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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夜,月明星稀,一盏微弱的烛火在窗前静静地燃着。

一位青年端坐窗前,他的眼神盯着窗外的明月,其实谢炎生在思考着白天发生的一切,今日得以再次与水良重逢,是他进王府为官后最大的意外之喜。

可是在思考过水良的话后,他又心绪万千,目光随之投向静静熟睡的苏岚锦,她清秀的身影好似画中人一般。

”阿锦阿锦,汝之奈何?水良的话在我心头盘旋,你为何会身中蛊毒,我又该怎样救你呢?”谢炎生喃喃道,不知怎的,他内心感到一阵慌乱,他不能失去阿锦,失去阿锦就是失去活下去的意义,说他是痴人也好,说他是恋爱脑也罢,阿锦那么明媚如火,正适合点燃他孤寂单调的人生。

“你怎么还不睡?”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来就在谢炎生片刻神思间,苏岚锦已起身来到他身边,看见他孤坐窗边,苏岚锦有些担心他受凉,便拿了一件他白日里穿的白衣给他披上。

“这个呆子白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晚上又孤零零坐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苏岚锦看着谢炎生怅然所思的样子,内心担忧道。

“他莫不是看上哪家好姑娘了?现在正回想着人家的模样。”苏岚锦又暗暗吃醋,毕竟恋爱中的女人总是疑神疑鬼的。

谢炎生感到肩上多了一层衣服,便转过头来,看见苏岚锦责怪地看着他,似有担忧他受凉之意,便心领神会,紧紧握住她软软的双手,笑道:“是你啊,阿锦。你受苦了,也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带你离开江州。想想以前我们有多美好的日子,彼时我还是清河谢氏之子,你仍然还是鼎鼎大名的苏刺史之女,说起来我们的父辈还是政敌,而如今…”说起刚穿越的趣事,谢炎生不由大笑。

“瞧瞧,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说这些孩子气的话,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苏岚锦无奈地笑道,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对了,说起来,当初你为什么要出逃谢家?你可知,那时你的父亲谢伯年自京都返家后,从你长姐处得知你逃学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还屡屡哀求我爹爹发关文去找你,这件事在清河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苏岚锦眨眼看向心上人,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细细想来,谢炎生这个人所思所想都过于成熟,一般人是不会那么绝情丢下亲人独自离家出走的,他的作为不像他彼时十五六岁年纪的人该做的事,他似乎有着超出同龄人的通透。

听到这,谢炎生难得心里感到愧疚,虽然他已不是原来的谢炎生,他仍记得自己前世的名字姜桥,可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却不能承担为人子的责任,仍然有负孝心二字。

可是关于为什么要出逃谢家,谢炎生答道:“那是因为我家为虎作伥,在清河一带多恶名,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我爹仗着爵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我身为谢家子孙,心里不齿他的做法。”

谢炎生道出了真意,接着又缓缓道:“我父谢伯年统治下的清河谢家已经变质,早已不是我祖黄钺将军谢乾创立的仁义谢家,谢家彻底成为了一个十足的投机世家。父亲他投靠嘉顺太后和兰陵萧家,甘心做一个野心家,他为了重振谢家的辉煌已经堕入了心魔中。”

听到这,苏岚锦噘嘴道:“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道你的长姐有多担心你吗?她为没有照顾好你而自责,认为是对你关心不够,才使你出走,所以她去了你家后山的寒山寺出家为尼了。还有你的小妹妹,她为失去你这个玩伴。伤心了好几天。”

谢炎生听罢,感到惭愧,想起姐姐谢芷君,记忆中是个温婉秀气的大家闺秀,那样一个人却因为自己而出家了。而想起妹妹谢芷兰,记忆中还是胖乎乎的九岁小丫头,当时自己离家,她一定很伤心吧,等此间事了,再回去看她也不迟,毕竟她是在自己初来陌生的世界时,第一个向自己表露善意的人。

“不说这个了,其实,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谢炎生抛弃了有关谢家的一切,思虑再三,还是想说当前要紧的一件事。

他白天见水良的遭遇感到很不忍心,所以决心帮助她逃出王府。而南阳郡王姬凌云为人又是何等残忍,要从他眼皮子底下悄悄放走水良,绝非易事。

故而谢炎生不想连累苏岚锦,想要把她送出王府,等他放走水良,再去找她 ,届时,二人一起离开西境,回到江州故乡,岂不美哉?他心里是这样打算的,想和苏岚锦商量一下。

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出口,苏岚锦一听到要被送走,一想到自己要离开谢炎生,她便不乐意了,霎时沉着脸,半句话也不说。

在她的眼神攻势下,谢炎生只得妥协道:“好好好,这件事便依你,我不送你走了,只是你素来武艺高强,这次不同以往,南阳郡王是皇族,可不许你乱来。我搭救水良这事,你千万不要插手。不要像上次在风月楼对待酷吏子高那样。”

“水良姑娘也是我的救命恩人,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坏事呢?”苏岚锦气呼呼道。

“我不信你不会坏我事。”谢炎生心道,面上依然温柔地说:“快快歇息吧,小冤家,夜深了。”

谢炎生说着便吹了蜡烛,拉着苏岚锦一道躺下,一夜好眠。

几日后的太常寺内,王府传出要宴请一位重要的客人,需要太常寺乐官们早做准备。当王小奴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谢炎生后,只见他挑了下眉,问道:“阿奴,你对宴会准备有什么想法?我们是排练歌舞?还是?”

