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老两口又颤颤巍巍的离开，听他们的话应该是回附近的医院。
白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垂暮之年的不离不弃和相伴这才是白头偕老的终点，可少年时许下的海誓山盟，可其中有多少人最后如约而至。
突然，心里胸口堵塞没那么难受。白里拿出手机给墨子言回拨过去。
墨子言在电脑前看着一大摞的文件夹，看到白里电话。
“从书城出来了吗？”墨子言开口。
“出来了，准备去吃饭，刚才手机静音没听到电话铃声，你吃过了吗？”
“吃过已经回到办公室了，我尽快忙完来找你。”墨子言想尽快结束去陪她，只是看着眼前一摞文件只能继续翻看。
“见到文南了吗？”林柏汇报白里去了令家书城时正好令文南打来电话约他，听到令文南说在书城墨子言告诉她白里也在他们书城，令文南才决定碰碰运气。
“哦，见到了，看他应该还有事。”白里听墨子言的口吻，令文南应该是没有把他们聊天告诉墨子言。
“嗯。他最近是被家里逼得有点紧。”
“听你是不是还在忙，忙的话就不耽误你工作这样才能早点结束。”白里说道。
“嗯，好，那你就先自己待会，忙完来找你。”
“嗯，好！”
挂了电话白里舒了口气，起身离开。
大山里，前一刻还晴空万里，后一秒就已经倾盆大雨。
晒在学校门口的谷物还没有全部收进麻袋，附近的农民大叔带着草帽一边收一边叹息惋惜。
米阳看着大雨里手忙脚乱的农民撑了把伞出门帮忙。
“大妈，我来帮你。”
头顶着草帽的大婶看了看雨中的米阳说：“那就谢谢你了，闺女。”
米阳帮她们撑开麻袋，湿淋淋的谷物被铁锹装进麻袋。
“大叔，先把麻袋放在教室门口的屋檐下吧，等会雨停了再搬回去。”米阳看他们准备要把麻袋搬上车，这一路拉回家谷物可能都泡胀了。
女人看了看屋檐说：“老汉，听这闺女的话，先放在这里吧。”
麻袋立在屋檐下，几人在屋檐下躲雨。大家都被淋得湿透，起初撑着伞，但是太影响干活，干脆就放在地上。发生看到米阳把伞放在地上淋雨，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扣在米阳的头上。
天上大片大片的黑云，从瓦片上留下来的水也连城线。
“闺女呢，你是哪家的亲戚，我怎么没见过你？”发生拧着头发上的水问米阳。
“大妈，我是来这里做支教的老师。我叫米阳。”
“哦，是老师啊，米老师真是太感谢你了。前两天我听说了村上的学校来了几个城里的老师在，原来是真的。”女人说道。
“是真的大妈，你家有孩子没有？”米阳问道。
“我家孩子已经上大学了。在省外呢？”女人说起来一丝丝的骄傲。
“那他一定很优秀吧。”
“他是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全村人都长脸，只是我们这山里穷，所以准备把这些晒一晒过两天送到县城里卖点钱给他交学费，没想到今天的雨这么急。还是泡在雨里了。”说着女人心疼的打开麻袋口，查看里面的谷物。
米阳看着被水完全浸湿的谷物安慰：“应该是雷阵雨，过会太阳出来了晒干就好了。”
“泡过水的人家们能看出来的，卖不上价格，唉……”
米阳看了看不认识的种子说：“这东西一般怎么吃？”
女人笑了笑，一看城里人都不懂，抓了一把说：“这个是榨油的嘞。榨的油可香了。”
“那平常这一袋子能卖多少钱？”
“也就几百块钱，这种泡过水的，就更没价格了。”
米阳沉思片刻，在没说什么。眼前的雨小了些，东边的天上有放晴的样子。
“这雨好像快停了。”
女人看了看天上说：“看今天的这个样子应该不会再出太阳了，这个时节的天气就是这样，这边天还晴着呢，那边就已经下起雨了。”
“咱们这里的天气都是这样的吗？”米阳看她看着云和风就知道天气。
“今年的雨可能还要多一些。”女人说道。
雨渐渐小了，两人把麻袋扛上农用车，冲米阳挥挥手：“米老师，今天太谢谢你了。”
不一会雨停了，但是天空并没有放晴，果然是到天黑太阳都没出来。
但是下完雨的空气格外清新，白里举起手机稳定，搜寻了一会信号，好不容易连上信号，便跟秦悦视频通话聊了一会。
白里没什么胃口，在咖啡店里又查阅了一些有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论坛和文献。
论坛上有人坚持不住跟这个世界做了告别。也有人创伤的阴影一辈子都伴随折磨着他。
白里看着这些不敢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心里越发心疼。
以前她还为没收到他的苦心而跟他置气。可现在她很多的愧疚和心疼，他经历这些的时候没能陪在他身边。不管周舟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想好了会陪着他。
窗外的阳光明媚，潮湿的气息仿佛被晒干了一半。她出门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师傅去华远集团。
华远集团总部比京州分公司更是气派，通体的银色玻璃，大厦前六层楼高的喷泉塔正带来些许凉意。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在下午四点，拿起电话打过去，很快墨子言的声音传来。
“快忙完了吗？”白里丫头看着约摸有四五十层高的大厦问道。
“小里，不好意思，说你的事情实在有点太多了。”
“我想见你了！”白里开门见山。
墨子言愣了愣，手上东西停住，：“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只要是她说想见，无论多远，即使隔着绵绵山脉他也会即刻启程。
“我正站在你脚下。”
墨子言僵住，马上反应过来，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可他呢楼层太高，是看不到楼下的。
随即他言语里有些激动：“你是说，你在华远？”
“对！”
墨子言已经往楼下走去。经过门口的秘书室，秘书被他惊到从椅子上弹起来，来不及问候他已经大步流行走向电梯。
