
“找到了？”
尤四看了眼已经坐在桌前好长一段时间的易殊，犹豫了片刻。
易殊没听到回答，他掀起眼皮，道：“怎么了？你以前从未像现在这般，吞吐不定的。”
尤四像是下定决心般道：“夫人她上午去了尚书府，如今在，在万侯府……”
易殊垂下眼皮，淡淡道：“知道了。”
尤四：“主子，要不要现在去万府要人？”
易殊蹙眉，“要人？为何要去要人？腿长在她身上，她想不想回来，取决于她。”
尤四震惊道：“主子，可是……”
“罢了，你退下吧。要是老夫人打听起来，就说她是回娘家了，过段时间她便回来。”
尤四将手紧紧攥成拳，“……是。”
待尤四离开后，易殊才抬起眼。
今天上午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平时下朝，姜佩佩总是会乖乖在宫外等他。可是今天，却没有见到她的人。
他竟还在原地等了那么一会儿。
易殊无声地嗤笑一声，真是可笑，果真还应了姜佩佩那句话。
难不成，他真的习惯了她的存在吗？
但若是真的习惯了，那才是件坏事。
易殊敛下眸子，手中的书册在无意识中被他捏得微微发皱。
她去尚书府，他勉强能猜到原因。无非就是提醒姜尚书罢了，他也能理解。
但去了万侯府，其中的原因他不知。要么去报信，说出万侯爷是被他所杀。
但这个原因他第一时间就否定了，姜佩佩没那么傻，她还没傻到自焚其身的地步。
要么……
就是去见万小公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易殊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眼里闪过痛苦。
为什么？
她为什么还要去见那个人？
他明明，明明都说了要给她父亲一次机会，也说了要留她一条性命。
她为什么死性不改？偏要让他杀了她，她才会彻底安定吗？
易殊眼里闪过迷茫。
渐渐地，他平稳了呼吸。转头看向了窗外，入目的是仅剩少许枯叶的枝条倚在栏杆上。
罢了，就是枚棋子而已。
他的眸子变得清明，当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的模样，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第二日。
姜佩佩还是没回来，她一夜未归的消息传进了老夫人的耳里。
“什么？姜闺女她竟一夜未归？她去哪了，快，我要去找殊儿问问情况。”
老夫人被春枝扶着起身，尤七在后面跟着。
正要出院门，尤四在这时赶来。
“老夫人。”
“嗯。殊儿呢？我要去找他。”
尤四：“老夫人可是要问夫人她的去处？”
老夫人打量他一番，“确实是。”
“回老夫人，夫人昨日便去了尚书府，说要待几日，小的昨日忘记和您说了，请老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