谢炎生本想问计王小奴,毕竟他一直任职太常寺乐童,不像自己,初来乍到。

可王小奴哪里知道他的意思,便问道:“还是什么?太常卿?您有话便说完,别吊奴才胃口。”

“你别老自称奴才,你并不是谁的奴才,同理,谁也不能当你的主人,除了你自己。你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活生生的人。”谢炎生听见奴才二字,觉得刺耳,郑重地劝说王小奴。

其实他知道在封建王朝提人人平等是笑掉大牙的事,可是他仍然想使一个奴隶觉醒。

“太常卿,您最近说话奴才越来越不懂了。”王小奴尴尬地摸摸自己脑袋,他不明白当奴才有什么不好的,他生来就是奴才身,以前给小门小户当奴才,受尽屈辱,好不容易才进了王府当上乐童,现如今又攀上丹阳郡主这颗大树,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他又看向一脸为自己打算的谢炎生,虽然王小奴感激谢炎生的热心,可是,在他眼中,难道谢炎生不是奴才吗?谢炎生也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地位高的高级奴才,他是王府的家臣,便是王爷的贴身奴才。等着吧,总有一天他王小奴要爬到谢炎生这个少卿的位置,他也会得到王爷重用,也会官袍加身,得到名爵。

一想到会早晚取而代之谢炎生,王小奴便兴奋,只是此时他藏起了眼里的野心,露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而谢炎生看见王小奴傻乎乎的样子,无奈笑道:“算了,你听不懂便算了,还是说说准备宴会的事吧。”

谢炎生摆了摆手,他对组建宴会没什么兴趣。其实他最近在思考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营救水良出府,这件事压在他心上多日,他正为这件事犯愁。

而王小奴见谢炎生忧愁,此时有了一毒计,他故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忐忑道:“太常卿可以设计一个沉香劈山救母的戏曲,这事必得大王欢心。”

谢炎生听后,挑眉道:“为何?”

“请您随奴才进内室?此事事关失踪的王妃。”王小奴见左右无人,低声道。

“哈?”谢炎生一脸迷惑的表情,他没听错吧,原来王爷还有王妃呢?他一直以为此人是个鳏夫。

“行,我随你去,你把王妃的事原原本本给我讲讲。”谢炎生大步流星,难怪他觉得摄政王府暗流涌动,原来还有个失踪的女主人,怎么从未有人提起过个神秘王妃?

就在谢炎生神思时,王小奴已他耳边低语道:“太常卿可知,咱们家这位王妃萧楚音,原本是当今嘉顺皇太后的亲妹子,也是咱们府里世子殿下的亲娘。听说三年前王妃和王爷伉俪情深,一场大火,王妃便失踪,王爷伤心不已。不如...太常卿借这出戏剧自喻为沉香,借此在宴会上劝谏大王,使得发出告示全境寻找王妃,这样世子殿下也会对您感激涕零。”

王小奴说罢,悄悄地掩饰了心里的慌乱,其实他说谎了,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势同水火,王爷巴不得王妃失踪,又或者那场离奇的火就是王爷放的也未可知?

他想让谢炎生开口劝说大王,就是想让谢炎生揭开大王的伤疤,从而让大王厌弃谢炎生,自己好取而代之,这是丹阳郡主的计谋,利用谢炎生,去压制世子。

谁知谢炎生听罢只是摇着头道:“我从不关心别人的家事,王妃在不在府,大王都照发工资不误,我又何必去劝说大王寻找王妃回家?再者,世子殿下的母亲自然是世子自己开口陈情。我一个做下官的开口,说不定不仅讨不到好,还会得罪世子,这岂不是弄巧成拙。阿奴,你这次出的主意可不好。”

谢炎生颇为得意的分析这件事的利弊,王府的八卦,他全当笑话听了解闷,他的心思还放在搭救水良身上。

而王小奴见谢炎生不上钩,只得暂且闭口不言,免得阴谋被识破。

秋日的枫叶落下,窸窸窣窣,一如谢炎生凝重的心情,他在为水良担忧,水良待在南阳郡王身边一日,他就心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