专用梯很快停在一楼。隔着玻璃就看到太阳下的她，淡薄的身影，却又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没少，淡绿色的长裙显得皮肤更加白皙。经过她身边的人都要多看几眼。一楼的接待部和安保见到墨子言穿着衬衣马甲脚步匆忙都恭敬的问候。
白里看到身材修长的墨子言。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花了电话看着他笑。
他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么晒，不会躲一躲啊。”
她依旧微笑的看着他。
“走，去楼上。”墨子言拉起她的手。
白里其实也早已看到周围的眼神，连忙撒开手说：“你还在上班就不去了，我就是突然想见你了，所以过来了。”
“怎么，这就准备要走了？”墨子言看着她。
白里点点头。
“既然都来了，等我下班吧，外面热听话去我办公室。”
白里示意了一下他身后贴在玻璃上的无数双眼睛和张大的嘴巴说：“方便吗？”
墨子言并未理会笑了笑说：“方便，太方便了。”
他拉起她的手往大厦内走去。
“进来了，进来了，快！”玻璃内紧张的声音响起，围观的身影迅速闪离。
等墨子言进来时又回到正常工作时刻，可每一个小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两人坐上专梯直达楼层。通体的大理石干净明亮，每一处设计都别具一格，即华丽又十分庄重。
秘书看到白里和墨子言时就差下巴掉在地上。他亲自下楼，就是去接一个女人？墨总的预约至少需要提前一个月，眼前的这个女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白里看到他们震惊的样子还是礼貌的点点头问候。
墨子言带她到自己办公室，果然华远是有实力的，就墨子言的办公室面积至少一个大平层。通透的落地窗，让整个房间明亮，办公桌上还堆着他没处理完的文件。有一整面墙的书柜，一些书和文件被整齐的分开。除了一旁的待客沙发茶几，还有一张会议桌，上面铺满了图纸。
“你这一间办公室比我们摄影棚还大，金主爸爸，果然实力雄厚。”白里不禁感叹。
墨子言看着她笑笑说：“是替公司来考察金主爸爸吗？”
“哪敢啊，有感而发，有感而发。”白里看着一面屏风一边说，她又仔细看了看屏风细腻柔美精美光彩，两面图案不同，薄如蝉翼：“这难道就是纪录片里说的双面绣？”
墨子言点点头。这么大的一面屏风，至少也要上百万了。
秘书敲门进来手里端着水杯：“墨总，我泡了淡茶，不知道合不合女士口位？”
“都可以，谢谢！”白里连忙说道，又催促墨子言：“我坐在这里等你，你赶紧忙吧。”
墨子言带她推开一扇隐形门：“这里有运动娱乐室，你要觉得无聊可以到这里玩会。”
白里愣住，射击，高尔夫，保龄球各式各样：“难怪射击那么准，原来每天在这里练呢。”
墨子言明白，白里是说京州在红酒庄的那次射击，那次他已经看出她的射击并不是在那个男人的指导下，而是自己本身技术很好，尤其是拿着枪对着他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很标准：“你也不错。”
白里转头看了看他，明白墨子言看出破绽，转移话题：“我还是坐沙发上等你吧。”说罢转身走向沙发。
墨子言回到办公桌，虽然有些分心却还是尽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白里坐了会觉得无聊，看了看一整面墙的书：“我能拿本你的书吗？”
墨子言点点头。
打开书柜，里面大部分都是建筑类的书，还有一些经济学类的书，找了半天白里找了一本华远的内刊，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有一篇是关于墨子言带领团队赴海外建设的文章。
她歪头看了看办公桌上的墨子言，工作中的他看上去更有魅力。
墨子言感受到注视的眼神，抬头回应。
白里低着头又继续翻看杂志，即使写了一整面文章，陪了项目图片，整页杂志没有一张墨子言的照片。
他想起他第一次采访墨子言时，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照片。没想到连他们内部自己的杂质都没有。
办公室外，整个华远已经炸开锅，所有人都在讨论墨总亲自去接的女人，不过很快就扒出来是京州的新闻主持人。
有人说难道是墨总的采访。也有人反驳采访怎么连个摄像都不带。
很快，白里的照片已经在华远内悄悄私下传开。有人嫉妒脸上动过刀子。也有人羡慕才子佳人。
笑意窥探到秘书部时，被严令呵斥回去。同样这消息也传到了周舟手机上。
周舟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和照片，从沙发上跳起来。她以为经过她早上的一番说辞，这个女人肯定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这么不要脸，追到了公司。
就连她到华远公司都会被墨子言很快打发。只有她搬出自己还是股东的身份，墨子言才会勉强留她一会。
墨子诺走进办公室，一来看看公司里的说的墨子言亲自下楼接的女人，二来催促一下。
白里见墨子诺进来连忙起身。
“你坐吧，我来找墨总取几个文件。”墨子诺走到墨子言的办公桌前。
“那几份文件你看完了吗？”
墨子言从文件夹里抽出几份说：“其他的都可以，只有这一份内容不够具体，我已经标注了，修改完不用拿过来，你过目就好了。”
“好。只是大家都震惊不近女色的墨总，亲自下楼接一位女士，底下都炸开了锅。”
墨子言抬了抬眼皮说：“管理层要是不知道手下的人还做什么事，就换个清醒点的人。”
虽然墨子诺早就对他在工作上严厉，雷厉风行，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他冰冷的说这句还是愣了愣神：“我会吩咐的。”
白里诧异工作中的墨子言果然非常严厉，就连对墨子诺也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