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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的天气多变,不一会儿就乌云密布,刑场竟然下起磅礴大雨。

保洞哈不知所措,眼前之人不是心上人水良,可是他们曾经关系那样亲密,水良又怎会设计害他呢?

就在他感到疑惑之时,一只冰冷的箭射穿他的胸膛,他还未感到疼痛就气绝而死。

原来是李由下令士兵放箭,萧翎虽不悦却也默许了李由的用意,他知道李由是想斩草除根。

看着保洞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惨死在眼前,水良亦趁着众人分心之时,从城楼一跃而下。

谢炎生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焦急万分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寻死?坚持住,水良,我拉你上来。”

谁知水良只是对着他笑了笑,那笑容凄美中带着深深地绝望,她说:“谢炎生,谢谢你,这个时候还在关心我。只是我生来就是个不祥之人,少年时克死了阿娘,如今保洞哈也死在我面前。他是为了救我才遭此横祸,我是命中带煞之人,可是他还那样年轻,却…”

她说到这里哽咽了,随即又止住了哭泣道:“我再求你一件事可不可以?”

看着水良眼中无光,像是彻底失去了对生的希望,谢炎生温柔地对她道:“先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活下去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你还那么年轻,你想想你的族人,他们还在等你回家?我承诺过要送你回到你生长的寨子里。”

谢炎生面不改色地劝着水良,心里却暗自感到力不从心,毕竟自己的手臂是被很强的重力撕扯着。

他几欲松手,想让手臂活动一下,可是一想到他一松手,水良就会从十米高的城墙掉下,他便不敢大意,只得死死苦撑着。

这厢水良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求你,请将我与保洞哈葬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先上来好不好?你顺着我的手臂,我拉住你,来。”谢炎生满怀盼望地看向水良,期待水良能回心转意,不再寻死。

谁知水良听见谢炎生的承诺却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而后眼神坚定道:“人常说:生未同衾而活,死亦同茔而眠。保洞哈,等着我,我来了…”

说罢便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掰开手腕上的那双紧紧抓住不放的手指,而后带着平和的表情,决绝跳下。

“不!”谢炎生看着水良几乎如同掉了线的风筝一般快速下坠,他痛苦地喊出了声。

他的本意是想救她啊?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对,是李由!是李由这个刽子手杀了水良。”谢炎生内心满是愤怒,一双很少生气的眼睛也目露凶光的盯着李由。

李由被他看得心里发慌,颤抖着声音答道:“你...你为何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了主公收复南疆着想。他是南疆余孽,死不足惜。”

“可笑!可笑!我问你,李由,你可曾看见保洞哈带一兵一卒前来?你敢杀了他,就等着南疆苗人的怒火吧!这火烧起来可难熄灭!”谢炎生冷笑道,他不想听李由狡辩。

萧翎则是面色沉重,一言不发,他本欲生擒保洞哈,谁知李由冲动行事,竟出现如此变故,如今贼子苗娜莎、保洞哈已死,他三年前战场失利的屈辱已洗刷,按说他本该高兴才对,可是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担忧,担忧疯狂的勾波鸠王会为子复仇。

果不其然,就在围观的百姓看着地上一男一女的尸体发呆时,一位头戴接龙帽,身穿银衣的中年男子已然闯入刑场,他的模样看起来和保洞哈有几分相似。

他一瞧见地上保洞哈的尸体,便痛苦闭上双眼,而后趴在儿子的尸体上,放声大哭道:“为父来迟了!我儿!你尸骨未寒,你实在是委屈!这些中原奸贼设计害你,且看为父替你报仇!”

说罢便拿出一枚铜制的哨子吹了起来,霎时间,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大群苗人。

“阿祖阿公,少主已死,我们要为他复仇!”一位赤脚裸着身子的汉子看着保洞哈死不瞑目的样子痛心地说道。

“阿会喃,本王命你为先锋,杀掉在场的中原人,一个不留。”勾波鸠王愤怒地咆哮着,吩咐那汉子道。

随即又对着身后的苗人同胞哭泣着说:“我的骨肉们,今日就是我们和中原侵略者们血战的日子。三年来,我们苗人受着这些璟朝汉人的欺负,苦不堪言!诸位想想,这本该是我们的土地,我们世代都居住在这里,是他们入侵我们的领土,杀害我们的人民。本王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们,甚至连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

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失去唯一的儿子,让他心如刀绞,几欲昏厥。

阿会喃见状,忙扶起快要倒地的勾波鸠王,接着替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道:“同胞们!阿祖阿公说得对!我们该不该杀那些可恶的璟人?”

铺天盖地的喊声:“该杀!该杀!该杀!”

听着苗人同胞们的回应,阿会喃激动道:“为了死去的保洞哈王子!打败侵略者!”

说罢吹响铜哨子,霎时间大地震动,象群纷纷前来,还有数以万计的毒虫、蜈蚣、蝎子、毒蛇。

本来在刑场周围吃瓜的围观百姓还未来得及撤退,就出现了一大堆的五毒,一些跑不动的年迈的老人和妇女儿童先被脚底下的毒蛇缠住,那些蛇缠住了他们的脚跟,一口狠狠地咬下,那人便立即面色乌青,口吐白沫而死。

其余人见状吓得四散逃命,可惜已经太迟了,遍地毒虫,百姓苦不堪言。

萧翎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少年将军,见过大世面,见这些苗人又发动起神秘的巫蛊之术,也不慌乱,当即下令道:“全军听令,一字长蛇阵迎敌!”

随着萧翎的一声令下,穿着铁胄的镇南军们拿着盾牌手持长枪,训练有素地冲下城楼。刑场里的苗人们见中原军出现,双目通红,不由分说就与其撕打在一起。

见谢炎生对面前的百姓的惨状不为所动,甚至嘴角带了一丝嘲笑,仿佛在笑他杀掉保洞哈的愚蠢一般,李由忍不住提醒他道:“先生好兴致,这个时候还能像看笑话一般置身事外,下面死的可是我们中原的百姓。”

谁知谢炎生听罢只是冷笑对李由说道:“你他妈少来道德绑架我,是你害的百姓惨死。我来南疆,本欲带来和平,谁知大将军却并无此心,保洞哈一死,苗人和璟人再无和好之可能。”

说罢还摇着头对萧翎嘲讽道:“古人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此言诚不欺我。”

“事到如今,先生有何良策可图?”萧翎听谢炎生的口气似乎对于收服南疆有计策,也不介意谢炎生的嘲笑,他知道水良死了,谢炎生心中难受。

他有意态度诚恳地发问,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看着城楼下自己的士兵和杀红了眼的苗人打的惨烈,萧翎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征服土地容易,征服人心难。

“为今之计,只有...”谢炎生冷冷一笑,眼神犀利地看向缩在角落里的李由。

“只有什么?快说啊。”萧翎焦急地催促,他巴不得谢炎生有什么好的计策,多耽误一分钟,城下就会多几个无辜的百姓惨死。

“算了,还是不说了,只恐大将军不肯舍弃心爱之物。”谢炎生故意长叹一口气,说罢转身欲走。

萧翎忙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只要我有,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我只要李由的项上人头,可肯割爱?”谢炎生笑的冰冷。

“这...子布跟随我多年,恐怕...”萧翎犹豫了,李由不仅是他的谋士,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儿时的伙伴,杀了他实在于心不忍,可是不杀他又难以向苗人交代?

谢炎生见萧翎不愿意,便一挥衣袖,欲大步流星而去,他要去完成水良的遗愿,将她与保洞哈合葬。

一旁的李由,看着萧翎为难的神色,心顿时凉了半截,其实自己射杀保洞哈也有主公的授意,可是主公却不肯相救。

“借汝项上人头一用,可否?”萧翎不忍地看向李由,他已做出了决定,牺牲李由,平息苗王勾波鸠王的怒火。

李由见生存无望,心灰意冷,没想到为萧家卖命多年,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便叹气道:“主公,保重!由去也。”

说罢咬咬牙,朝着柱子撞去,顿时脑浆崩裂。

谢炎生见他死的忠烈,也不由得动容,其实,战争这事很难评定对错,保洞哈和李由只是立场不同,二者皆是有情有义之人,只不过被这乱世吞噬地连骨头都不剩罢了。

几日后的谈判桌上,勾波鸠王和萧翎坐在了对面,关外一战,双方损失惨重,镇南军消耗了精锐,苗寨青壮年也所剩无几,故而不得不谈判。

而萧翎则采纳了谢炎生的提议,上表天子请求加封勾波鸠王为南疆太守,世代镇守南疆,同时请求自己的镇南军退出南疆,不留一兵一卒,这样方可使南疆长治久安。

万里之外的京都,元贞小皇帝高兴地看着奏折,还拍着手道:“萧卿可是立了大功了,为朕平定南疆。”

冷华见姬云庆这般开心,便疑惑问道:“陛下?奏章中所奏何事?”

姬云庆随手将奏折丢给他,冷华捡起奏折,只见上面写道:“皇帝陛下亲启:臣萧翎奉命南征,大军到处,南蛮无不望风而逃。只是知天易,易天难,南蛮殊死顽抗,王师南征受阻,莫不如采取谋士谢炎生之计策:册封蛮王勾鸠波王为南疆太守,世代为陛下镇守此地。此乃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望陛下察纳雅言。——元贞七年六月十九日。”

冷华阅后,细细思考了一番道:“陛下,奴才以为萧将军之言可行,以夷制夷,尊重南人的风俗文化才能使南疆归心。”

小皇帝听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冷华道:“卿如今执掌内廷,朕亦可无忧。如此,就命卿替朕草拟一份诏书回复萧将军此事。”

冷华不过思索片刻,一份天子的诏书就写好了,只见其言:“朕素闻:古之诸葛亮治蜀:军、农并兴,若行无事,以周公之法,而寓于管子之令,天下莫能窥其间,是以神也。军资所出,国以富饶。亮之治蜀,田畴辟,仓廪实,器械利,蓄积饶,朝会不华,路无醉人。萧翎将军之英才,加之谋士谢炎生之多智,凭借南疆之殷富,天府之险阻,以此成业,犹反掌也。唯恐将军征服南人之心,以扬我天朝威名!”

元贞帝看完诏书,感激道:“善!卿之用笔,文采斐然。这诏书传到萧将军手里,他必依诏行事,如此可使南人永不反矣。”

冷华也欣慰地看着小皇帝道:“陛下,奴才以为,萧翎、谢炎生此二人皆忠君爱国之人,陛下可稍施恩惠,拉拢其心。”

姬云庆听后不假思索道:“加封萧翎为扶军大将军,谢炎生为太常寺卿,晋九卿。卿以为如何?”

见冷华点头,小皇帝哈哈大笑。

听着孩童的声音在太极殿上回响,冷华叹道,不知幼主执政是否是璟室的劫数?